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了江邊。
林向晚下車，涼風拂面，她攏緊了身上的外套，聲音冰冷，“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謝存站在她的身側。
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被拉的很長。
“我知道……”謝存沒有看向林向晚，他望著遼闊的江面，薄唇微啟，“是我辜負了她的喜歡，也錯失了她的愛，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來挽救。”
聞言，林向晚冷笑了聲。
“謝存，這些話，你應該對姜早說，而不是我。”
停頓了兩秒，林向晚接著問了句，“她，回來了？”
“是……”
“謝存！”林向晚氣急，美眸中盛滿了怒火，“你憑什麼可以這樣傷害姜早，難道就因為是她先喜歡的你，她的感受就不重要了嗎？”
“我……”
謝存看了眼林向晚，目光又落在她身後的車裡，語氣頓住。
“向晚，她，醒了。”
林向晚回頭看了眼車裡的人，微怔。
車窗開著，姜早趴在後座上，怔怔望著窗外，漆黑的瞳仁裡沒有焦距。
她醉醺醺地下了車，腳步虛浮。
江風很涼，帶著溼氣。
姜早站在風中，任由髮絲被風吹得凌亂。
雖不知姜早想要做些什麼，但出於擔心，林向晚立刻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江邊危險。”
像是沒聽見般，姜早掙開了林向晚的手，她一步一步朝前走著，目的地像是江邊。
林向晚怕她出事，默默跟在身後，而謝存，也是如此。
不一會兒，姜早便踏上了江邊的淺水區，她抬眸，望著謝存的方向，笑的燦爛又苦澀。
“謝存……”
“我以前……也是個海王呢。”
“雖然不算花心，但也沒被別人傷到過感情……”
林向晚在一旁抓著她的手腕，防止她摔倒。
“我知道。”
謝存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知道？”姜早擺了擺手，痴笑道，“你……真的知道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姜早仰起頭，不讓淚水滑落，“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是在利用我……”
謝存站在她身前，與她對視著，眼底藏著歉疚和痛苦。
姜早愣了幾秒，隨後，又笑了，笑的苦楚，“我的喜歡……被你當成了廉價的，可以隨意利用的工具，你……從沒將我的喜歡當過真。”
她垂下眼簾，聲音哽咽。
“但我都是當真的。”
“全部都是……”
“姜早，對不起……”
謝存眼底滿是痛色。
“是否對得起，也都不重要了。”
“晚晚，”姜早輕聲呢喃道，“帶我回去吧……”
林向晚揉著姜早的腦袋，默默點了點頭。
*
將姜早帶到優山居後，林向晚看著她的睡顏，陷入了沉思。
她，好像在謝存身上看到了自己。
如果……
顧煜城真的喜歡上了她，那她該怎麼辦？
她對顧煜城也是利用。
甚至，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復雜，是絕對不能在一起的存在。
望著天花板，聽著姜早漸漸平穩的呼吸聲，林向晚也緩緩合上了眼眸。
她想通了。
既然傷害已是註定，那她就儘可能地去彌補，努力將傷害減到最輕。
她會真心對顧煜城好。
但，她也只會將他們的關係定義為朋友，不再去刻意撩撥。
*
次日。
姜早醒來時，頭疼的厲害。
她扶著額頭從床上坐起，記憶在一點點回籠，但昨晚的一切，卻又都像是在做夢。
“醒了？”
姜早不太好意思地點頭，“晚晚，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你啊……”
林向晚走近，她戳了戳姜早的腦袋，語氣寵溺，“也就喝完酒最乖了。”
“那看在姜小姐醉酒後很乖巧的份上，以後，你的醉酒保駕工作……我就勉勉強強攬下了吧。”
聞言，姜早笑著抱住了林向晚，她將腦袋埋進了林向晚懷中，“對不起，晚晚，讓你擔心了。”
“你放心，沒有下次了。”
“這麼懂事？”
姜早猛地點了點頭，笑容明朗，“那可不，我得聽我心房保駕員的話啊。”
聽到姜早的土味情話，林向晚就知道這人已經差不多恢復完畢了。
她替姜早倒了杯水，提醒道，“洗漱完就下來吧，我做了醒酒湯。”
“嗯。”
望著林向晚離開的背影，姜早心裡暖暖的。
*
吃飯時。
姜早突然提起，“晚晚，你和顧煜城怎麼樣了？”
林向晚抿唇，猶豫道，“算……成功一小部分了。”
“嗯？”
姜早疑惑，“什麼意思？”
林向晚夾菜的筷子一頓，她看了眼姜早，又斟酌了下，才說道，“大概……算是朋友了吧。”
“朋友？”
姜早瞪大了眼睛，“那你倆……親了嗎？”
林向晚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算哪門子朋友！”
“不是晚晚，你什麼時候變成海王了啊？”
聞言，林向晚將腦袋垂的更低了，“你是說……我這行為……很不好嗎？”
“那當然！”
姜早一拳頭捶在了桌子上。
她義正言辭道，“喜歡的時候就應該盡情喜歡，就算……最終結局慘淡，但好歹有個過程啊。”
“是……這樣？”
見林向晚遲疑，姜早又晃了晃她的手，接著說道，“相信我，這樣才是對感情負責。”
“可……我最後也是要……”
“向晚。”
姜早出聲打斷了她，“以後是以後，可誰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會來到，所以，既然你不願意傷害到別人，那就更應該把當下處理好。”
林向晚垂下眼簾，算作了對姜早想法的認可。
她……
真的和顧煜城談一場戀愛嗎？
絞著裙邊，林向晚出神地想，那她就把與顧煜城的一切，當成一場旖旎的夢，所以，不管顧煜城是不是會喜歡上她，她都會珍視這場夢。
姜早走後。
林向晚撥通了顧煜城的電話。
“顧煜城。”
“嗯？”
“想和我一起回家嗎？”
“雲悅灣？”
林向晚輕笑了聲，“不是，我帶你回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好不好？”
對面遲疑了許久，才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