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沈星宇並不知道自已在畫廊裡已經下了定金的那幅畫到底出了何事。當然,對方賣家是不會對他如實相告的。
果然,也就在沈星宇訂這幅畫不過半個月時間(其實離真正交易的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畫廊老闆就已經打電話給他了。
當沈星宇接到畫廊老闆打來的電話時,還正在上班,可他還是接了電話:
“什麼事啊?”
“哦,是這樣的,你的那幅畫出了一點問題。”
“問題?不是放在你畫廊裡嗎?有什麼問題?”
“你的那幅畫……,前天給一個客戶看上了,你也知道做我們這行的,既然有人出比你高的價格,賣給其他人,也是合理的。”
“賣了?”
“是的,所以很抱歉啊,要不我雙倍還回定金給你,再不就是你要找的看上其他的,我打個折給你?”
“那,還有其他他的類似的畫?”
“這……,好像沒有,而且那幅畫也是最後一幅畫了。”
“那,你可以找人問問還有其他的嗎?我可以出高價格的。”
“好吧,我問問吧。”……
於是到最後畫廊老表面上答應是答應了沈星宇,可是心裡卻在想著就這麼一幅畫都已經弄出這麼多事來了,誰還敢去找這些畫呢?
而沈星宇呢,其實也的確想再買跟上次的畫類似的,哪怕畫的尺寸小了些,只要是畫裡的那個女人就行了,是的,畫裡的那個女人,正是他真正想要的。
時間不是問題,金錢也不是問題,對於沈星宇來說的確如此。
但畫裡的那個女人呢?到底是有人故意從中搗亂還是這畫裡面真有鬼在作祟呢?誰都不得而知。
可是雲飛的其他畫,的確也畫了許多類似的,又或者是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同一個女子的畫,只是畫的尺寸不同和畫裡的那個女人表情不同而已。
當初這畫廊老闆去挑選這些畫時,也真的只是從中挑選出自已認為有價值的其中的幾幅而已。人都會有審美疲勞,所以東西再好,看多了類似的自然也就厭倦了,所以畫是不需要多的,精就行 。
但他究竟還是失算了,一心以為這幅畫可以賣個高價格,奈何束之高閣已經很長了,好不容易被沈星宇看上了並且還下了定金,這下不但再也賣不出去,而且還無端的損失一筆錢,於是只好讓人把這幅畫放在另一個基本不用的倉庫裡去了。
至於雲飛的其他畫,一部分仍然在阿清當初賣給的那個受害者的家屬裡,老實說他的確也從中賺了一筆的。
而這些畫卻在那幅畫憑空被弄成空白一大片之後,不知為何陸陸續續的出事了。
由於畫究竟還是阿清經手的,所以那個受害者的家屬就又找到了她。
可對於阿清而言,還真是個棘手的事情,畢竟原先以為只要把雲飛的那些畫全部賣給對方就萬事大吉了 ,奈何這會兒又有麻煩找到她了,要求要她重新賠錢,而那些畫不再做為抵押賠償款。
也許這會兒還需要律師為她主持公道了。
可上哪找律師去?阿清第一個想到的是找王逸凡幫忙。
於是由魏亦朵出面,要王逸凡幫忙找律師。
於是在律師的交涉下,被害人的家屬也唯有放棄了對阿清的索賠權。
這件事也算是終告一段落了。
(2)
但這時候雲飛卻意外出事了,而醫院也實在找不到其家屬,唯有隻好又找到了阿清。
而這次阿清除了讓魏亦朵陪同外,也讓王逸凡過來了。……
而這次他們三人卻沒有直接進病房,而是先去專門負責雲飛的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裡去。……
當主治醫生見他們進來後,就先開口對著他們三人說道:
“我接診這個病人的時候,派出所的人說他是因為殺了人才把自已弄成這樣的,對嗎?”
“沒錯。”阿清回答道。
“那你們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人?是因為感情問題,還是其他的,你們當中有誰瞭解?”
