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分調動了敵人,並且利用兩顆手雷,驚擾了派迪將軍的隊伍後,之後的衝突就同阿貝斯他們無關了。

手雷的爆炸炸死了部分士兵和一部分運氣不好站在最邊緣的勞工們,而緊接著,自然就是潰逃。

就算是這批跟隨著派迪將軍征戰不少歲月的軍官和士兵們,在被魔法爆炸物如此近距離地轟在隊伍側面的時候,也只能是一臉懵逼。

而這樣的懵逼狀態下,當他們下意識地打馬,開始追逐潰逃的勞工的時候,他們又怎麼能夠分辨,突然出現在大路上的蜥蜴人們,究竟是不是剛才的爆炸武器的來源了?

“敵襲,前方大路側面有大量人影!”

身穿鐵鎧計程車兵們第一時間嘶吼了出來,被手雷炸死的同胞們的血還粘在他們身上,此時此刻,哪怕竄出來的是一隻豺狼或是獵豹,恐怕他們也會如此緊張。

又更何況,前方竄出來的是人影呢?

而騎馬走在最前面計程車兵們也是在停頓了不到半秒的時間裡,就迅速扯著馬頭轉向了道路側面。

而後,派迪將軍和其他騎馬走在前面計程車兵們,也就首先看清楚了那些類人生物的模樣。

鱗片,蛇一樣的冷血瞳孔,還有高大的身軀。

他們是蜥蜴人。

只不過,眼前的這一批蜥蜴人戰士們,彷彿是剛剛從火場裡衝出來一樣。

他們原本充滿光澤的鱗片現在沾滿了灰塵和燒焦的痕跡,顯得十分狼狽不堪。

燒焦的鱗片間隙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有的身上還冒著嫋嫋青煙,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焦味。

但是最為可怕的不是這些外形,而是他們眼神中的空洞。

作為從剿滅東荒異種起家的七將軍之首,派迪將軍自然是見過許多蜥蜴人、乃至於其他異種們的眼神的。

東荒異種們照樣是智慧生靈,該有的東西都有。

只不過,因為些許種族之別和生活環境,他們的情緒要更加外放一些。

派迪將軍見過透露出痛苦和憤怒,彷彿是被迫走上戰爭這條充滿火焰和血腥的道路的眼神。

也有那種無懼死亡,義無反顧,為了某種榮耀和尊嚴,而堅定戰鬥的眼神。

而東荒異種們也有那種被迫出動的時候,那種時候,他們的眼神就會憤怒或悲傷,情緒上更加針對於指揮官而非他這個敵人。

但是,這一次的情況不一樣……

空蕩蕩的,空洞洞的,這就是眼前蜥蜴人們的狀態。

他們的手中固然是握著武器的,但是顯得尤為麻木,似失去了靈魂的控制,只是機械地揮舞著,彷彿只是身體的本能在行動,而非心靈的意志在驅使。

這種空洞的眼神讓派迪將軍感到一陣寒意,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這些蜥蜴人戰士們,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是受到了某種詭異法術的影響?還是他們遭遇到了無法言說的災難?

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對於派迪將軍來說,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眼前這些蜥蜴人,很顯然也已經發現了他們,並且開始列隊衝鋒起來,是敵人!

掃視了一圈,派迪將軍並沒有發現有大量的施法者在場,只是在隊伍的最後面,有一個手持木質法杖的,垂垂老矣的蜥蜴人的時候,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

剛才那個魔法爆炸的程度,如果不是有三五個法師在場聯合進行轟擊的話,恐怕就只有那個了,光爆顆粒,法師塔的研究產物。

本來是沃姆扎小王國的智慧結晶,效果極為驚人的爆炸物,現在在北境諸國中走私得到處都是。

只是萬萬沒想到,老溫斯頓那個老賊,向著鄰國出賣光爆顆粒也就算了,怎麼連蜥蜴人都能搞到的?

外國、外族、外人……

當每一個頂著外字頭的角色都能輕易拿到光爆顆粒的時候,那麼,對著國民們嚴打爆炸物又有什麼用呢?

