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狗腿二號說著又打了一聲哈欠,一臉的有苦難言,“比跑馬拉松還要累。我昨晚在夢裡被詭異追殺了。”

蒲月延看向狗腿三號,他也點頭,反問道,“徐方也做了一樣的噩夢。但他的兩名朋友倒是一夜無夢到天亮。你也一樣嗎?”

“我昨晚也沒有做噩夢,睡了極為踏實的一覺。”蒲月延眉梢一挑,心情微松炫耀道,下一秒就對上狗腿二號跟三號無比怨懟的眼神,蒲月延眼底的笑意更盛了。

“咚”時鐘走到八點整,發出沉悶地一聲響。

對時鐘的報時聲有ptsd的眾人齊刷刷地抬頭,看向位於集體照上方的圓形時鐘。

只是集體照上的人數瞬間銳減了十人左右,照片上的每一張臉正好對應上他們每個人所坐的位置。

“這……”有人張了張嘴,一下子失聲。

才一個晚上就死了十一人,黑白照片上還有45人。

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中,老師詭異踩著細跟高跟鞋走進禮堂,明明它的腳就沒有碰到地面,但每一步都發出極為清脆高雅的高跟鞋“噔噔”聲。

秦雲霏三人連忙捂住自己的唇,頭皮一麻,不敢喊出聲來,小聲地道,“老師詭異,會不會是昨晚被捅死在宿舍走廊的詭異?”

另一名女生點頭,努力回憶著,“它們的腳步聲確實聽起來差不多。”

老師詭異已經走到講臺,漂亮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人的臉上。這時它看到老色鬼貓著半透明的身體,賊眉賊眼從後面靠近秦雲霏三人。

方衝也注意到老色鬼的動作,他內心咆哮著,卻不敢發出聲來。昨晚老色鬼剛被王年年等人警告完,才過了一晚,它就將昨晚的教訓丟擲腦後重操舊業。

此時他都忍不住佩服老色鬼自我的修復能力。

老色鬼已經飄移到秦雲霏三名女生身後,眯起色眯眯的小眼睛呵呵笑著。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殊不知它的一舉一動全被在場的詭異收入眼中,一個個看它充滿鄙夷。

色鬼,不論是作為人類或詭異,都位於鄙視鏈的最低端。

小紙人站在王年年的肩膀上,兩隻小手臂抱在胸前,對著王年年的耳邊說道,“那隻老色鬼又犯病了。需不需要我教訓它一頓,讓它增長點記性?”

“行吧。”王年年小聲地點頭。也覺得那隻老色鬼太無法無天了,才過一晚上的時間,就把昨晚的恥辱給忘了。

哦,是她忘了。流氓從不覺得自己有錯,如果有錯,他們打從心底不認同自己給受害方帶來痛苦與傷害。而是他們下手的地點挑選錯誤導致的,都怪他太不小心了,也埋怨受害者太小題大做了。

反正他們怨天怨地怨父母,從來不怨自己。

老色鬼呵呵笑著,舌頭舔著唇角露出一臉猥瑣,令人倒盡胃口的下頭表情,把半透明的手伸到秦雲霏及她旁邊一名女生的身後。

它的手剛觸碰到兩名女生的身後,就有一道紫色的雷點順著它的手指往上爬,纏繞住它的兩條手臂,帶來了噼裡啪啦的電花,連頭上幾根稀疏的毛都附上耀眼的紫色光芒。

“就是現在。”小紙人坐在小烏鴉的背上指揮道。

小烏鴉很是納悶,不是你主動攬下這個活的嗎?怎麼變成是我出手。

但小烏鴉沒有絲毫的猶豫,抬起黑色鴉羽豐滿的翅膀射出一根黑色羽毛,朝老色鬼的手臂穿去。

老色鬼發出淒厲的慘叫一瞬,兩條手臂瞬間被齊齊砍斷,碾成碎渣,它身上的隱身狀態隨即消失。

所有人聽到慘叫聲回頭看去,看到一隻又幹又癟的老頭詭異身上只披著一件黑色風衣外套,裡面什麼都沒有穿,空蕩蕩的。

它的身體鍍著閃電的紫光,面板不知道是被閃電烤得焦黑,還是它本身就這麼黑。它張著嘴,吐出黑色煙霧,往前伸的兩截手臂消失,就像被什麼整齊切掉,傷口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滴落,就像三分熟的牛排,切開時還往下淌血。