“應該是感情問題吧。”這會兒還是阿,回答道。
“那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家屬?”主治醫生見一連幾個問題都是阿清回答,於是就問道。
“前女友。”阿清沒好氣的回答道。
“那你知道他還有什麼人嗎?”主治醫生就又繼續問道。
“知道,我也不會過來啊,再說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告訴我他自已的事。”阿清還是沒好氣的回答道。
“那你現在是他的監護人了?”醫生覺得只有這樣才顯得合情合理。
“算是吧。”阿清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那既然這樣,我就跟你們說說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等他們三人來到病房時,見病人就像主治醫生所說的那樣,此時的病人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唯一的區別是他的四肢已經被醫用的綁帶綁著。
“還弄成這樣了,真是的。”阿清一見病人這樣子,就說道。
“都瘋成了這樣子了,也是不得已的事吧。”魏亦多反而有些同情病人。
“可是,你們讓我來做什麼?”王逸凡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魏亦朵可是聽懂了他的意思,但卻沒有做聲。
可是就在這會兒,魏亦朵的戒指不知為何卻突然間閃出一道很強烈的光來,當下把在場的人都照得透亮……。
等到眾人好不容易再次睜開眼時,發覺自已已經不在病房裡……
“這是什麼地方?”此時的魏亦朵跟大家一樣都站在了一個一片虛無的空無一物的地方里。
“鬼知道。”而王逸凡卻抱怨道。
“你們看!”阿清這時候也是跟大家還糊里糊塗的,但她卻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他們不遠處有個衣衫襤褸的女子飄了過來。
是的,的確是飄過來的,於是眾人都被嚇住了。
當這女子越來越靠近他們時,王逸凡是看清了這女子的模樣:十足就是上次他跟沈星宇在畫廊裡看到的那幅畫裡的女人。
“畫裡的女人!”王逸凡禁不住叫道。
而阿清和魏亦朵這會兒也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模樣:的確就是文飛的畫裡的那女人!
撞鬼了!王逸凡第一個就想到這。
可是,不對,那女人不再像畫裡的那樣滿面愁容,而且衣服上和臉上的那些血跡都不見了,儘管是一副衣衫襤褸的樣子。
可是當這女子想再靠近他們時,不知為何,卻不再敢靠近一步。
而王逸凡見她這樣子,就已經知道一定有什麼東西讓她望而卻步。
是了,魏亦朵手上的那戒指!
當王逸凡無意中見到她有意的瞥了幾眼魏亦朵手上的那戒指時,就突然間明白了,於是他就壯著膽子對著女子問道:
“你不就是文飛畫裡的那個女人嗎?”
“沒錯。”女子倒不想隱瞞,於是回答道。
“這是哪裡?我們幾個都在畫裡了?”王逸凡覺得如果不是這樣,怎麼可能會見到她。
“文飛呢?怎麼不見他來?”女子並沒有直接回答王逸凡的問題,而是這樣問道。
文飛?對了,他人呢?大家這才意識到,文飛並沒有跟著大家出現在這裡。
“他不在。”王逸凡回答道。
“不在?我可是專門找他算賬來的。”女子一聽,立刻就怒道。
“他得罪你了?”王逸凡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就是他把我給殺了的!”女子很憤怒的說道,可是她這會兒在他們幾個面前張牙舞爪的,可是奈何魏亦朵的那戒指還是讓她毫無施展的機會。
“殺了?可是你明明就是畫裡的那女人而已。”王逸凡於是說道。
“又如何?殺了就是殺了,還用得著解釋這麼多嗎?”女子很不耐煩的回答道。
這會兒魏亦朵手上的那戒指正閃著一道又一道光來,似乎在警告著那女子。
“文飛殺的人就是你?”阿清在旁聽著王逸凡跟這女子之間的對話,直到好一會兒才開口對著她問道。
“沒錯。”女子見問自已的是個比自已年輕許多的年輕女子,於是有些輕蔑的回答道。
“你有丈夫的?”阿清見這女子這樣子回答,已經把她完全代入到了那個受害者的角色中去了 。
“沒錯。”女子不屑一顧的回答道。
“那你糾纏別人幹什麼?”阿清這會兒反而同情起文飛來,覺得他才是真正的無辜者。
“糾纏他?好笑?你情我願的事情,再說我為什麼要好端端的去糾纏他?”女子又再次的憤怒的說道。
“不是啊,你現在害成他這個樣子,難道你沒想過嗎?”阿清不知為何依舊站在文飛這邊。
“哎,你就是他前女友吧?”女子這會兒一邊打量著阿清,一邊似乎從她身上覺察出什麼來,於是問道。
“跟你有什麼關係?”阿清反而覺得她有些多管閒事,於是回懟道。
“那就是了,女人要不是喜歡,怎麼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女子很是輕蔑的看著阿清說道。……
“他人呢!”不知為何,女子又突然間張牙舞爪的對著他們這幾個人大喝道,這一喝,還是令道這幾個人當即嚇到不自覺的退後一步,尤其是阿清,連忙扯著魏亦朵的衣角趁勢躲在她身後去了,頓時讓魏亦朵覺得自已孤立無援。
王逸凡呢,也緊跟著後退了幾步。
“你要找,也找他去啊,找我們幹什麼?!”阿清這會兒整個人躲在魏亦朵的身後,就好像有了後盾一樣,一邊躲閃著,一邊壯著膽對著女子大聲說道。
“我不找你們!我要找的是害我的那個人!”女子繼續憤怒的對著他們幾個說道 。
……也就在這會兒,魏亦朵的戒指裡不知為何突然間冒出一股青煙來……。
等到魏亦朵他們看清楚時,一隻長得奇醜無比的鬼已經出現在他們幾個面前了。
還未等大家弄清楚狀況,眼前的這隻鬼就已經對那女子喝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試試!”