派迪將軍當然不知道,比起需要施法者參與其中才能夠生產的光爆顆粒,造成爆炸的,其實是阿貝斯他帶著兩個機靈的小夥子,在靠近之後扔的兩顆手雷。

儘管同樣屬於魔法爆炸物,但是從魔晶到永珍整流器,還有金屬外殼和熔岩礦晶的開採以及糖的融入,全程都不需要任何施法者的參與。

只是需要動一動腦子,記一下永珍整流器那幾個符文組合和引數設定就行。

而對此,派迪將軍自然是一概不知。

爆炸,爆炸……爆炸物會驚擾馬匹,到時候會讓自己計程車兵們很難直衝戰鬥吧,要不要提前讓大傢伙都先下馬呢?

就在派迪將軍盤算著,有了光爆顆粒的蜥蜴人會不會很難啃,等自己到了王都一定要把走私這玩意的法師塔首席法師老溫斯頓關起來以儆效尤的時候,蜥蜴人們也是率先發起了衝鋒。

——————————

在爆炸聲過後,看到自己隊伍的前方出現了騎著高頭大馬奔過來的敵人的時候,帕歐思帕大長老也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他哪裡猜不出來,自己的行動被敵人調動了。

本來想當個漁翁來一手得利的,現在正面撞上了,結果怎麼樣?只能先打了才知道。

於是乎,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招呼著眼前這批已經失去了自由意志的蜥蜴人戰士們,發起了猛衝。

對方有著馬匹,必須在對方利用騎兵發起衝鋒之前,解決掉一切。

派迪將軍看著眼前的蜥蜴人衝鋒,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他以往在東荒幹那犁庭掃穴的事情的時候,依靠的是巨大的兵勢。

現在,自己只帶了一批小批精銳,還要分出心神來護送勞工,對上蜥蜴人,不知道情況究竟如何啊?

蜥蜴人身材高大,力量不容小覷,要是光有投矛倒是無所謂,如果真的是有了光爆顆粒的加持,那麼對方大可以捨棄一兩個人的性命,用來帶著光爆顆粒朝著他們衝鋒。

這個時候,就已經不是自己計程車兵有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有多高的勇氣和素質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不踏入超凡,魔法爆炸物的傷害就遠遠超出了肉體能夠承受住的範圍。

但是,萬幸的事情發生了。

在刀兵接觸的一瞬間,派迪將軍就察覺到了,眼前的蜥蜴人們顯得極為不協調,儘管說不上脆弱,但是就如同滿分試卷只能打一個及格一樣……變弱了許多。

可以一戰!

哪怕沒有兵勢,沒有法師團助陣,自己一樣可以帶著大家擊潰這幫不知所謂的蜥蜴人!

而在蜥蜴人的後方,看到前面的戰士們一觸即潰,帕歐思帕大長老也是叫苦連天。

但是他卻也不敢多加抱怨,要不是那位大人出手,奪取了心智,強行讓自己的戰士們不懼火焰匯合起來。

恐怕在缺少補給和被龍息幹到潰散無法組織起來的情況下,自己現在可能連這種一觸即潰的填線寶寶都沒有。

於是乎,他只能夠不甘示弱,拼了老命似地揮舞著手中的法杖。

打是不能打的,放出火球或是閃電進行攻擊的話,對於魔力的消耗太大,吃力不討好。

那亮綠色的能量回應了帕歐思帕大長老的儀式,傳達下來的,是一個群體增幅的法術。

儘管已經失去了自由意志,但是法術就是法術,這群行屍走肉一般的蜥蜴人們的軀體,也是成功得到了強大力量的注入。

哪怕還是一種僵硬的狀態,但是速度和力量依舊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派迪將軍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一皺。

都貼到如此距離了,對方居然還不使用光爆顆粒?

怎麼看,眼前的蜥蜴人,都不是那種捨不得性命的存在。

而現在,隨著buff加成落在蜥蜴人身上,剛才還一觸即潰的勢頭,硬生生被止住了。

而騎兵們被糾纏住之後,就難以脫身再度拉開距離,而不拉開距離,就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衝鋒的舉措了。

沒奈何,派迪將軍只能指揮著,讓騎兵們都下馬來進行戰鬥。

而與此同時,他也是意識到,自己的部隊在這種情況下並不佔優勢,必須要想辦法扭轉局勢。

——————————

拉鋸戰開始了。

派迪將軍心在滴血,自己帶出來的精銳,消耗在對付一幫奇怪的東荒異種身上。

往年哪次犁庭掃穴的時候,不是派大頭兵們壓過去就完事了的?

他們應該為了自己登臨王位而犧牲,為了對抗同為七將軍的其他同僚們,在那些戰役中犧牲才對。

怎麼能夠死在這裡!

