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孩

引起一點小小的騷亂，沈燁霖眼風一掃，瞬時安靜下來。

只剩幾個機靈的，擠眉弄眼不捨八卦。

沈燁霖揉揉眉頭，嘆一口氣。

蘭芝不知道因為自己引發的動亂，只看著火車來的方向。

火車晚點是常有的事，加上冬季下雪，可能還有什麼意外。

蘭芝安心坐在候車廳裡面等。

沈燁霖出現在這裡，蘭芝還是有些意外的，他們部隊分好幾批已經離開駐地，去往新的需要他們的地方。

這次火車只晚了一小會兒，比蘭芝預計的要好很多。

上車的時候，很多在站臺上道別的人，依依不捨，蘭芝一個人，等下車的人都走了，慢悠悠的走在過道里面，找自己的座位。

座位很快就找到了，是個靠窗的位置，趁現在人少，蘭芝把自己的東西放到架子上面。

因為包裹有些重，蘭芝力氣有些不夠用，試了好幾次，這時一雙大手，幫她把東西放上去。

蘭芝回頭，是一個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

“同志，多謝你。”

男人撓撓頭，“不客氣。”轉身在過道的另一邊坐下。

只留下一個小包放在身邊。

裡面是一些乾糧和水壺，還有一些零錢。

剩下的錢，她都放在自己貼身的衣服裡面，縫了個小包，不怕路上有什麼意外。

安心坐下後，蘭芝長舒一口氣。

這列火車沒有臥鋪，不然就會給她買帶臥鋪的車了。

蘭芝不介意，有的坐就很好了。

正值過年，很多知青返鄉探親過年，這都是允許的。

所以車上的人多一些，還大多都是年輕人為主。

蘭芝坐下後，就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

旅途時間長，帶著書打發時間，最好不過了。

從窗戶裡面能看到外面沈燁霖和他的兵，他們恐怕要等人不擠了，才會最後再上來吧。

蘭芝託著腮打量沈燁霖。

這個角度能清晰的看到男人流暢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眉眼。

沈燁霖感覺到蘭芝的目光，兩人視線再一次相遇。

被抓包的蘭芝，抓抓頭髮，移開目光。

繼續看向手上的書，只是腦中不時的閃過沈燁霖的俊臉。

沈燁霖也看著這個穿著粗布紅格子棉衣，梳著兩個麻花辮的姑娘，幾面之緣，讓他印象深刻。

蘭芝有些走神的看了會書，再向窗外看得時候，已經不見他們的人影。

蘭芝竟然有些悲觀的想，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她本來也不該跟那樣前途光明的人，有過多交集，她，不配。

臨近發車，火車上的人都多了起來，眼看著過道都擠滿了人。

最後幾分鐘，蘭芝旁邊的空座位上，才坐上了人。

是一對夫妻，還帶著一個孩子。

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樣子，看到蘭芝看向他們，衝蘭芝樸素的一笑。

蘭芝禮貌的點點頭，移開視線，看向窗外。

火車上有座位的人都坐滿，沒座位的也 找了空閒的位置或站或坐。

蘭芝看了會兒書，很快就能感覺到火車慢慢滑行，起步的推背感。

要坐一天一夜的火車，蘭芝的打算是能不喝水就不喝水，這樣就不用上廁所。

這個時候，火車上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尤其是拐賣兒童婦女的人比較多。

火車行進一段時間後，蘭芝旁邊的婦女，懷中的小孩開始哭鬧，女人怎麼哄都哄不好，心疼得不行。

一起的男人也一臉焦急，“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怎麼又開始哭了。寶寶不哭不哭。”

女人心疼得要落淚，“是媽媽沒用，保護不好你，忍一忍寶寶。”

孩子的哭聲在車上人群熱鬧的聲音中，格外顯眼，不少人已經開始不耐煩的頻頻看向這邊。

蘭芝也沒有心情繼續 看書。

多次勸誡自己不要多管閒事，給自己惹麻煩。

但是小孩哭的令人心碎。

有些見多識廣的人，開始懷疑。

“這孩子真的是你們的嗎？我聽說有的人販子，會把偷來的孩子狠心的喂藥，根本不在乎小孩的身體健康，這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們還......”

女人心碎的哭出聲來，“怎麼會不心疼，是我親生的孩子啊，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哄不好。”

蘭芝看不下去，對女人說：“我跟著中醫師父學過一點皮毛，不介意讓我看一下嗎？”

女人看蘭芝自己一個人，就坐在靠窗的最裡面，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看看自己的男人一眼，男人點點頭，把孩子小心的遞給蘭芝。

蘭芝熟練的抱起孩子，小孩換到一個不認識的人來抱，暫時停下哭聲，好奇的看著蘭芝。

蘭芝低頭逗逗小孩，快速檢查身體狀況，哭的臉蛋發紅。

小心捏開孩子的嘴巴，看看舌苔。

蘭芝把孩子還給女人，沉聲道：“你這孩子應該是早產兒，還不足歲，這麼小的孩子，你們就敢帶著上火車，天還這這麼冷。”

男人看蘭芝輕易就能看出是早產兒，對蘭芝信服了幾分。

又聽了蘭芝的指責，有些汗顏，低下了頭。

女人則是看到了希望，期盼的看著蘭芝，“大師，您有什麼辦法嗎？”

“別叫我大師，在生產前營養還不錯，所以小孩8個月生產也能健康活下來，只是到底是不足月的，身體虛弱。”

四下看看火車上的人擠人，有這功夫大家都不說話了，看著蘭芝的課堂。

蘭芝繼續說：“孩子沒什麼大礙，只是火車上氣息渾濁，小孩子有些器官沒有發育好，覺得難受了，就會哭，讓他多透透氣，呼吸新鮮空氣。”

拿著孩子的小胖手，在虎口的位置點了幾下，有幾個穴位。

“這幾個地方，孩子下次難受的話，可以試試，能讓他 好受一些。”蘭芝演示給夫妻倆看。

女人含著淚，對蘭芝連連稱謝。

周圍人看蘭芝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

有些人躍躍欲試，“同志，你這麼厲害，也幫我看看吧，我覺得喉嚨痛，還......”

蘭芝嘴角輕扯，露出一個人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只會這一點，試要是把你看壞了，我可賠不起。”

那個年輕人也不好意思笑笑，也不勉強，坐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