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不記得各種紀念日和生日,但我同時又是個固執的形式主義者,喜歡各種各樣的紀念日,喜歡各種各樣的紀念形式。

所以,即使我不記得具體的時間日期,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我還是要說一句:親愛的盧夢瑤同學,我們認識十年了。

我不知道小孩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記事的,但十年之前的東西我的確大多都不記得了。小時候的玩伴我只記得一個,現在每每媽媽跟我說,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哪家哪家的誰誰誰,我都會毫不猶豫地說不記得。同樣的,我一直記不起來那個對我很好很好的小姐姐叫什麼名字,我不記得那個很照顧我,關心我,會讓別的小朋友帶我一起跳皮筋的班主任叫什麼名字。我記得的唯一一個名字是班上的小班長,一個活潑,大方,讓我總考第二名,人見人愛,笑容甜美的小女孩。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羨慕嫉妒恨是多麼強大而可怕的力量,我不記得那麼多對我好,照顧過我的人的名字,也不記得彼時那些好朋友的名字,卻獨獨記得和我沒什麼交情的那個小班長的名字。所以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來,上了高中,有次去辦公室找語文老師,要走的時候,語文老師突然對旁邊的老師說,還挺喜歡我的,因為我挺大方的。我想我當時真是受寵若驚,倒不是因為那句喜歡,而是那句大方。原來自已有一天也會擁有了自已曾經羨慕的品質。

我想我一直對那個小班長耿耿於懷的原因是我可以容忍一個人某些方面比我強,但不能容忍一個人處處比我強吧,而且小孩子的感情多麼自然,多麼順理成章,可以讓人名正言順地記得那麼多年。到了現在,我還是會碰到許多處處都比我強的人,只不過現在我學會了自我安慰。我知道光線特別充足的地方,影子也特別的黑。所以那些外表光鮮亮麗的人,肯定有我不知道的煩惱和辛苦。

我比較執著於十年這個時間,以至於在和別人講故事的時候,下意識地把作者的很多很多年以後都換成了十年,然後還要加上一句我不知道這個作者為什麼這麼喜歡十年這個時間,前些日子重新翻書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直介意的是我。十年佔了我生活的一半還要多,也足夠用物是人非這樣的詞來修飾,然後每每回憶起來,我都下意識地感嘆一句: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人和人的感情從生疏到親密,再從親密到疏遠看起來再自然不過了。所以,親愛的盧夢瑤童鞋,讓我來想想這十年發生的故事。

我不知道男生之間的友誼是怎麼開始的,但我清楚地知道女生之間的友誼是從分享秘密開始的,我相信你所以告訴你我的秘密,你相信我所以我也可以相信你。我們分享過自已喜歡XXX的秘密,雖然現在想起來有些幼稚;我們因為討厭班主任悄悄成立了一個黨派,美其名曰反對XXX法西斯專制統治,雖然我敢肯定當時我都不知道法西斯是個什麼東西;我們放學一起回家,一起下飛行棋;我們花大把大把的時間聊八卦,都不曾留意過時間的流逝······

我們相互透過幾封信,記得在彼此生日的時候送上祝福,甚至去年還去參觀過你那個花園式的學校。現在我們見面的機會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了,但再見面的時候,我們還能沒有尷尬地寒暄,講自已的故事,這樣就很好了。

在我把小學的故事貼出來之後,你會留言說,那些陪著我一起高興的人你也不知道到哪去了,但至少你還在。這樣就很好了。

我很早就知道一個道理:關愛是越困難就越應該堅持的事情。但很少做到,比如說初中的時候和石穎星寫信,寫了幾封就停止了,所以現在完全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樣子。前些日子,跟胡孟君聊天的時候突然聊到汶川地震,她問我地震的時候誰跟我打了第一個電話,我說,抱歉沒人跟我打電話,然後她告訴我XXX跟她打的第一個電話,當時手機放在家,是她媽接的電話。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不免反省一下自已,我反應一向遲鈍,所以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意識,我會做的只是象徵性的在節日和生日的時候打個電話,發個簡訊,至於其他的日子,就忘了許多人的存在。

所以在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和一個人保持這麼長時間的聯絡是件難能可貴的事。我很久很久沒有看過小學畢業照了,我想如果把它拿出來,我肯定有些人的名字我都不記得了,所以我希望我現在記得的名字在下一個十年我還仍然能記得,至少不是隻記得一個小班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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