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留下這句話便拂袖而去,宋或安對於對方的怨氣只是視而不見,他並不把樓蘭王放在眼裡,只是默默在心裡算計著,如何一步步將雲月笙挽回。

空氣中突然有一瞬詭異,宋或安再回頭,一道黑影赫然立在身後,來人行蹤隱秘到幾乎是一瞬間就出現在他眼前,視嚴密皇宮於無人之境。

雲二帶著鬼面具幽幽立於宋或安身前:“我家主人召見閣下,勞煩同我走上一趟。”

來人言語間毫無人氣,彷彿勾魂的無常一樣可怖,宋或安卻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就咧開了嘴角,他認識雲二,那日受雲月笙差遣困住霍家,然後與自已裡應外合將霍氏眾人殺盡的便是此人。

雲二是雲月笙的鷹犬,出現在這自然是雲月笙想起他了,宋或安幾乎是還沒聽完雲二的話,就勾著壓不住的笑意急不可耐答到:“殿下願意見我了?走走走。。。。咱們快些!”

雲二聞言冷目掃視過宋或安,心底則大大翻了個白眼,自家主人是個不讓閻羅王的狠人,吩咐他來帶人的時候又是那般的不悅,也不知這傢伙有什麼可高興的,等會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宋或安完全不知雲二死人臉下藏著顆看好戲的心,心中激動萬分的去了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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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王府內,少女支著腦袋一點點拂過手上的長劍,整個人清冷的像座雕像,雙眼無神空洞,對下首的兩人渾不在意。

而宋或安則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繁瑣官袍領口有些鬆散,汗水也打溼了衣襟,整個人狼狽又愴然的望向雲月笙。

雲月笙對他的目光無甚在意,回應宋或安的只有雲二一記又一記的耳光,雲二的手勁極有準頭,不重不輕的落在男人臉上,刺痛卻不至重傷,侮辱性十足。

宋或安意外的不曾反抗,只是眼底溼漉漉的有些委屈,雙頰紅腫得恰到好處,整個人像只被霸陵的流浪貓,渴望得到主人的關愛。

可男人認定的主人只是不耐煩的眉頭輕皺,瀲灩唇角微動,音色也帶著蝕骨的涼意:“錯了嗎?”

少女只是柔柔的一句話,宋或安立即像狗看到骨頭般開始搖尾巴,眼中縈繞著萬般眷念:“或安大錯,不敢祈求殿下原諒,求殿下重罰!”

“嘖,重罰?”雲月笙轉頭將視線定格在刻意擺出迎逢姿態的宋或安身上,朝他勾了勾手指。

宋或安隨即便笑著上前將自已的下巴放在少女指尖蹭了蹭,討好的重複:“是,求殿下重罰!”

雲月笙只是笑:“宋大人說笑了,如今您官拜帝師,當朝一品,手握重權,連陛下都要由你擺佈,本宮怎敢責罰?”

“殿下。。。。”

“啪!”宋或安辯駁的話還未出口,雲月笙就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然後又復捏住男人的下巴,眸光對其輕視無比。

“整日在朝堂與喻城暗暗較勁,還意圖教壞本宮的弟弟,就是為了激怒本宮,就是想被如此這般對待是嗎?本宮都不知是該誇宋大人籌謀得宜,還是該罵你下賤無恥!”

雲月笙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麼汙穢之物,宋或安只覺得胸口如被重物碾壓一般,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確實是下賤無恥,不然也不會跪在雲月笙的腳邊,可他能怎樣?

手刃霍家滿門,宋或安一絲快感都沒有,只有無限的彷徨,權利於他而言不過爾爾,唯有救他於水火又對他惡言冷語的雲月笙能讓他感到一絲光明。

也許是真被雲月笙的容色迷了眼,又或者是因對方蝕骨的冷待,玩弄於手掌的惡劣,讓宋或安在打壓下心裡扭曲變態的想靠近雲月笙,想讓她的眸光時時落在自已身上,想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殿下用或安的時候得心應手,棄或安的時候也是爽快果決,如此這般視我如敝履,真的沒有一絲。。。。”男人低垂下眉眼,目下晦澀難耐,悵然得令人心痛。

他哽咽一陣才接著道:“真的沒有一絲眷念嗎?哪怕是一點點懷念,一刻鐘猶豫,殿下有過嗎?”

宋或安眼底的期許猶如藤蔓般爬上人的肌膚,將雲月笙緊緊纏繞住不肯放開,可偏偏少女對這種粘膩的目光厭煩至極。

“收起你噁心的目光,本宮能容你到如今也不過是看在清廉一生的宋老太傅面上,真當這朝堂能由你隨意擺佈?宋或安,你愚蠢又貪婪的模樣與霍氏一族毫無區別,是因為在那裡待得太久被同化了不成?”