一邊這樣想著,派迪將軍也是帶著殺人一般的眼神,望向了對面蜥蜴人陣列後面的身影,那個拿著木質法杖的,垂垂老矣的蜥蜴人。

“老賊……我必殺你!”

“取我弓來!”

——————————

而現在,帕歐思帕大長老那邊,也並不好受。

可以說,從巨龍的吐息降下的一瞬間,自己這個大長老,就已經失去了返回斬龍部族的可能性。

斬龍部族以前進行著邊境商貿,活得好好的,是自己上位之後,改成了對外全面搶掠的勢頭。

但是,自己的威嚴只取決於能夠走上坡路的時候。

現在,一旦搶掠受到阻攔,丟失了大量的戰士們,他就已經坐不穩斬龍部族大長老的位置了。

之所以還強行撐著,帶著被那位大人控制起來的蜥蜴人戰士們,不過是一個賭鬼在等待一個翻盤的可能性。

現在,翻盤的希望也眼看著消磨在這裡,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難道他能夠變強,能夠變成那位大人那樣,隨手就能奪取那麼多人自由意志的強大嗎?

只是,越是思考,帕歐思帕就越是感到一種心靈上的不安。

自己的魔力,什麼時候這麼強大了,一個增幅法術,自己已經使用了多長時間了?

一分鐘?

五分鐘?

自己變強了?法術能夠續航這麼久了嗎?

他的蜥蜴眼睛眨巴了一下,然後,就察覺到了正在逐漸湧入他體內的強大魔力。

前所未有的力量,沒有源頭的力量,往往代表著一種禁忌。

隨著魔力的增加,帕歐思帕大長老的心靈開始感到一種不安,一種深深的恐懼湧上了心頭。

自己絕對是忘記了些什麼?

自己絕對是被做過了些什麼?

而很快,身為祭司的帕歐思帕大長老,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份力量的代價。

他的靈魂開始被撕裂,痛苦的感覺像利刃一樣刺入他的身軀。

即便沒有淚腺,帕歐思帕還是閉上了他的雙眼。

是誰?

憑藉自己的地位和威名,應該不會有人能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摸摸給自己植入這樣一個靈魂換魔力的儀式。

而如果是自己主動接受的,或者是某些更強更高的存在給自己安排的,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亮綠色的能量瘋狂湧動著,從眼眶中激射而出,然後又籠罩在整個頭部。

那位大人……上上天人!

而後,體內的巨大痛苦,也是將帕歐思帕大長老的部分記憶帶了回來。

在為自己從龍息下匯聚了蜥蜴人戰士之後,那人大人當時說的話語是——

【歇一歇吧,目標不是這座村莊,一會兒“你”拿下了人類的大軍,這座村莊自然能夠聞風而倒】

“我?”

“你。”

“我能做些什麼?”

“獻祭了這批人的靈魂和血肉,你就能得到洗練,成為目前我手底下的最強也說不定呢……”

“獻祭……洗練……最強?”

“是你師兄弟的一些研究,算是一個,階段性成果吧。你應該也知道的,是去年秋天的時候看到的那個。”

“大人!不要!我……我,我要是,要是繼續成為一族之長,比起成為一個打手,對您的幫助更大!我不要啊!我不要變成那樣的慘狀啊!”

“你覺得,在我這裡,你有能力拒絕嗎?”

……

變成【那副樣子】,帕歐思帕大長老自然是拒絕了的。

只不過,那位大人並沒有容許他有所反抗,在進行了儀式之後,還抹除了他對這一段對話的記憶。

隨著蜥蜴人戰士們在拉鋸戰中慢慢死亡,獻祭的過程也就慢慢開始了。

帕歐思帕大長老閉上了雙眼,他深深地後悔自己的貪婪和愚昧,為了登臨斬龍部族的上位,將自己賣給了這樣一個正體不明的強大存在。

拜神需要虔誠,拜宗主需要各種苛刻的獻祭和服從,凡事都有代價。

而現在,幾十年後,自己的代價也要來了,而代價就是……

嘔!

嘔吐物從帕歐思帕的嘴裡吐出來,這是因為體內的器官,已經開始第一步的變化了。

而在對面,派迪將軍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蜥蜴人隊伍最後面的,那一團亮綠色的嘔吐物,以及那個開始搖搖晃晃,抽搐個不停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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