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栓柱一個勁兒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火急火燎的說:“我啥時候才能和我媳婦兒辦正事兒,我這都等不及了。”

然後他轉頭對蘭芝說:“要不你先把錢給了,反正孩子早晚給你,早晚都是一樣的,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蘭芝翻了個白眼,根本不想搭理他,“你當我是冤大頭啊,你著急,你怎麼不把錢墊上呢,你著急跟我說有屁用,都當這麼多年老光棍了,早一天晚一天的有什麼區別。”

大傢伙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

“咱們拴住哥是個生瓜蛋子,外地人都知道了啊!”

“胡說啥呢!滾滾滾,滾一邊去。”老東西惱羞成怒,抄起鞋底子把人都轟了出來。

眾人也不惱,哈哈笑著就在門檻上坐下來,曬著太陽湊在一起說話。

蘭芝越過這群人,回到隔壁,跟老人家一起吃飯。

條件有限,吃的都是蘭芝帶來的糧食。

咬一口玉米餅子,吃點小鹹菜,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孩子,你是個好人,在這兒陪著我,你受委屈了。”

嚥下有點辣嗓子的玉米餅子,蘭芝搖搖頭,“大娘,您快別說這個了,我可能還得在這兒待上幾天,你別嫌我煩就行。”

這麼一個老人家,在大山裡邊兒一個人生活,好不容易有個能說說話的,雖然看不見,但是話明顯多起來。

絮絮叨叨的跟蘭芝說了許多。

現在還沒有什麼五保戶,連起碼的生活保障都沒有。

不是沒動過把人帶走的心思,老人家也吃不了多少糧食,只是政策限制,人口流動是需要介紹信的,她也沒有一個能安置的地方。

打算等這邊事情了了,多找點糧票,接濟一下老人家,不過這些她沒說出來,現在還沒譜的事兒,白讓老人家高興。

吃過午飯,蘭芝不放心,又去老逼登那邊看看。

她去的時候,正趕上齊玉茹從屋裡出來。

她看著老頭說:“我都想清楚了,可以留下來和你過日子。”

田栓柱立馬高興的說:“真的?你不跑了?”

齊玉茹悽慘一笑,“我能跑的了嗎?”

“你們都說了,這裡是大山,進村出村的路只有一條,根本跑不出去,就算跑出去了,有後媽的家也回不去了,所以我不跑了,不想生下個父不詳的孩子,以後跟你好好過日子,不過你不能打我。”

齊玉茹臉色蒼白,眼淚無聲落下,悲涼的說著自已的決定,倒是讓徐姐放心不少。

徐姐知道,被賣掉的感覺有多麼的不好受,即便是後媽賣的她,親爸在其中又是一個什麼角色,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爸。

“你想開就好,只要你真心願意留下來,今後在這個村子裡,你們就是一家人,總比在家裡被後媽針對的好。”

齊玉茹苦笑了一下,“不過我有條件,不然我死也不答應。”她看著田栓柱說:“我要明媒正娶,正兒八經的結婚。”

“新娘子有的我一樣都不能少,新嫁衣、辦酒席、放鞭炮。”

這話可說到田拴住心裡去了,上了年紀還能娶到一個黃花大閨女,也想好好辦個酒席,熱鬧熱鬧,告訴這十里八鄉的,他田拴住結婚了。

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激動的說:“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答應。”

徐姐調侃田栓柱,“這下真的要當新郎官了,可要多擺點酒席,讓村裡人都來熱鬧熱鬧。”

田拴住點頭,“那可不!”

好不容易能結婚,自然要大辦特辦,村裡人都會來幫忙,還會有份子錢,辦個婚禮還能小賺一筆。

吃的東西村裡會幫著置辦,還會殺頭豬,都是村集體的,不管是白事兒,喜事兒,都是這樣辦。

蘭芝在沒人看到的地方,對齊玉茹點點頭。

把話說定了,老壁燈興高采烈的去挨家挨戶通知人,“我要娶媳婦兒辦酒席了,你們都來喝喜酒啊,就在後天。”

“你那婆娘想通了?願意留下來了?”

田栓柱得意的點頭,“那是當然了,我媳婦兒可說了,我們這是明媒正娶,那就是我正兒八經娶的老婆,就不算買來的。”

“算你媳婦兒聰明,早點想開,早受罪,那行,到時候我讓我婆娘去給你幫忙。”

“那就麻煩了哈。”腳下不停的往外走,頭還對著這門裡的人說話。“我還得去其他人家裡說一聲呢。”

挨家挨戶的通知到位了,人還沒通知完,就已經有不少人來到他的家裡,幫著收拾收拾家裡,打掃打掃衛生,貼上大紅喜字兒,準備置辦婚禮的事兒。

老壁燈光棍一個,田姓的本家的媳婦兒們,打掃屋子的打掃屋子,剪窗花的剪窗花。

還有幾個男人挑著扁擔,坐著牛車去縣城,買些置辦酒席的東西回來。

還有人拿來了幾件大紅衣服,還有繡著龍鳳的紅蓋頭,“這是我結婚的時候穿的,就穿過一次,這麼多年一直放著,捨不得穿。”

紅色的秀禾製衣服,紅色的布鞋,紅蠟燭,紅喜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齊玉茹看著大變樣的窯洞,無助的苦笑。

“沒想到你能想開,這樣也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大嫂拿出從自已家拿來的乾淨床單,給他們換上。

“你看我們這村裡,誰家有個事兒,街坊鄰居的都會來幫忙,以後你有啥事兒,別跟我們客氣,直說就行。”

幾個買來的媳婦兒一起點頭,“需要幫忙的你說就行。”

男人互幫互助,團結起來一致對外,女人只能被迫加入,融入進去。

這點齊玉茹看得明明白白,心裡唾棄,面上還是點點頭,“好的。”

曹慧嫌棄的踢一腳已經換下來的,看不出本來樣貌的舊床單,“你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情願,不過沒關係,等你以後生了孩子,當了媽,心就踏實下來了。”

齊玉茹默然的點頭,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群本不屬於這裡的女人,現在已經完全的把這裡當做自已的家。

她不由悲哀的想,自已要是逃不出去,是不是就會變成跟她們一樣的,被這個地方同化,變得自已都不認識自已。

沒有自已的思想,沒有脾氣,沒有恨,爛在這個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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