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打的倒在了地上,蜷縮著身體,眼淚流下來跟嘴角的血,混成血水。

“唉,唉,別打我媳婦兒,我找了人來勸勸她,說不定她就能想開了,以後和我好好過日子。”

老壁燈一大早就出去找人,此刻帶了人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連忙制止。

人販子嗤笑一聲,“這就開始護上了,還沒睡一個被窩呢。”

老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不是早晚的事兒麼。”

接著就整理整理自已的衣服,把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來,心疼的擦擦嘴角的血,“哎喲喲,打疼了吧?”

女人用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嫌惡,忍著痛說:“求求你,放我走吧。”

“嘿,還想捱打。”人販子對老東西說:“你起開,我來給你收拾的服服貼貼。”

話音一落,她就抓住女人的頭髮,往牆上咣咣兩下,隨著兩聲悶響,窯洞上面落下來一層灰塵。

蘭芝進門就看到這一幕,眉頭狠狠的跳了一跳。

她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隱藏自已的真實想法,能不出聲就不出聲,可是這一幕,她實在忍不下去。

“大姐,你先等等,不是說找了人勸勸她,先試試再說,你這要打出個好歹來,傻了,殘了,這老東西不要了,你再想出手也難了。”

蘭芝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幾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栓柱哥,我們來看新媳婦兒了!”

“還真讓他買了個媳婦兒,人長得好看不?”

“花了多少錢?”

“多大年紀的,還能生孩子嗎?”

田拴住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沒花錢,換來的,那可是黃花大閨女。”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進了門,笑著打趣老東西。

蘭芝,這才知道老壁燈的名字是田拴柱。

“話說拴住哥,你都這個歲數了,這杆槍一直都用不上,別秀住了,讓新媳婦笑話你。”

“對呀,拴住哥還是個生瓜蛋子吧,會不會用啊?哈哈哈……”

“放放屁。”田拴柱氣急敗壞的說:“老子生猛的很,今晚就洞房,明年生個大胖小子,你們就準備著喝我兒子的滿月酒吧。”

這些人一進門最先看到的就是乾淨靚麗的蘭芝,落在她身上的各種目光都有。

“好福氣啊,拴住哥。”男人們羨慕的打趣田拴住,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蘭芝。

女人們看著蘭芝的目光就複雜的多。

“我倒是想,不是這個,是這個。”田拴住指著倒在地上捆住手腳的女人說。

這麼一來,男人們心裡立馬就平衡了,“我就說你怎麼買得起這麼漂亮的媳婦兒。”

接著對身後站著的女人說:“你們去勸勸她,讓他別想著跑,少吃點苦頭。”

其中一個男人,在幾人中像是格外有地位,指了指自已的媳婦兒,“你好好告訴她,要是敢反抗,會是什麼結果。”

那男人的媳婦兒,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怯懦的點點頭,“知道了。”

然後幾個女人把倒在地上的女人扶起來,攙扶著她,往裡屋走去。

幾個男人就這麼和人販子,當著蘭芝的面兒攀談了起來。

“我家那個這會兒又生了個閨女,你找個買家抱走吧,價錢低點也沒事。”

“我家這個是兒子,白白胖胖的很健康,趁著還小,你找個好人家,給我要個好價錢。”

人販子高興的笑起來,這一趟來的挺值,“你們的媳婦兒都挺能生的,儘管抱過來,我都給你們轉出手去。”

接著轉,過頭來就對蘭芝說:“大妹子,你不是要兒子嗎?這兒正好有一個。”

“多大的?”

那男人立刻接話,激動的看著蘭芝,“馬上就兩個月,白白嫩嫩的奶娃娃,一點兒不記事兒,你就當成你親生的來養就行,只認你這一個媽。”

蘭芝似笑非笑的搖搖頭,“那不行,我只要三四歲的,幾個月的奶娃娃容易生病,養起來費勁兒,太麻煩了。”

“三四歲的差不多,不用天天守著看孩子,也不會記事兒,領回家去鬧上幾天就完事兒了,到時候往育紅班裡一扔,我根本不用費心。”

那男人打從一進門,就在打量蘭芝,知道她的穿著打扮是不差錢兒的,她也不曾掩飾自已有錢。

於是男人鍥而不捨的勸說:“你再好好想想,這孩子從小自已帶出來的才有感情,就是你親生的。”

蘭芝堅持自已的想法,搖了搖頭,“我買的孩子,絕對不會和親生父母見面的。”

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頭髮,她不屑的笑出聲來,“你們也看出來了,我是不差錢兒的,以後肯定會用最好的資源來培養孩子,好不容易花了人力物力養出來一個好苗子,你再來上趕著認親,把我當冤大頭呢。”

被蘭芝這麼一針見血的指出來,男人才不說話了。

要是蘭芝真的買了他家的孩子,那他的兒子也算是有福氣的,從小在福窩窩裡長大,等孩子長大了,有出息了,把孩子認回來,給他養老,只要有這個血緣關係在,不認都不行。

沒想到這個城裡女人,懂得這麼多,直接拒絕了。

人販子知道蘭芝的心眼子多,看她態度這麼堅決,說的也在理,就沒多話。

買孩子回家養,不就是塗的老有所依,將來能給自已養老送終,要是自已辛苦養大的孩子,轉頭跟著親生父母跑了,擱誰誰不生氣。

於是,“那就按照原來說好的,讓彪哥給你送來個男孩,就是你得再等等。”

“為了有個男娃娃,我能等。”蘭芝再次強調,“就是一定要合我眼緣,還要健康的。”

嫌惡的白了一眼,那些一直盯著自已看的男人,蘭芝起身說道:“你們聊吧,我去看看那女人,也跟著勸勸。”

裡間的屋子,許久沒有住人,堆放著雜物,牆角還結著厚厚的蜘蛛網,走進來就感覺冷冰冰潮乎乎的。

先把女人手上的繩子解開,扶著她坐在炕上。

一個女人用手帕,小心的給擦擦嘴角的血跡,再給她擦擦眼淚和鼻涕。

另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語氣溫柔地問:“妹子,你叫啥?”

女人低著頭,聲若蚊蠅地說:“齊玉茹。”

“玉茹啊,你喊我們嫂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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