秦雲霏三人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老色鬼,只看了一眼,覺得辣眼睛,身體往前傾緊緊抱住坐在前面的王年年跟喬起元。

只覺得這一眼,需要她們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治癒。

小烏鴉出手時,王年年就擋住喬起元的臉,不讓她回頭看,她自己也沒有回頭。這麼髒的畫面,能不看就不看。

在場的女生也發出一聲慘叫,“媽呀!好下頭的老色鬼。”

“好歹毒一詭異。我要長針眼了怎麼辦?”一個個捂住自己的眼睛傷心欲絕,懊悔好奇心害死貓。

一個正直血氣方剛的男生也在咒罵著,“咦,下頭的玩意兒,呸!晦氣。”

老色鬼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聽著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向它湧去的咒罵聲。

沒錯,它就是那種有臉做,卻不敢承擔後果的孬種。

站在講臺前,原本一臉看好戲的老師詭異也怒了,長得醜就算了,還敢光著身子汙染它的眼睛,不可原諒。它抬手射出一把直角三角尺。

原本手掌大小的三角尺,射出之後變成一米處左右。

老色鬼從愣神中反應過來,朝方衝仨人的方向撲去,急切地大喊道,“救我……”

方衝回望過去,卻被老色鬼照出的威壓,直直地衝向靈魂,他頭痛欲裂地閉上雙眼,就像頭骨碎開一樣,腦袋嗡嗡的閃著刺眼的白光。

老色鬼想把方衝的靈魂打散從軀殼衝散出去,從而躲避老師詭異的追殺。

因為今天的集體照已經重新整理,方衝是老師詭異的學生,受到裡世界的規則約束,老師不能傷害自己的學生。

方衝閉著眼睛,感受到靈魂出竅的感覺,隨後他什麼都感知不到了。

在三角尺即將追上老色鬼時,它靈體擠壓成一條,千鈞一髮之際成功從方衝的眉心擠了進去。

老師詭異見此,憤憤地把手往回一帶。

三角尺在方衝雙眼緊閉的面前停下,往回旋轉,回到老師詭異手裡,變成一枚巴掌大小的直角三角尺。它素白的手一鬆開,直角三角尺化作細膩的熒光粉消失。

方衝的身體不受控地往下倒,倒在錢鐘的懷裡。

錢鍾吞了吞口水,與對面的同伴面面相覷。

“奪……奪舍了?”他們所有人第一次看到有人當著他們的面被詭異奪舍。

“不是說,詭異奪舍人類等級會倒退一半嗎?它圖什麼?”說話的那人瞪大雙眼,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它都被老師詭異追殺了,你覺得它圖什麼?”一個聲音小聲地提醒道。

眾人默了,才想起老師詭異還在,不能說話。

他們一個個瑟縮著腦袋往老師詭異那邊看去,心底盤算好了,今晚就投方衝。他是明牌。

被詭異奪舍的人,非死即傻。

且詭異在人類的體內待得越久,那人的靈魂就會全然被詭異吸收。就算身體沒死,那他的靈魂已經從這個世界完全消失。

奪舍成功的詭異也無法變成人,它們身上的汙濁之氣會汙染人體各個器官,快速衰老腐化。

“……除非,”小紙人向王年年及蒲月延講解著詭異奪舍人類的諸多情況。

“除非什麼?”蒲月延目視前方,瞟了一眼小紙人,聲音極小地問道。

小紙人摸著下巴,清冽的嗓音沉沉地道,“還有一種情況。那個人類是該詭異餵養在身邊作為奪舍的容器。”

蒲月延極為剋制地瞪大雙眼,好險他戴著黑框眼鏡,反光的鏡片擋住了他眼底細微的表情變化。

王年年同樣也驚愕不行,扶了扶鏡框強裝鎮定。

她記得原小說並沒有提到這段內容,只是說詭異強行奪舍人類的身體,會導致等級倒退一半。所以一般詭異不會強行奪舍人類。

“人類受到詭異的蠱惑,幫助其殘害很多同類,他的靈魂軀體受到詭異磁場的嚴重浸染,就會變成該詭異最佳的容器。尤其是詭異日積月累像養蠱一樣,汙染過的人類,奪舍成功後,身體不會出現任何排異現象,反而跟尋常人般看不出任何破綻。”小紙人徐徐地將如何養出奪舍容器的精髓說一遍。

