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殿。

“今日是闔家歡慶的日子,臣妾敬皇上一杯。”

玫妃穿了一身玫紅色的衣服,妝容精緻,髮髻更是繁重,襯得她如花一般嬌豔欲滴。

“好。”祁栩舉杯回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昕貴妃見狀不肯被玫妃壓下去,也敬了皇上一杯酒。

“皇上,臣妾也敬您一杯,祝皇上福壽綿長,萬事如意。”

祁栩點了下頭,接受了她的敬酒。

下面的妃嬪有樣學樣,紛紛向皇上敬酒,就連陸嬪都以茶代酒,恭祝皇上龍體康健。

最後一杯酒下肚,祁栩面色微紅,頭腦發暈。

皇后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皇上可要出去醒醒酒?”

祁栩閉了閉眼,他酒量一向不太好,如今有些喝多了,歌舞在他看來並無趣味,妃嬪們也都千篇一律,毫無新意。

“來喜,跟朕出去走走。”

玫妃趕緊站了起來,“皇上去哪啊?臣妾陪您吧。”

祁栩皺眉,“不必,朕去醒醒酒,你們都無需跟來。”

說罷,就帶著來喜出去,眾妃只得目送他離開。

重華殿附近有一個涼亭,涼亭旁有一小花園。原本這裡有個梅園的,但祁栩不喜梅花,便都改成了花園。

祁栩到花園裡慢慢走著,其實說是花園,不過只有一片皚皚白雪,掩藏了雪下的所有。

他走著走著,卻突然見前方有一個女子的身影,祁栩出聲,“什麼人?”

來喜也抬頭看過去,這個時候,可能是偷懶的小宮女吧。

那女子轉過身來,跪下行禮,“妾清秋閣選侍姜銀惜,見過皇上。”

祁栩緩步走到她身前,“起來吧,你的名字倒耳熟。”

“這是皇上親自所起之名。”

祁栩一愣,隨即想起他確實是在一兩個月前賜了個名字。

他看向面前之人,很是素淨,看著舒心,“你怎麼在這兒?”

銀惜唇角帶笑:“妾身在等皇上。”

此言一出,祁栩不禁笑了。

“哦?你怎麼知道朕一定會來這裡?”

“妾身不知道,只是猜測,皇上若是出來醒酒,必定不願被許多人看著,今日大宴,來往宮人頗多,只有這處小花園,足夠僻靜,少有人至。”

祁栩聞言倒是詫異,一個小宮女倒還有幾分聰慧,於是又問道:“若是朕一直不出來呢?”

“那就一直等。”銀惜回答得毫不猶豫,頗有些倔勁。

祁栩輕笑:“你也不怕染了風寒。”

“妾身的住處,和外面也沒什麼區別了。”銀惜故意示弱,擠出眼淚來,要落不落,委委屈屈地訴苦。

祁栩豈能看不穿她的小把戲,挑眉笑道,“你這是日子不好過了,就來爭朕的恩寵。”

“日子好不好過,妾身都想爭皇上的恩寵。”

銀惜抬眼看著他,眼角還掛著淚珠,但是目光灼灼,似是要把祁栩的容貌刻在心裡。

祁栩心中觸動,見她在月光下,在白雪中,只著一根銀簪,竟如仙子一般清冷。

又見她眼裡含著淚,目光堅定,格外惹人憐惜。

祁栩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抹去。

“別哭了。”

銀惜順勢撲進了他懷裡,手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袖。

來喜很有眼力見地到一旁守著了。

祁栩把她的手抓過來握住,微微皺眉:

“手這樣涼,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銀惜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久……”

她明顯有問題的答案祁栩自然不信,他嘆口氣,勸解:“下次莫要這樣了,若是沒見著朕,還染了風寒,可怎麼辦?”

“可是……”銀惜小聲反駁,“這是唯一能見到皇上的機會了,我不想錯過。”

“朕過幾日便去看你,可好?”

銀惜搖頭:“皇上會忘的,之前皇上就把惜兒忘了。”

祁栩尷尬地掩唇咳了幾聲,剛要為自己辯解,銀惜就拿出了一條帕子。

她將帕子放到祁栩手中,小聲說:

“皇上帶著這條帕子,不管多久,都能想起惜兒了。”

“皇上不要再忘了惜兒,要帶著它,來找惜兒。”

帕子上繡著栩栩如生的芙蓉花,祁栩用手指磨礪了一下花瓣,繡工很精緻,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朕記住了,朕會帶著這條帕子,去找惜兒的。”

說罷,祁栩又抱了她一下,然後離開。

銀惜的手撫上溼潤的眼角,她知道,這場仗,她打贏了。

銀惜無聲地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可她就是想哭。

或許是因為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又或許是自從進宮後,再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她了。

另一邊,祁栩回了重華殿,殿中歌舞依舊,美人們如百花爭豔,各有千秋,但他卻沒有心思欣賞,腦海中不時浮現出那張清秀的面容。

他還從未見過,像她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目的的人。她的眼睛很美,尤其是眼中含著野心與堅決之時,那雙驕傲的眼眸,獨一無二。

原來宮女裡,也有這樣有趣的人。

高處不勝寒,他自從做了這個皇帝,所有人都怕他,又不得不逢迎他。

這後宮之中,有幾個人是真心的。

他厭惡那些虛假偽善的面孔。

比如……毓妃。

祁栩閉了下眼睛,不再想那些事情,

他在桌下偷偷捻著一條手帕,在心中念著銀惜的名字,面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今日是除夕,按規矩皇帝得歇在皇后宮中。

宴會結束後祁栩與皇后一同前往鳳儀宮,但在路上兩人卻都沉默著,無一句交流。

到了鳳儀宮,停下轎攆,皇后先下了轎子,走進鳳儀宮,沒有等祁栩。

祁栩並不惱,他喚來來喜,將隨身揣著的帕子遞給他。

“放到朕的寢殿去。”

“是。”來喜恭恭敬敬地答是,待他進去後仔細看了兩眼帕子。

這是哪來的,皇上出來也沒帶帕子啊,莫不是那位姜選侍的?

來喜摸摸腦袋,算了,皇上的事,他只聽吩咐就好了。

……

許是因為天氣寒冷,太后染了風寒,病倒了。

太后本來年歲就大了,這一次病來如山倒,皇上下令讓後宮妃嬪貴人及以上輪流侍疾,倒是沒有她們清秋閣什麼事。

只是銀惜不禁感嘆,自己真是時運不濟,若是因為此事,皇上就此將她忘了,她的辛苦籌謀就又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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