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薛亮煩躁地撥了撥頭髮,聽出來他無心工作,又想到當初要不是沈祈介紹,他是進不了沈氏的,他只得心軟下來。“我找電視臺的人打聽,說蘇柚今天要主持晚間新聞,要不要訂束花,以朋友的名義?”
薛亮雖然覺得做這事挺不厚道的,畢竟昨天他們都親眼所見了,人家都結婚了。
可蘇柚和沈祈,那是他一直看著的cp,還是不希望他們走散了。
再說了,他老覺得蘇柚突然結婚這事兒有點蹊蹺。
他這人一心搞事業,對商界的事特別敏感,前段時間傅總的風波一鬧出來,他就調查過了,是對家搞的鬼,攪壞傅總的名聲,目的是爭奪威爾遜夫婦那的專利。
唯一想不明白的一點,傅總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明知道這是坑,也往裡跳。
沈祈半晌沒吱聲,突然冒出一句,“傅斯淙定了嗎?”
“啊?”薛亮慢半拍地應了聲,突然道,“那當然是送了,還送了挺多。你也知道蘇柚一直多想播晚間新聞,這對她而言是個重大的機會,她從進電視臺第一天就開始期待並且準備了……”
沈祈後面的話都沒聽見,就聽見傅斯淙送了花,眸光微沉,“那我不送了。”
“?”薛亮撓頭,搞不懂他這操作了。
沈祈輕屑一笑,“我幹嘛要學他的,我跟他在蘇柚心中的份量又不一樣,他比我認識蘇柚晚,感情沒我和蘇柚深,需要這些虛頭巴腦的去維護,需要討好蘇柚。”
薛亮更費解,“阿祈,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傅總現在的身價,他這樣的男人,壓根就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就多少女孩子想要投懷送抱。他做事,只取決於他想不想。”
沈祈咬著牙,“蘇柚跟別的女孩不一樣。”
她心心念唸的只有他。
薛亮沉默了一會兒,“那是以前。”
沈祈煩躁地薅了薅頭髮,夠了,為什麼薛亮和葉晴都要反覆地在他面前提起什麼以前。
蘇柚不會變,她以前不會變,現在還是一樣,她的心裡一直有他。
他剛進公司半年就遇到公司的表彰大會,哥哥得到那麼多鮮花和掌聲,他一個人默默無聞地站在角落裡。
只有她彷彿看不到哥哥,專程趕到公司,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笑盈盈地給他送花,還為他定製了專屬獎牌。
她那麼好,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比她對他更好了。
“隨你吧。”薛亮現在也對他有點死心了,一百四十斤的人兩百斤的反骨,天天渾渾噩噩的,看不清自己想要什麼,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的又想去抓。
他媽的永遠活在過去裡,就是不要活在現在。
他要是蘇柚,他也不要沈祈了。跟這種人相處,人累,心更累。
沈祈掛了電話,他的手邊上放著還沒喝完的白蘭地,突然想到客廳的藥盒裡還有一盒頭孢,他頓時笑了。
傅斯淙,你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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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晚間新聞開播了,楊蓉走了過來,她年約四十,雖然看起來不像個小姑娘了,眼神帶著閱歷,但長年自律外加健身,讓她的身材看上去比年輕小姑娘還好。
她輕拍了下蘇柚的肩,“緊張嗎?”
蘇柚搖頭,頓了頓,她又輕聲說,“有點。”
楊蓉失笑,“我就喜歡你誠實。”
目前手底下帶的這兩個徒弟,她都挺喜歡的,沒有偏頗,寧馨也有自己的風格。
他日如果她離開了這裡,這兩個小姑娘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
只不過,楊蓉捋了捋發,唯一擔心的一點就是寧馨老把蘇柚當假想敵,臺裡的機會這麼多,她老是想著和蘇柚爭個一二,而不是相互扶持,這未免是種目光短淺。
楊蓉剛走不久,大腹便便的臺長揹著手,走了過來,“蘇主持人前途無量啊,應該是我們臺裡主持晚間新聞最年輕的一位。”
蘇柚也就順著臺長的話自謙了兩句。
臺長突然又盯了蘇柚幾秒,“今年吶,沈家的廣告續約,還是拜託你了。”
氣氛突然一僵,蘇柚剛想張嘴,路過的寧馨插上一句,“我們臺很缺錢嗎?”
臺長怔了一下,“啊?不缺。”
不過沈家的廣告費大概佔到臺裡廣告收入的三分之一。
之前每次簽約的時候,沈家都說了,是賣的蘇柚面子,只不過蘇柚不知情而已。
但是最近出了戀綜這擋事,他就很怕小年輕私人感情影響到臺裡,這才多提了一嘴。
人家是青梅竹馬,應該不至於撕破臉吧?
寧馨貼好假睫毛的眼睛翻飛,還是很擅長和臺長抬槓,“不缺幹嘛要靠賣人情去接廣告?再說了招廣告那是業務部的事,不是我們主持人的事。”
“寧馨,你……”臺長雖然不是第一次被她嗆,但還是氣得夠嗆。
蘇柚乖軟的臉也冷下來,“臺長,我附議。”
寧馨那張嘴快得很,“之前沈家跟我們電視臺籤廣告合同,也沒見你多感謝蘇柚,現在怎麼?怕沈家撤資,又賴上蘇柚了呢?”
臺長:“……”
莫名其妙,這兩人之前關係不是不好的嗎?
臺長被她們氣飽了,揹著手氣哼哼地邁開小短腿走了。
蘇柚望向她,“謝謝。”
“不客氣。”寧馨繞了繞頭髮,“不過也是沒想到,先春風得意的時候,我們兩鬥得如火如荼,現在兩個人都失戀,反倒讓我們化干戈為玉帛了。”
寧馨以為蘇柚也是跟沈祈沒在一起,和她一樣,同為天涯淪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