這鬼這麼一喊,女子還當即被嚇住了,可是當她看清楚時,卻有些吃驚的對著它說道:
“你以前在我這可是好吃好喝的,怎麼現在反而倒過來咬我一口了?”
“又怎樣?我現在的主人可是她!”鬼邊對著女子示意道,邊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難怪!”女子於是大聲怒道。
“來啊!”鬼見女子有意挑釁自已,於是就乾脆跟女子幹起架來了……。
可是魏亦朵他們到現在還是未能弄清楚怎麼回事,就又眼睜睜的看著面前的這兩個不知到底為何物的東西在自已的面前一片混亂的打了起來了……。
“魏亦朵,你這戒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阿清看著眼前的這番情景,忍不住對她抱怨道。
“我怎麼知道!”魏亦朵沒好氣的回答道。
“魏亦朵,該不是你的戒指在作怪吧?”王逸凡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突然對著魏亦朵說道。
“好像他說的很對。”阿清這會兒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竟然也贊同王逸凡的話。
“我的戒指?怎麼啦?”魏亦朵反而被弄糊塗了。
“你忘了,薛夫人跟咱們說的話了?”阿清意有所指的對著她提醒道。
“難道咱們現在站在這,也是我的戒指在作怪?”魏亦朵卻不同意阿清的看法。
“也說不定。”阿清反而覺得的確如此。
“魏亦朵,你就不能讓我們幾個回到剛才那會兒?”王逸凡實在受不了眼前發生的一切,於是忍不住對著魏亦朵催促道。
“又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事,好嗎?”魏亦朵不禁反抗道。
主人家都這樣說了,於是眾人只好乾巴巴的看著自已眼前依舊混亂一片的打架場面……。
也不過是一會兒工夫,這幾個人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這麼長……。
好不容易見那隻長得醜陋無比的鬼從那片混亂中終於走了出來……。
只見它這一出來,原先還是煙塵滾滾的場景隨著它的走出瞬間立刻就又恢復了乾淨無比的虛無狀態。
“主人。”當那隻鬼再次走到魏亦朵面前時,已經是低著頭畢恭畢敬的對著她說話了。
王逸凡和阿清此時都很驚訝的看著魏亦朵,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而魏亦朵本人呢?先是徵了徵,繼而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十足的主人樣子對著那隻鬼問道:
“那個女人呢?她去哪裡?”
“被我清理乾淨了。這會兒鬼依舊畢恭畢敬的低著頭面無變情的回答道。
“清理乾淨了?”魏亦朵又再次問道。
“是的。”鬼又再次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那你可以送我們幾個回去嗎?”魏亦朵像是給它提出了一個不可能的要求來。
“可以。”鬼卻很肯定的回答道……
等到這幾個人再次被一束光環繞時,也就在一瞬間,這幾個人就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病房裡去了……
但唯一不同的是,此時燙在床上的病人已經被各種醫療器械插滿全身,甚至連呼吸機都用上了。
還未等大家弄明白時,醫生和護士恰好進來了,見他們幾個都在,於是面無表情對著他們說道:
“哦,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病人現在已經成了植物人了,不過已經有人替他買單了,所以這點你們就不用擔憂了。”
植物人?好吧,也該結束了……。
於是沒過多久,關於文飛的那些畫就好像從來未曾出現過那樣,就算是畫廊裡的那個老闆也像是突然間失憶了那樣,完全不記得自已曾經進過這些畫。
是的,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變得毫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