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徹底暗下。

“顧煜城,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爸爸嗎?”林向晚終於開口,可聲音卻沙啞得像是被風乾的樹葉般,透著幾分淒涼和無力。

“其實,我對他,是怨恨大於討厭。”她說著,突然轉過身,望向顧煜城,“是他毀了我的回憶,我的美好……我原本所信奉的一切……”

顧煜城靜默不語,靜靜聽著。

“他將我所有的希望,都殘忍地碾碎,然後再無情地踩上幾腳。”林向晚說著,空洞的眼眸中,溢位一抹晶瑩的淚光,卻又被她生生壓回。

“說實話,我也不是一個好人。”

她的眼尾泛出絲絲縷縷的猩紅,像是在絕望中綻放盛開的血花,“但,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我一直都保持著緘默,直到——”

“你出現了。”

聽言,顧煜城抬眸,望向了林向晚那雙泛紅的眼。

“你是我傷害的第一個人。”

她也望著他,悽然地笑了,“我一直都活在糾結裡,我總是告訴我自已,我對你是愧疚,是虧歉,可是……”

靜靜地與顧煜城對視著,林向晚那雙本來清澈如水的眸子,漸漸升起團迷霧,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她重重嘆息了聲,才繼續道,“直到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我才知道那……其實是喜歡。”

“我,喜歡上你了。”

可——

下一瞬,她的聲音卻陡然轉冷。

“顧煜城,對現在的我來說,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

林向晚扶著欄杆站站起。

她將雙臂隨意搭在欄上,空洞地望著前方,任由夜風拂過髮梢,吹散眼角的淚痕,好半晌,才咬唇道,“我想,我應該是成長了,好像也是真的懂了……過去的糾結。”

“現在,我只想做我自已。”

“而且,我也清楚地知道,你,現在就是在傷害我。”

聽到這,顧煜城的指尖一顫。

林向晚仍保持著遙望的姿態,她瞧著遠方,就像在看一個虛無的世界。

“所以啊,”她似是感嘆道,“顧煜城,我們是真的扯平了。”

夜風驟起,卷著無盡的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顧煜城站在林向晚身後,聽著她冷靜而淡漠的話語,心像是被無形的鈍刀,一下下狠狠割裂。

“扯平了?”顧煜城身體頓了頓。

他重複著這三個字,雙目漸漸赤紅,陰鷙的寒意滲透他的目色。

“你想說什麼?”他問。

林向晚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夜風將她的長髮吹得凌亂不堪。

“我不會再猶豫了。”

她淡淡地開口,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我會離開你,毫無負擔地離開。”

“如果待在你身邊的代價是,我不再是我自已,離開……將是我唯一的選擇。”

顧煜城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上前攥住林向晚的肩膀,迫使她轉過身來,可對上的那雙美眸裡,卻是一片死寂。

“林向晚……”

男人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般,“你再說一遍。”

林向晚望著他,眼中沒有一絲猶豫,每個字都清晰而堅定,“雖然我喜歡你,但我更愛我自已,所以我會離開你,顧煜城。”

男人的瞳孔狠狠地震顫著。

他望著林向晚那雙清澈而堅決的眸子,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像是被點燃的火焰,熊熊燃燒。

他倏地攥住林向晚的下頜,迫使她抬頭望著他,“你以為你能離開我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每個字都像是冰冷的刀片,割在林向晚的心上 但她並沒有退縮遲疑,只是靜靜地與他對視著。

“顧煜城,”她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決絕,“你以為是你困住了我,其實,被困住的只有你自已。”

“你以為掌控了一切,但其實你失去了所有。”

夜風呼嘯著,捲起陣陣寒意。

冷如寒冰的嗓音,再次隨風送入他的耳中,“顧煜城,你也可以選擇找回真正的自已,不再被某個人的意志所捆綁。”

“不要再執迷不悟下去了。”

“其實……你從沒真正擁有過我,”林向晚的聲音裡,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悲哀,“你從沒真正瞭解過我。”

她望著顧煜城那雙赤紅的眸子,繼續道,“你所謂的喜歡,只是你強加給我的枷鎖,是你自以為是的佔有慾。”

“你從沒真正尊重過我,沒了解過真實的我。”林向晚的話,像是一把銳利的刀,狠狠刺入顧煜城的心中,他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痛色。

“見過光的人,怎麼能忍受得了灰暗的日子。”男人顫抖著雙手,將她拉近自已,霎時,兩人的距離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死也要抓住‘月亮’。”

顧煜城的聲音暗啞而危險,像是野獸在暗夜中的嘶吼,“就像你,逃也要離開‘黑暗’一樣。

“從前你說……我就像是一座孤島,那樣也好,至少我希望這座孤島上只有你和我。”

夜幕低垂,星辰點點。

明朗圓月下,卻是荒蕪一片的人心。

*

金港市,森和公館。

林清沐正和陳澤彬用著晚餐,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青年人穩坐在輪椅上,嘴角掛著得體的笑,可那雙狐狸眼裡,卻滿是漠然和冷視。

“林姨,澤彬哥。”

“我來找向晚姐,她還沒回來嗎?”

“顧星淮……”陳澤彬動作一頓,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望向來人,“向晚還沒回來呢。”

“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只發了條訊息就跑得沒影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別擔心,澤彬哥。”江星淮嘴角的弧度不減,雙手搭在輪椅的扶手上,輕描淡寫地開口,“向晚姐應該是去度假了,那……我下次再來吧。”

“度假?”林清沐察覺到不對勁。

“阿淮,你弄錯了吧?”她篤定道,“晚晚在江北辦事呢。”

“對啊,向晚在江北呢。”陳澤彬也附和著。

江星淮聞言,輕笑了聲,並未答話,他望著兩人,目光深沉。

“阿淮,”林清沐凝著他,始終是有些擔憂,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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