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淺本不打算理會這些人,報官處理就算了。
可看到許山後,她就改變主意了。
她說道:“大夥若是不想讓我報官,就都站起來說話,跪在我們門口像什麼樣子?”
眾人聽她這話,果然就都不跪著了,紛紛站了起來。
沈清淺嘆了口氣說道:“各位,我們姊妹並不是什麼豪門大戶,相反也是貧苦人家出身,我不知道,你們為何要找到這裡來和我們要糧食?
難道就因為我們給沈家村捐了糧食嗎?可是我們姊妹來鎮子上做生意也就幾個月而已!大夥說說,幾個月的時間,能掙多少錢?
給沈家村的糧食已經把這幾個月的收入全搭進去了,我們就是想幫你們,也沒有這個能力了!
你們這麼多人堵在我們店門口,讓我們怎麼做生意?”
這些人都是窮苦百姓,大部分還是善良的,聽到沈清淺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是他們給人家出難題了。
就在眾人偃旗息鼓的時候,人群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騙人,你們兩個鋪子,賺錢得很!你就是沒有同情心,不想幫我們罷了!”
沈清淺瞥了一眼,果然還是許山這個二流子。
沈清淺沒有接他的話,轉而說道:“實際上,雪災對於吃飯問題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秋收過後,一般人家都有儲存的糧食。
這次雪災最大的傷害就是把大傢伙的房子壓塌了,很多人沒有了住的地方。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聽說欽差大人已經來了我們平安鎮,主要是幫助大家重建家園,解決房子的問題。
這個節骨眼,你們千萬不能受到不懷好意之人的蠱惑,做下什麼錯事,給欽差大人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這個訊息,百姓們當然還不知道,沈清淺還是聽英子說的。
不過,聽沈清淺如此說,眾人自然是欣喜非常。
“沈姑娘,你所言當真?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沈清淺道:“自然是真的,你們若不信,大可以去縣衙打聽。”
“好!好!我們這就去縣衙問問看,若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眾人一鬨而散,向著衙門去了。
人群中的許山咬牙跺腳,他沒有同大夥一同離開,而是鬼鬼祟祟地向著一條巷子去了。
沈清淺對張生道:“你去跟著那個人,看看他去見什麼人了,小心一些。”
“是,姑娘!”
張生領命,追著許山的方向去了。
趙逸晨,趙逸峰和孟老三人一直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幕。
見眾人離開,趙逸峰問道:“沈清淺,你給村民們捐過糧食?”
沈清淺深吸一口氣,說道:“是啊,要不然怎麼會惹來這種事情!”
孟老誇讚道:“你做的不錯,是個有大義的女子!”
趙逸晨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深沉的眸子看著她。
沈清淺很快調整了情緒,對孟老道:“孟老,上次說要請您吃火鍋的,一直沒找到機會,擇日不如撞日,今晚留下來吃火鍋吧?”
孟老是個愛吃的,自然不會推辭,一口答應下來。
沈清淺又對趙逸晨和趙逸峰道:“你們二位要不要一起?”
“好啊,那便一起吧!”
趙逸峰舉雙手贊同。
趙逸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火鍋才上桌,張生就回來了。沈清淺站起身,和張生一起走了出去。
張生道:“姑娘,那人進了巷子後,去見了一位女子,十六七歲,梳著婦人的髮髻。
哦,對了,那人好像喊那女子嬌嬌。”
“嬌嬌!沈嬌?”
沈清淺冷笑,這沈嬌都嫁人了還不消停!正好,自己之前一直沒騰出手來找她算賬,既然她又找上門來了,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這件事情的確和沈嬌有關。
那日,高修文和張氏領了沈清淺的糧食回去後,高修文的心就有些亂了。
沈嬌同他說話,他也是心不在焉,對沈嬌的態度也不似從前那般熱切。
張氏自始至終都看不上沈嬌,她故意在沈嬌的面前,誇讚沈清淺姐妹多麼的有本事,多麼的深明大義。
沈嬌氣得鼻子都歪了!她氣沈清淺有了錢糧,不拿回沈家,卻分給了村民;又氣沈清淺和沈清瀾賺得了好名聲。
於是第二天,沈嬌就親自去了一趟楊樹村,篡奪許桂花的孃家人,在村子裡發動村民,去找沈清淺要糧食。
眾人一聽說能要到糧食,自然都願意出面。
這樣一來,沈清淺若是為了名聲,願意給楊樹村的人糧食,那麼接下來就還會有其它村子來和她要糧食。
沈清淺若是厚此薄彼,自然有很多人會不滿意,那麼她的名聲也就沒了。
但如果沈清淺不給糧食,就讓許山篡奪著那些人給她下跪,讓她騎虎難下。
只是沒想到,沈清淺做事如此強硬,二話不說就要報官!
要知道,百姓最忌憚的就是官府,一說報官誰都不敢造次!
沈嬌聽到許山的轉述,更是氣得不行!她怎麼都沒想到,沈清淺竟然還知道欽差大人到來的訊息!
沈嬌握了握拳頭,忍下心中不甘,和許山一同離開了。
沈清淺的心中已經有了對付沈嬌的計劃,便高高興興地回去和孟老幾人吃飯去了。
京城。
劉夫人在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後,就來到了工部侍郎的宅院外。
她在宅子的對面徘徊了好久,看著門口站著的兩個守衛,和門前的兩蹲石獅子,始終都不敢靠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劉夫人的心裡有緊張,有忐忑,還有對她心中所求之事的不敢確定。
終於,在臨近黃昏的時候,一輛馬車在對面的大門口停下了。
劉夫人雙眼死死地盯著那輛馬車,想看看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馬車簾子掀開,從裡面下來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
門口的守衛趕緊將大門開啟,迎接他進府。
男人下車後,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這才向著大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