蒲月延吞了吞口水,“那……世界不就亂套了。”

小紙人點頭,老氣橫秋地說道,“所以你就別再想著要契約一隻詭異,所有的詭異都不是像我這樣,或是煤球那樣的。”

小烏鴉重重地點頭。唯獨這點它跟姓餘的想法是一致的。

老師詭異收回落在方衝臉上的目光,心底千迴百轉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咳咳。”它抬起素白的手輕咳了兩聲,“今兒天氣不錯,為了促進同學們之間彼此瞭解,增進感情,今天下午帶你們去校外露營。”

“校外露營?”眾人還未能從方衝被奪舍的意外中回過神來,聽見老師詭異這樣說,一個個面露恐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感覺這露營,不是普通的露營。

“所有人都要參加。還要搭建帳篷,今晚要在外面過夜。”老師詭異紅唇一勾,不懷好意地笑著。

還要在外面過夜?眾人想暈死過去的想法都有了。

老師詭異抬腳走下講臺,聲音幽幽地繼續說道,“對了。方才你們也注意到了,八點的時鐘一敲響,就會自動更新牆上的合照。下次你們不用等我出現,該禮堂會自動幫你們集體照。”

它接著道,“如果我踩著鐘聲進來,代表那天我有事情要通知你們。下午一點在操場集合,不來的,後果自負。”

老師詭異說完,步伐優雅地走出教室。

老師詭異走後,坐在禮堂臺階上的眾人齊刷刷地起身,走下臺階看向扶著方衝的錢鍾。

“那隻皺巴巴的老色鬼是你們的契約詭異。”一名男子厲聲質問道。

“你……你們到底想怎樣?”錢鍾無措地看著他們,一時心底很是心虛。

他們也看到老色鬼的靈體從方衝的面門鑽進去,可他們還是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方衝的身體還是溫熱的,有呼吸。

“我們老大還活著,有呼吸。”方衝的另一名小弟說道。

“對。”這句話彷彿給錢鍾帶來無限的勇氣,他圓圓的下巴抬起,一臉的囂張與得意。

“昨天在黃泉路公交車上,就是他倆跟方衝一唱一和,逼秦雲霏三個小姑娘朝方衝靠攏。原來這些都是他們的機會,他們在誘騙有點姿色的小姑娘,獻祭給那隻乾巴巴又噁心醜陋的老色鬼。”左雨晴秀氣的眉頭皺起,雙手叉腰,清脆好聽的嗓音頭頭是道地分析道。

在場的眾人露出恍然的眼神,這就說得通了。

秦雲霏三人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難怪方衝他們總是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刷存在感,沒話找話搭訕。原來她們一開始就被他們一夥人盯上,該死,真該死。

她們還以為方衝是好人,出手幫助過她們,還讓她們有事情就找他們幫忙。

“……你少胡說八道。”錢鍾憋了老半天,只懟出這句話。

他心底也很是無助,老大快點醒來,用行動讓他們徹底啞口無言。

實際上他們也覺得,老色鬼是隻拿不出手的詭異。誰跟這玩意兒搭上邊,都覺得晦氣。

但……老色鬼有第三隻手詭技,他們三個在各種詭器的誘惑下,不得不遵從內心朝老色鬼低頭。

“以後我們要離他們遠一點。”一名男人說道,他的話得到眾人的響應。

在他們這些人中不乏有混在其中的詭異。可詭異們也唾棄老色鬼這樣的鬼種,沒錯,就是歧視它。

詭異同學們暗自交流眼神,今晚就把老色鬼投出去。只因它太晦氣了。

想到該裡世界混入一個這樣不堪入目的玩意兒,它們都嫌棄空氣髒。

所有人陸陸續續走出禮堂,除了方衝的兩名小弟留下來照顧他。

“怎麼辦?我們好像被人類跟詭異同時針對了。”那種出奇一致厭惡的表情,讓另一名小弟感到毛骨悚然匪夷所思。

詭異也有自己的一條鄙視鏈嗎?

錢鍾吞了吞口水,“咱們要不要丟下老大,棄暗投明?”

那名小弟瞪大雙眼,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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