少女言辭鋒利,像把利刃一般將宋或安的表皮刨了個乾淨,男人面色僵硬又難看,唇色驟然發白:“殿下還真是一如往昔,殺人誅心吶!”

宋或安自已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越來越害怕人提起宋家的事,提起他在霍家的過往,尤其是此刻雲月笙將這些血淋淋的事實揭開,讓他瞬間心如死灰。

“你偷偷扒了太后與霍邱華的皮做成祭燈想求得心中安寧,可卻連自已的本名都不敢改回來,本宮猜想你應當是及其愧疚難安的吧!你會恐懼見到聞人玉嗎?”

雲月笙高高在上睥睨著滿眼難堪的宋或安,嗤笑著扒開他的傷口,字字珠璣:

“聞人大人性情剛直,為官清廉,連對本宮都是不假辭色。那才是真正承襲了宋家一脈遺志,將宋太傅的淳淳教導銘記於心之人,而你呢?你除了骨子裡那點血脈仇恨,還剩什麼?如今大仇已報,你連仇恨都不復存在,活著應當是無比空洞無助了無生趣的吧?”

“別說了!”宋或安猛的站起身,惱怒直視雲月笙,眼底的猩紅恨意蔓延開來,撕心裂肺般指責上首事不關已之人。

“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你嗎?冷漠無情的長公主殿下!若不是您教我趨意媚上,教我勾引霍湘,又將我踩在腳底狠狠揉搓,我怎會到如今這步!若不是你的計劃,我怎會走上無回頭之路!你將我變成這樣。。。。你就該負責!”

他難道不想幹乾淨淨的嗎?

他難道不知七尺兒郎該不彎不屈,刀劈斧鑿都挺直脊樑,不諂媚不偷生嗎?

可宋或安沒有資格死啊!多少人命替他遮掩才換來了他當年的苟且偷生,他至今都記得母親跪求僕人保下她的悽楚模樣。

他也想懷一顆赤子之心,清清爽爽提一壺小酒邀雲月笙共飲,與她同席而立,與她笑談國事,偶爾探手垂眸銜一顆荔枝,天南海北自逍遙。

可他不能!他揹負的罪惡與仇恨,讓他註定只能跟霍家死磕到底。

可笑的是,在他想同聞人玉一樣死諫鳴冤時,雲月笙又給他指了另外一條捷徑,而踏上去那條路,一切仇恨皆化作刀下魂,迎刃而解!

是雲月笙將他變成如今的模樣,兩人攜手走到今日,就沒有分開的道理!

男人想到這眼底爬上病態的佔有慾,抓住雲月笙白皙的手腕湊到薄涼唇邊輕輕吻過,眼底的深沉惡毒如有實質:“或安是殿下馴養長大的,就該永遠待在殿下的身邊不是嗎?否則毒蛇入叢,殿下真的不怕反噬嗎?”

宋或安想的明白,他一步步走來滿身罪孽,早已無面目再見祖先,可朝堂之勢已成事實,他靠著卑劣的手段站在高位,退無可退。

若是退了,他便再沒了讓雲月笙放在眼裡的籌碼,所以就算是萬劫不復,他亦要將心愛之人拉入無底深淵陪自已。

雲月笙都氣笑了,宋或安徹底瘋了,而且還是對著她一人瘋,若是今日自已不允他,宋或安恐怕明日就敢幹出大逆不道之事。

少女不由莞爾一笑,眼底既沒有被威脅的不悅,也沒有被男人刻意表現出來的決絕所勾起興趣,若是從前她可能還願意逗弄一下痴狂的宋或安,如今嘛就。。。

“隨你!”

宋或安聞言手指都有些忍不住的發顫,滿眼的不可置信,音色陡然變得虛弱:“殿下說什麼?”

雲月笙抽回被男人皓制的手,眸色微露嫌棄,雲二立即狗腿的遞上錦帕,少女自然接過擦拭,復又轉頭督向宋或安,一字一句皆如寒風颳過一般:

“本宮說隨你!隨你私蓄朋黨,隨你勾結外臣,只要你覺得對得起宋氏英靈,本宮絕不阻攔你。”

宋或安聽了只覺得腦子翁的一聲炸開,耳邊是獵獵作響的刺耳噪音,讓他連自已吼出來的話都聽不真切。

“雲月笙,你永遠也別想甩開我!永遠。。。我一定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男人眼底猩紅,目眥欲裂,言罷便決絕的轉身離去。

雲月笙目光復雜的盯著宋或安遠去背影,好像是有些倉皇無措,真是可憐啊!她暗暗品味。

“主人為何要刻意激怒他?”雲二疑惑出聲,他不是雲不悔那頭悶驢,什麼都不問不說,好奇就大大方方的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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