路雪凝怔怔地看著，好絕的一張臉，簡直是造物主的恩賜。
小說裡的斯文敗類，可不就是這種感覺麼？
蘇柚手腕扣著白色的手拿包，很有禮貌地喚了一句，“沈大哥。”
路雪凝：“……”
這居然是沈家大哥？還記得上一次見他的時候初入公司沒多久，雖然那時候也氣勢凌然，比同齡人更多了幾分沉穩。
但現在這個感覺，簡直像是玩弄權術的大佬了。
沈韌頷首，說話簡潔有力，“這是我朋友開的，看來以後要加強管理了。替我朋友向你們道歉，今天的費用我請了。”
“那太破費了……”蘇柚低著頭，顯然已經有了距離感。
沈韌眉頭微挑，“那就打個折。”
沈韌知道拗不過她，她從小就很會拿主意。
蘇柚眼睫眨動了一下，這才堪堪同意了。
決定和沈祈不再聯絡後，她父母又和秦韻撕破臉，這種情況，她是不願意再和沈家人扯上關係的。
但沈大哥這也是好心，再推來推去，她也於心不忍。
蘇柚和路雪凝被帶走了。
這時，助理光梁從旁走了過來，“老闆……”
沈韌彷彿沒聽到，仍然筆直地站在那裡，光與影得襯托宛如一副悽美的油畫。
這家店是他開的，可他只能說是朋友開的，否則她下次應該不會來了。
聽說了她結婚的訊息，他是很驚愕的，但又覺得是遲早的事。
她和弟弟青梅竹馬，就算走不到一起，她也絕對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註定了出局。
跟隨老闆這麼多年，光梁是頭一次看到他這麼諱莫如深的表情，就大膽地抬眼多看了一會兒。
久久的，沈韌還是捨不得收回視線，站在那，雕塑一般，面容似凝結了一層霜雪。
也不知道傅斯淙對她好不好。
沈韌在商界對傅斯淙有所耳聞，那是個冷漠沒有心的男人，雷霆手腕。
這種人大多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又會有多疼愛自己的妻子？
心中一派酸楚，卻也知道以他的身份於情於理都不該管。
手指緊攥成拳，掌心印出掐痕，掙扎於中，久久放不開。
…………
包房內——
“兩位貴賓，這水果拼盤、零食拼盤是我們老闆送的。”
“還有一個澳龍套餐，等你們按摩完畢，我們就會端上來。”
“兩位貴賓，你們的精油護膚已經免費升級為至尊豪華版。如果還有什麼意見就跟我說。我是這兒的經理。”
路雪凝趴著，看了一眼已經放不下的桌子，小聲說，“他倒是挺會對付你的，他說打折，你才同意，可他這些贈品都比本身服務貴了。”
蘇柚抿了抿唇，其實從小到大，沈韌都不怎麼跟他們接觸的，打小就是把他當繼承人一般培養。
童年，她和沈祈還在快快樂樂玩耍時，沈韌就已經在上八門補習課了。
除了語數外，還有騎馬，鋼琴，擊劍，高爾夫……
他父母對他的要求就是樣樣精通，決不允許任何行差踏錯。
有時候，她也覺得這樣的沈大哥挺可憐的，沒有童年，沒有自我，彷彿也沒有快樂。
不過他待沈祈和她倒是沒有話說的，其實要不是沈祈父母的緣故，這對兄弟本該關係挺好的。
蘇柚盤腿坐起來，頭髮已經挽成了一個簡約的丸子頭，面板凝白，有幾縷鬆散的發落在脖頸間。
她伸出手去，正要端杯果汁來喝。
一杯果汁遞到了手邊，經理笑道，“蘇小姐，這是您的。”
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過，是柚子汁，而且把那種帶一點點苦澀的全都剔出去了。
酸酸甜甜的，是它本真的味道。
她又想起了從前。
有一次，沈韌真的很想加入他們，不過是跟他們一起玩了會捉迷藏。
後來聽說回家罰跪了半小時，秦阿姨也足足罵了他半小時，說他時間那麼寶貴，怎麼能用來做這些無聊的事。
她心裡充滿了負罪感，打那以後，她就不敢叫他一起玩了，但是看到她和沈祈一起玩的時候，他時常會露出那般羨慕的眼神，讓她於心不忍。
於是她也會偷著送些他喜歡的小玩意兒……
“沈韌哥哥，這是寵物精靈遊戲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高出她一個半頭的小少年彷彿生怕她反悔似的，一把奪了過去。
蘇柚嘴角彎彎，“也不需要費什麼時間。你只要偶爾餵它點吃的，給它洗澡。”
她拿手背掩住唇，悄咪咪地說，“這個小小的，放在枕頭下面，阿姨不會發現的。”
一臉嚴肅認真的樣子，彷彿經常幹這樣的事，已經駕輕就熟了。
也不知道是太喜歡這小玩意兒，還是覺得那時她生動分明的眉眼太可愛，長長眨動的纖密的睫羽好似掛住了他的嘴角，他臉上這才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謝謝。”
回憶起那些，蘇柚眼裡浮現出淡淡的悵惘。
也不知道現在的生活是不是沈大哥想要的，也不知道他偶爾會不會感覺到一絲快樂。
小時候的時光已經不復存在，他們長大了，卻都變成了陌生人。
…………
做完按摩以後，便是精油護理，需要脫掉上半身的衣服，在背上撫觸按摩。
路雪凝很快脫了，蘇柚也沒多想，剛脫掉……
就連服務員同時震住，發出驚歎的抽氣聲。
小姑娘看著瘦歸瘦，但骨架小，瘦而不柴。
尤其……發育得這般好，圓的弧，飽/滿的大小，光潔得晃眼。
蘇柚臉紅了紅，拿手遮掩了下，幾個服務員也不好意思了，“對不起啊，您身材實在太好了。”
路雪凝低頭看了眼她這32B，暗暗嘆氣。
平時覺得也還行，眼下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蘇柚聽話地轉過身——
給她做按摩是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頓在當場，她哪看過這大場面，都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了。
但是也可以理解，能讓她們女孩子都這麼心心念唸的身材，她先生怎麼把持得住？
路雪凝一回頭，瞧見姑娘的表情，再往蘇柚那背上一瞧，連忙用毛毯往她身上一蓋，乾笑，“你們都出去吧。”
人都散了，蘇柚反應過來，套上拖鞋就連忙跑到鏡子跟前，扭著身瞧。
與此同時，蓋在肩膀上的毛毯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