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本正經仰頭看他,“做夫妻就該這樣吧?”

“啪——”窗外電閃雷鳴。

她嚇得一下子縮他懷裡,牢牢抱住他。

睫羽暗地裡煽動了下,她其實一點都不怕的。

這一個多月的相處,雖然只有一兩次,但是她發現了只要這種暴雨天,他可能就會有些過去的陰影,今天她也偷偷問過樓燼,確實如此。

每當這種天氣,他看上去就狀態很差,可他也不會砸東西去發洩,甚至都不娛樂,依舊要麼看書,要麼工作。

他是人,不是機器啊,時間長了,要出問題的!

見他不發聲,她抬起頭,目光像是浸潤了水色,“行不行嘛?”

乖得像洋娃娃,嗓音奶甜甜的,再配上撒嬌,簡直是大殺器。

傅斯淙眸光沉了沉,點頭。

進了房間,她看到只有一個枕頭,一個被子,就想回房拿被子和枕頭,卻被他扯住手腕,驀地倒在床上,青絲撲了一枕頭,他順勢屈膝壓上來,捧住她的臉,“夫妻之間為什麼要蓋兩床被子?”

蘇柚挑眉,他看上去哪有情緒低落的樣子。

可既然是她主動往坑裡跳的,她匆忙捂上被單,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夜,靜悄悄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誰能想到他們結婚已經一個多月了,這卻是他們第一次共枕而眠。

這套木屋的外面正是一大片叢林,窗外雨聲滴滴答答,落在高高的樹木上,落在地面上,清晰到彈跳在水窪裡的聲音都聽得見。

蘇柚以往是很喜歡這種下雨天,躺在柔軟蓬鬆被子裡的感覺,但現在因為某個人,這種天氣卻莫名覺得哀傷起來。

“睡不著?”她聽見他低聲問。

“因為擔心你而睡不著。”

黑暗中男人的眼眸閃動了下,他伸出胳膊,讓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這樣兩人靠得更近了,她身上的香味帶著溫暖人心的芬芳,比屋內壁爐裡的篝火還要暖融,“其實很多時候,這種天氣我不會刻意地去想。但是隻要一睡著,我就會做噩夢,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時間長了,我便在這種天氣不睡覺,看檔案,看書,忙工作,做什麼都好,哪怕我很困很累,我也要保持一分清醒。”

他眸色淡淡地看向天花板,可眼眸中撐開蛛網一般的紅血絲,攬著她肩頭的手在逐漸收緊,指尖泛白。

細節他並沒有跟她說,他每次睡著了,都夢到的是他父親摔得血肉模糊的畫面,他父親緩緩站了起來,已經摔得面目全非的臉,依稀能看到嘴角帶著欣慰的笑,帶血的手撫上他的臉,“我的兒子啊,今天你十八歲了,你完全可以承擔這一切了,爸爸真的熬不住了,原諒爸爸,千萬不要怪爸爸啊……”

很多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了,可原來發生過的事卻無法磨滅,深深地留在了根植的記憶裡。

正沉思著,感覺到某個溫軟的小傢伙往他懷裡鑽了鑽。

這棟房子,他偶爾會來住,就能看到小松鼠,她現在的動作特別像小松鼠,很治癒,拿下巴輕輕地蹭著他的胳膊,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又很軟。

黑暗中,哪怕看不清他的臉,也要執著地望著他。

兩汪清泉般的眼,直直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歪了歪頭,溫軟的唇落在他冰涼的臉上,輕輕的,癢癢的。

在那個少年最難的時候,他的父親沒有給他撫慰,整日唉聲嘆氣,最後還選擇了從15樓的高度一躍而下,也不顧警察找他來認屍時,他會是怎樣支離破碎的心情。

“我對他有怨,他憑什麼讓我不怪他?”

“是,他自己熬不下去了,但他又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媽?”

“他走了就一了百了,但我們怎麼辦,當年我也才十八歲。”

說起這些,他似是打起了寒顫。這些年,這些心事,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忽而,他側過身來,緊緊地抱住蘇柚,將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寬大的背脊繃得很直。

過了好一會兒,有幾滴冰涼的液體滲入在她的脖頸。

這是她在那個雨夜過後頭一次再觸碰到傅先生,真實的他。

蘇柚伸出手,像那個雨夜一樣,輕撫著他的後背。

這次除了心疼,好像還多了點別的。

-

清晨,蘇柚習慣性地翻了個身,本來也沒什麼,可昏昏沉沉間,她摸到身旁空空的,涼涼的,她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來,動作太快,身上的睡衣都滑到了肩頭。

赤著腳,踩著地板匆匆忙忙走到客廳。

“早。”見到他依舊在廚房裡忙早餐,神色如常,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昨天睡得很好。”他說話視線卻不知不覺落在了她的某個地方,蘇柚大早上腦子裡還有點漿糊,被他這麼一掃,下意識低頭,發現自己的睡衣已經滑落到……露出一半雪白和圓,潤的弧,嚇得她驚叫一聲,連忙護住,匆匆忙忙逃回房間。

“叩叩叩——”

“柚柚,早餐好了。”

她的聲音像是從枕頭下面傳出來的,“我過會出來吃。”

他站在門口,低笑兩聲,“以後,這可能是常態,你得習慣。”

習慣什麼!

她埋在枕頭下的臉已經脹成了一隻水嫩的桃子,她是說要跟他做真正的夫妻,但其實沒想進度那麼快的,昨天主動說一起睡,也是擔心他心情糟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出來了,偷瞄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她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傅斯淙無論身處何處的時候,明明那麼的正人君子,斯文有禮。

哪怕她答應跟他結婚,這些天,他也沒有越矩一步,一直尊重她。

他切了塊柔軟的白吐司,遞過來,“今晚就要回去,白天還是先跟你閨蜜一起去玩一玩。你想去哪兒?”

對於這點,蘇柚早就想好了,撐著下顎,興沖沖地說,“我想去你在倫敦的時候,待得最多的地方看一看。”

昨天他陪著她到處走一走,轉一轉,她今天也想去看看他的過去,多瞭解他一點。

這些年兩人一直都沒聯絡,可從昨天心願貼的事看,他也是有默默關注她的。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喜歡自己呢,這是個謎。她不想問,迫不及待想靠自己解開這個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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