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終身契約的審神者基本都是能保證在力量足夠強大的同時人品心性也絲毫不差的,所以一般而言稽查也不會去查那些簽了終身契約的審神者。
而且大部分時候,稽查的工作人員也都是由這些審神者來擔任。
“這不是事事都有意外嗎?”領頭的凌霜沒有開口,是那位代號叫友香的審神者回復了月棲,“知道前段時間的稽查嗎?”
友香長著張娃娃臉,看著大概也就十八九歲,若是看她的眼神分辨年齡甚至可能會讓人覺得面前的這人比月棲還要小上幾歲的樣子。
月棲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疑惑,“知道是知道,但這同我有關係嗎?”
她上任也才三個月左右,本丸裡的壓切長谷部和宗三左文字就是上次稽查救出來的,但他們在月棲的本丸裡撐死也不過才待了兩個多月的樣子,而且這兩位在來月棲本丸之前就已經在時政的醫療室待了一個多月。
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上次稽查結束的時候月棲才剛剛走馬上任,怎麼看都湊不到一起的事情,怎麼就查到她的頭上了?
“不,或者說,正是因為你同這件事沒有關係,所以才找到了你頭上。”凌霜眉目間有些許的疲憊,“上次的稽查在後續清點時發現了有簽了終身契約的審神者的手筆,但那人很狡猾,沒留下太多的痕跡。”
“時政目前簽了終身契約的審神者也就兩百多位,就是彼此之間沒怎麼說過話行事作風也是大致清楚的。”她嘆了口氣,“時政重新啟動稽查的事在論壇裡都傳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我們至今未能找到訊息。”
“這也就說明,那位審神者熟知我們每一個人的行事作風,甚至是時政重新安排稽查人員怕是也很難抓住那位的把柄。”
“然後,我們就想到了你。”凌霜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敲擊著,“你是稽查之後上任的審神者,能確保是清白的;一來就是終身契約,證明你足夠強大。”
“我們也看過你的資料,你足夠年輕,說句不好聽的,少年人天真如許、嫉惡如仇,你又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不會被外來的事物所影響;”她目光炯炯,“更何況,你上任不過三個月,之前時政事務繁忙,從你這批入職的審神者都未曾參加過一月一次的審神者大會。”
“我們來之前就已經查過你本丸來萬屋的出陣記錄,我們沒在記錄上找到你,這也就說明這三個月中,你甚至都沒出過本丸。”
“清白、強大、年輕、不知底細,甚至除個別引導你入職的時政工作人員外所有人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
“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她對著月棲發出了邀請,“來加入我們吧,你若是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們提,能滿足的我們一定會滿足。”
月棲看著他們眼裡的光,笑了,她輕聲應允:“好啊,至於要求的話……”她看向了窗外,目光透過層層的樹木枝葉看見了被遮蓋的建築,笑盈盈道,“不妨將我翻修本丸的費用給我報銷了吧。”
本丸翻修的地方眾多,本丸本就有的建築修復了一下,又重新規劃了個防護陣法,為了陣法還在各個節點上建了上百個建築,費用換算成當審神者的工資差不多一年的工資都在這了。
就這都還沒算上購買適合當陣眼的東西的費用,還有一百來個節點的鎮壓物也還沒湊齊。
畢竟若是要陣法防護能力最大化還不引來檢非違使的話得用這個世界的東西才行。
種種地方都要花錢,月棲總不能全靠她的工資和本丸內的產出去換吧?所以月棲不得不動用了自已的小金庫。
貼錢上班不過如是。
眼下有一個能省錢還不太費事只略微花點時間的外快找到自已頭上,那不答應都是對不起自已的小金庫了。
凌霜也順著月棲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月棲的本丸雖然目前還沒翻修完全,但已經是處於收尾的狀態了。
窗外的樹木鬱鬱蔥蔥,透過樹木的枝葉隱約還能看見有風格各異的建築藏匿其中。
她是知道月棲的本丸是在翻修的,甚至翻修花了多少錢和要求有多嚴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也知道月棲一個月工資多少,所以當月棲說她的要求只有報銷翻修費用的時候心裡竟是沒多大意外的感覺。
畢竟那筆錢是真的太大了,哪怕她自已也拿的出這筆錢看得也有一陣肉疼。
於是她爽快回答:“沒問題!”
而後凌霜又問:“你這是重新搭建了一個防護陣法嗎?”
月棲點頭,“對,我覺得本丸目前有的陣法防禦力還是不太夠,所以又重新搭建了一個,等他們修完我就要著手準備鎮壓物和陣眼了。”
從進門開始就沒說過話的雲石聽見這話眼睛一亮,“能給我看看嗎?”他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但眼睛裡的熱切卻是藏不住,“不完全的也可以。”
“我對陣法還算小有心得,或許我們可以一同探討。”
“別看他這樣,現在萬屋裡好多陣法相關的東西都是出自他手。”凌霜顯然很瞭解雲石的作風,“這樣吧,你準備的鎮壓物和陣眼的錢我們也報銷一部分,也可以等事了之後去時政的忌庫挑。”
月棲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凌霜和雲石,然後笑眯眯地回答:“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本丸的翻修還沒完成,兩位是留在這一同討論還是我叫宗三殿上來帶你們去周邊逛逛?”
這話音剛落,還沒等三位稽查察回覆,門外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月棲喊了一聲“請進”,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門開啟之後就露出了拿著工作日誌的宗三左文字和帶著茶水點心的歌仙兼定。
宗三左文字將工作日誌遞給月棲,歌仙兼定給月棲和稽查們倒了茶,又將茶點放好,一同離開了房間。
而在離開房間之前,他們看見月棲藏在桌下的手對他們做了個安心的手勢。
房間的門再次被關上,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姬君剛剛的那個手勢,是不是就說明,稽查這件事就算是糊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