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沒有家的,沒嫁人前,那是你兄弟的家,嫁了人,你男人在哪兒,哪裡就是你的家,聽嫂子的,生個兒子,你們就是一家人,好好跟他過日子。”

看齊玉茹聽進去了,大嫂再接再厲,“你也是被拐賣來的?”

齊玉茹愣愣著搖搖頭,囁喏道:“是我後媽把我賣了。”

曹慧嗤笑一聲,“就說吧,被你家人賣掉,你就算逃出去又能怎麼樣,他們只會轉手又把你賣了。”

大嫂不贊同的瞪了曹慧一眼,“你別嚇她了。”轉過頭來對齊玉茹說:“可是妹子,話粗理不粗,你覺得你家人,還希望你回去嗎?這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家早就不是你的家了。”

快速掃視一遍齊玉茹的瘸腿,“你這個條件,放外邊也找不到什麼好男人,你這個樣子可怎麼活,聽嫂子的,就踏踏實實留下來,跟你男人好好過日子。”

一直沒說話的餘娟嘆了口氣,也加入進來,“過日子和誰不是過,把你男人哄好了,總比跟著你後媽受氣強。”

曹慧雙手抱胸,不屑的說:“你一個腿腳不便的小矮子,你覺得你能跑出去?能跑多遠?別做夢了。”

齊玉茹被他們說的臉色蒼白,眼神空洞的看著牆角,說不出話。

她不願意相信,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沒有後媽之前,她的爸爸是很疼她的,還能去上學,別的小孩有的她都有,可是有了後媽之後,一切都變了。

她想逃出去,問問爸爸,知道後媽這樣對她嗎?

好狠的心。

“妹妹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把我們之前吃過的苦再吃一遍。”

“認清現實吧,逃不出去的,還能少受一些罪。”

“你也想跟我們一樣一身的傷,身上連塊好肉都沒有,再生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你放聰明一些,日子過得也不差,那外面的男人也打老婆,只要你聽話,他們也不會去外面找別的女人。”

最後一句,蘭芝在心裡默默補了一句:那是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別的女人,要不還用買?

真是傻唄。

曹慧這時候又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就算你死在這兒,也沒人會管你的。”

聽到這些話,本來還想勸他們一起逃出去的蘭芝,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們一開始或許有過反抗的念頭,想要逃出去的念頭,日積月累下來的馴服,已經完全改變了他們的觀念。

已經認定了,這裡就是他們的家,施暴者是她們的家人,買他們的人是她們的丈夫。

孩子都已經生了,從一開始的被打反抗,到現在選擇認命,留在這裡過日子。

跟一群已經被馴服的女人,說想辦法一起逃出去,她們只會覺得是在異想天開,並且反過來去告狀,和那些施暴者一起對付她。

可悲可嘆可憐。

蘭芝現在能做的就是跟那些女人一樣,先取信於她們,一起勸齊玉茹。

“她們說的也有道理,要不你就別反抗了,少挨一些打,能吃飽飯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後媽把你賣了,家也不好回去,好好吃飯才有力氣。”

齊玉茹的臉一片慘白,受了這麼大的打擊,眼睛裡已經看不見半點光彩,她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嗎?

空洞的眼睛動了動,從在場幾個女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去。

“跟傷害過你們的人過日子,你們就輕易忘記之前的痛苦,居然還給他們生孩子,讓他們把孩子賣掉,這根本不是個人能做出來的事兒,怎麼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一起過日子!”

這樣行屍走肉的活著,齊玉茹覺得自已做不到,更不願意給畜生生孩子。

曹慧搖搖頭,好笑的看著她,“那你能怎麼做?是能打得過他還是能殺了他?”

“孩子是你想不生就不生,結婚過日子和誰不是過,只要有了孩子,女人就不是自已了,你要是走了,孩子怎麼辦?”

“被同齡人欺負,讓他被人笑話,是個沒媽的孩子。”

齊玉茹還是不理解,“你不覺得矛盾嗎,口口聲聲說著為了孩子好,可是你們不還是把孩子拿去賣掉,你不心疼嗎?”

大嫂卻扶著牆哈哈笑起來,“你知道我們這裡有多少人想把自已的孩子賣掉嗎?先不說能賣多少錢,就說能買孩子的好人家,多半是家裡女人不能生的,買回去就這一個孩子,肯定對孩子好,不比跟著我們強。”

幾個女人一起贊同的點頭。

“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裡除了山就是山,能養出什麼有出息的孩子來,當兵也是要有體格的,上學誰有供得起,只能留在這兒大山,將來連媳婦兒都娶不上,跟他們的死鬼爹一樣。”

“而且……”說到這裡,看了蘭芝一眼,不好往下說了。

還有一個外人在,還是要來買孩子的,有些話不方便說。

“說就說唄,不怕他知道,他不買咱們村的娃娃。”于娟直接說:“徐姐和彪哥是咱們這個村出來的,會向著我們,要是我們村出去的娃娃,會把買家記下來,等孩子長大了有出息,我們再去把孩子認回來。”

“捎帶著我們,不也過上好日子了,再怎麼樣是從自已肚子裡生出來的,他不能不管我們,給我們養老。”

蘭芝聽他們說的話,心裡驚濤駭浪。

不過對這件事的可信度不大,大機率是一個騙他們賣孩子的說法。

這個徐姐就是那個帶頭巾的女人販子,彪哥就是她的男人。

這樣也好,如果這個人販子被抓獲的話,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說不定有希望能找回來。

至於那些自願把孩子賣掉的,蘭芝管不了那麼遠。

起碼讓跟齊玉茹有同樣境遇的女人,不再落於此種境地。

“太荒唐了,我做不到。”齊玉茹蒼白的臉上帶著恍然,無助的搖頭。

她們已經被折磨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這樣病態的不正常的思想,從她們嘴裡說出來,竟然是如此的理所應當。

光是想想,要變得跟這些女人一樣,買賣自已的孩子,從受害者淪為施暴者,齊玉茹就一陣頭皮發麻,渾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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