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顧煜城的步子。
林向晚六神無主地朝前走著，她瞧著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並沒有預想中的開心，她的心像是被泡在檸檬罐子裡，酸澀難言。
攻略計劃還是沒有成功。
可她的目的，卻算是變相達成了——
和顧煜城表面上親近了。
“對了……”甩開了顧煜城的大掌，心裡的不安催著林向晚往回跑，她找了個理由搪塞道，“鞋子還沒拿。”
她暫時不想待在顧煜城身邊。
他，總讓她感到危險。
待換好鞋，顧煜城已在林向晚身旁坐下。
“那個……”
就在林向晚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糾正顧煜城那已經崩壞的思想時，剛才那個外國帥哥又出現了，他熱情地朝著林向晚所在的方向揮手，笑容燦爛。
出於禮貌，林向晚也朝他點頭微笑了下，只是笑容裡多多少少摻雜著些許尷尬。
“為什麼不能只看著我？”
顧煜城幽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林向晚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他投來的森冷目光。
“看著我。”
林向晚感覺不妙。
她抬起手，想像往常一樣摟住顧煜城的腰以作示好，可卻被他躲開。
“看著我……”
顧煜城固執地重複著。
他的聲音冷淡，像是冬日裡的寒風，刺骨入心。
林向晚不得不抬起頭。
但她剛一抬眼，便對上那雙盛滿怒火又略顯幽怨的眼眸。
“你也喜歡他的臉？”
“是嗎？”
顧煜城睨著林向晚，聲音透著股冰冷。
“你是在吃醋？”
“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我只看著你？”林向晚追問著，她緊盯著顧煜城，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端倪。
“因為你是林向晚。”
顧煜城沒有迴避，他的視線直直落在林向晚身上，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因為你說你喜歡我，要教會我喜歡，以及……你將貝殼手鍊給了我。”
“你是這樣理解的？”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在林向晚身上，她靜靜地坐在樹蔭下，望著顧煜城，而且，只望著他。
“你誤會了我的用意。”
“我送你手鍊，並不是想要你獨佔我的視線，或者……獨佔我，我是希望你能珍視這段旅行所帶來的回憶。”
不滿的火焰在眸中灼燒著。
顧煜城倏地起身，他居高臨下地盯著面前的人，聲音冰冷，沒有溫度。
“你真的喜歡我嗎？”
聞聲，林向晚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她的雙手不自覺攥緊，掌心也冒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喜歡……”
顧煜城緊盯著她。
他目光灼灼，像是要將身前的人吞噬，突然，他又露出了個陰鷙的笑容。
“那不妨試試看。”
林向晚抬頭，正對上顧煜城那雙幽深偏執的眼眸。
“你……”
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顧煜城的唇便如狂風暴雨般落下，他的吻沒有技巧，沒有纏綿，只有粗暴的掠奪，待到一吻終止，浮現在眼前的便是他那幾乎割裂的笑容。
漠然，卻又病態。
“顧煜城……”
林向晚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喜歡？”
“還是……不喜歡？”
顧煜嗓音沙啞，隱隱透著股狠戾和癲狂，他的眼神就像是刀片般，割得林向晚的心疼。
“我……”
“喜歡彬彬有禮的你。”
一句話將顧煜城擊得粉碎。
“原來如此……”
他放開了林向晚，眼裡的堅冰再次築起，“也對，本來就沒人會選我。”
顧煜城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雲端傳來的，輕飄飄的，又毫無感情。
林向晚心中一緊。
事情……
怎麼發展成了今天這樣？
眼見顧煜城轉身要走，林向晚扯住了他的衣角，幾乎是用盡了全盡力氣，她才將那些壓抑的話吐了出來。
“顧煜城，我……”
“只是不喜歡被控制……”
“假期也休夠了吧？”
顧煜城的眼神極其冰冷，就連餘光，也沒有半點落在林向晚身上，“顧氏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處理，今晚，我就會離開。”
“至於你……隨意。”
說完，顧煜城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林向晚不敢再湊上前。
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默默跟在顧煜城身後，心情複雜。
顧煜城這個人，自始至終都給她一種蕭索的孤單感，讓她不敢輕易靠近的同時，又往往會心疼他。
*
收拾完行李。
林向晚剛下樓，便一眼瞧見了門口的林特助。
“夫人好。”
聽到這個稱呼，林向晚只覺得尷尬，但她還是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走近到林特助身邊。
“林特助，顧煜城叫你來是？”
像是故意般，林特助用著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答道，“本來是來送合同的，但現在，變成接顧總回去了，等會兒……”
“好，好……”
林向晚連忙出口堵住了林特助接下來的話，畢竟，她正和顧煜城鬧著彆扭，現在引起他的關注可不是件好事。
“那……”
“順便把我也帶走吧。”
“可是顧總並沒有告知要預留夫人的位置啊。”
林向晚一時啞然。
“呵呵……”
她裝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就在此時，顧煜城雲淡風輕地從她身邊經過，他沒有因為林向晚的話而回頭，只是臨上車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關上了車門。
隨著車門關閉，顧煜城也徹底消失在了視線中。
不知為何，林向晚總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尷尬感使她無處遁形。
“顧總，現在出發嗎？”
車窗降下，顧煜城清貴高冷的面龐再次出現在林向晚眼前，只是，他始終是目不斜視地盯著車前方，沒再看過來一眼。
“嗯。”
緊接著，他打了個手勢，示意林特助過去，又吩咐了幾句。
“夫人？”
“啊？”
突然的一聲“夫人”，將林向晚已漫遊到天際的思緒拉回，她杏眸輕眨，察覺到了林特助奇奇怪怪的視線。
那目光……
怎麼看都像是磕到了？
正當她胡亂想著，林特助卻再次開口道，“夫人，顧總讓您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