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煜:今晚八點,楓溪酒會。】
只是簡單掃視了一眼訊息,無奈就已經盤踞在了林向晚心頭,本月以來,這已經是第五場需要她一同出席的酒會了。
話說……
顧煜城之前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不過,林向晚也顧不得思考這麼多,她拿出手機,回覆道:【好。】
發完,她微微仰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因近些天近乎連軸轉的作息安排,她現在臉色蒼白,連眼神也多了幾分空洞,她垂下眼,冰涼的指尖輕撫上自己的臉,最終,無奈地長嘆了一聲。
許久後,她轉身,走向衣帽間。
那裡,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晚禮服,她隨意挑了一件,換上,又化了個淡妝,遮蓋住了眼底的疲憊。
司機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見林向晚出來,他恭敬地稱呼道,“夫人。”
林向晚淡淡點頭,坐進了車裡。
隨後,司機發動車子,駛向楓溪酒會。
*
楓溪酒會。
燈光璀璨,衣香鬢影。
林向晚挽著顧煜城的手,走進會場。
今晚,顧煜城一身黑色西裝,氣質高貴冷傲,而林向晚則穿著淡粉色晚禮服,長髮披肩,妝容精緻,兩人站在一起,般配得讓人移不開眼。
“顧總,您來了。”
“顧總,這邊請。”
“顧總……”
顧煜城帶著林向晚,穿梭在人群中,與各路商界大佬寒暄。
林向晚淺淡地微笑,應對著。
不知為何,今晚,顧煜城喝了不少的酒,正如現在,他眼神迷醉,嘴角掛著笑意,看起來像極了一隻喝多了的狐狸。
“顧煜城,再喝就醉了。”林向晚抬手,欲拿走他手中的酒杯。
可顧煜城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將她拉近了幾分,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林向晚,你怎麼不喝?”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林向晚耳邊,她耳尖微紅,忙推開顧煜城,埋怨道,“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沾酒就醉。”
顧煜城卻不以為意。
他伸手,又拿起一杯酒,遞到林向晚嘴邊。
“可是……”
顧煜城語氣認真,卻又透著點幼稚,“我喜歡你喝醉的模樣。”
林向晚無奈,她只能就著他的手,抿了一口,緊接著,她就趕緊向林特助招手,並眼神示意他快來帶走這位“醉鬼”。
可奈何,林特助遲遲沒有動作。
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林向晚……”顧煜城突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自己懷中。
“我頭暈。”他聲線醉醺醺的。
林向晚聞言,抬手,摸了摸顧煜城的額頭。
果然,有些燙。
沒辦法,她只能先攙扶著這位“醉鬼”上車,回家。
到家後,林向晚艱難地將顧煜城扶上了樓,像甩包袱般,將他丟在了床上。
捶了捶被壓酸的肩膀,她倒了杯溫水,放在了床頭。
轉身,卻對上顧煜城灼熱的目光。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她。
林向晚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輕咳一聲,道,“顧煜城,你有點發燒了,你先喝點水,我去給你拿藥。”
說著,她拿起水杯,送到顧煜城嘴邊。
可顧煜城卻沒接過杯子,反而,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用力一拉,林向晚跌坐在他身旁。
水杯,被顧煜城穩穩放在一旁。
緊接著,他不緊不慢地伸出手,指尖遊走在林向晚的腰際,冷不丁地,又將她拉近在自己面前。
“林向晚。”
他低低地喚了聲她的名字,隨後,埋首在她頸間,呼吸灼熱。
林向晚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她想要推開他,可手腕卻被顧煜城緊緊握住。
“顧煜城,你忘了我們的合約了嗎?”她低聲喝道。
聞言,顧煜城卻只是笑了笑,他鬆開手,轉而改為輕撫她的臉頰。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狠心?”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
林向晚心中一緊。
她抬頭,對上顧煜城的目光,漆黑的眼眸裡,是一種近似瘋狂的隱忍。
心,不自覺地顫了顫。
林向晚別開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敷衍道,“早點休息吧。”
說完,她就支起身,想要離開。
可顧煜城卻箍住了她的肩膀,順勢,將她困在了身下。
“你就只知道逃!”
他的聲音低啞,懇求似地說著。
仔細觀察,顧煜城只是臉上帶著幾分醉意,眼神卻清明得讓人害怕。
“顧煜城,合約……”林向晚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推他。
顧煜城卻是輕笑一聲。
“合約?”
他重複了一遍,轉而,輕捏住了林向晚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你真以為,我會在乎那份合約嗎?”
他語氣嘲諷。
偏執和病態的壓抑就藏在眼底。
林向晚想別開頭,可下巴被牢牢捏住,她動彈不得。
“到底為什麼?”顧煜城低低開口,聲音裡也帶著幾分顫抖,“為什麼要為了一些我壓根不在乎的人離開我?”
“假的也好啊……”
“只要別離開,真的假的,誰又在乎?”他痴痴地嘟囔著。
林向晚直視著他的黑眸,反擊道,“顧煜城,你不是說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
顧煜城苦笑一聲,似是自嘲道,“是啊,不喜歡……”
毫無徵兆地,他低頭,吻住了林向晚的唇。
林向晚震驚到杏眸瞪圓。
她掙扎著想要推開顧煜城,可他卻像鐵了心般,緊緊抱著她,不讓她有一絲一毫掙脫開的可能。
顧煜城的吻熱烈而瘋狂,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吞噬掉一般,癲狂又偏激。
林向晚心中慌亂。
她抬手,想要扇他一巴掌,可手卻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想起,她曾對顧煜城說過,若他做出瘋子一般的行徑,她也不會討厭他。
曾經,她以為答應下來是因為對顧煜城有愧,所以,無論他做什麼,她都可以原諒。
但現在,她卻發現,原來,她之所以不會討厭顧煜城,是因為她心疼他。
他從小便生活在黑暗中,沒有人關心,沒有人疼愛。
他被迫接受著家族的安排,被迫承受著那些他不願意承受的東西。
他偏執,他瘋狂,他病態。
可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自我保護罷了。
他的內心,其實比任何人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