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去了,算起來,也就只有墨嬪沒去……”

銀惜順手拿了塊栗子糕吃,她話音剛落,星南人未到聲先至:“墨嬪也去了!剛到的!”

星南的訊息向來是最靈通的,她都這樣說,便不會有錯。

銀惜望了眼星南,輕輕一笑,道:“既然整個後宮都去了,我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不去?”清貴人詫異問,她還以為這種熱鬧,她怎麼都要去湊呢。

“有什麼好去的,皇上又不會回心轉意。而且,去了那兒還得跪著,要是突然又下雨呢?還不得澆成落湯雞啊,我才不去。”

銀惜又喝了口茶,悠閒地往後一躺,慵懶道:“我現在過的挺好的啊,皇上愛寵誰寵誰唄,反正我不蹚渾水。”

她又不缺錢,司侍處總管和她們宮關係還行,也不會剋扣她的份例,更重要的是,每月從皇上私庫裡撥出來的額外月例從未斷過。

就算沒了月例,她庫房裡堆著的那些賞賜也夠她用一輩子了。

她手裡什麼好東西都有,沒事逗逗鳥,養養孩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豈不快哉。

何必去吃力不討好。

“那行,那我就陪你過好日子了。”清嬪笑笑,決定聽她的不去。

銀惜理了理鬢邊碎髮,笑道:“甚好。”

……

梅棠宮外。

素日裡養尊處優的嬪妃們跪了一地,初夏的陽光照在大理石板上,帶來幾分難忍的灼熱。

皇后挺直著腰板,脊柱未有半分彎曲。

其他嬪妃也都跪的筆直,只和美人年紀小,有些受不住。

她們心思各異,或是對宜妃不滿,或是追隨皇后,又或是真心希望皇上保重身體。

墨嬪在這一群人中算是特殊的了。她不把自己當妃妾,而把自己當臣子。於私,她並不喜歡皇帝,但於公,從沒有臣子挑君王不是的道理。

身為大周子民,就應該勸諫君王,讓大週迴到正軌。

一滴汗水滑進眼角,墨嬪下意識閉眼,待那一陣刺激挺過,復又睜開眼睛。

從午時到太陽將落,不管她們怎麼跪,梅棠宮門始終緊閉,宮內隱隱傳來的樂聲也未停過。

天空上飄來一朵黑壓壓的烏雲,將熾熱的陽光盡數擋在雲層之上,氣溫驟降,眾妃才得以緩一口氣。

但不過片刻,就連烏雲也不再憐憫她們。針尖般的綿綿細雨簌簌落下,很快又凝結為豆大的雨點。

她們來的時候天氣極好,無人料到會下雨,故而沒有帶傘。

自下起零星小雨到瓢潑大雨,須臾而已,取傘的宮人還未回來。

皇后身體微顫,卻仍硬撐在那裡。

而此時的梅棠宮內,被勸諫的帝王正站在案前,執筆作畫。

最後一筆落下,一個懷抱著荷花的俏麗女子躍然紙上,只是這女子的眼部卻缺了一塊。

“下雨了。”玉歡顏信步走近,抱臂說道。

“朕知道。”祁栩並未抬頭,只收了作畫的工具,仍留下這幅畫和鎮紙,等著它乾透。

“怎麼不畫眼睛?”玉歡顏看了一眼,歪著頭問。

好好的美人圖,缺了眼睛,就缺了神韻。

“她的眼睛是最漂亮的,不看著她,朕畫不出來。”

玉歡顏嗤笑一聲,滿眼戲謔:“你這人還真是古怪,要說你有情,你的女人們跪了那麼久,少說也有兩三個時辰了,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要說你無情,你又處處顧念著別人。”

“‘愛之慾其生,惡之慾其死’,又涼薄,又重情,真矛盾啊。”

祁栩只當沒聽到,仍做他自己的事。

樂莎推開門,伴著樂聲的喧囂走進來道:“皇后暈倒了。”

嬌生慣養多年,突然跪了許久,又被雨淋,她會暈倒也屬正常。

祁栩一頓,道:“帶她回去,叫人給她醫治就是了。”

“嘖。”玉歡顏看不慣他的做派,惋惜道:“真是不懂憐香惜玉啊。”她頓了頓,又道:“按照民間話本里的劇情,她現在應該被診出懷了身孕,你追悔莫及……”

祁栩無語:“你就是看話本,把腦袋看壞的嗎?”

玉歡顏自是不滿:“瞎說什麼,我聰明著呢。高高在上的帝王等到失去後才懂得後悔,卑微乞求原諒,這種情節雖然誇張可笑,但是也挺爽的。”

雖然她是很看不上那種君王的,都做了皇帝,掌握生殺大權了,一個女人罷了,喜歡就留在身邊,不喜歡就殺,心在不在有什麼關係?不都得好聲好氣地伺候著自己嗎?

祁栩一邊走到一旁,一邊道:“朕從來沒碰過她,哪來的身孕,你瞎編也要有個度。”

玉歡顏一怔,上下掃了他兩眼,嘖嘖稱奇:“那麼漂亮的美人你也忍得住啊?我有點佩服你了。”

“她心裡有別人。朕不喜歡強迫。”

“這算什麼理由。”玉歡顏往軟榻上一躺,嘆道:“要是我,就算她不願意,我也得占上一回。”

“其實你這樣的人,更適合做一個帝王。”祁栩自嘲般地笑笑,道。

玉歡顏眼前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帶著興奮開口:“那要不你把大周皇帝的位子給我坐兩天?”

回答她的答案在意料之中:“滾。”

……

映月宮。

銀惜半躺在床前躺椅上,望著窗外大雨紛飛。

幸好沒去,果然下雨了。

星南走到她身後,小聲說:“娘娘,皇后娘娘暈倒了。”

“嗯,知道了。”銀惜輕應了一聲,吩咐道:“等雨停了,你帶些東西去鳳儀宮,就當是本宮的心意了。”

“是。”

殿內靜默下來,銀惜望著窗外出神。

皇后不是不會爭,不會鬥,只是所嫁非人,她不願意花心思罷了。

但宜妃已經踩到她的頭上了,她豈能不反擊。

皇后真的暈倒了嗎?未必,也許只是裝暈,以此引導輿論,向皇上施壓。

皇后心地雖善,卻也如尋常貴族一般,從骨子裡透出一種傲慢。

她出身太高了,做皇后綽綽有餘,這樣世家大族嬌養出來的女子,哪裡明白底層嬪妃的不易。

所以她看后妃的爭鬥,只像是看戲罷了。

但這一次……宜妃挑釁的是她。

她作為皇后的尊嚴受到了冒犯,她自然會出手保證自己身為中宮的權柄和地位。

銀惜輕嘆一聲,幽幽開口:“星南,你說,這場雨什麼時候會停呢?”

星南眨眨眼,搖頭說道:“奴婢不知。”

“你當然不知。”銀惜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就像本宮也不知道。”

星南似懂非懂地捏了捏衣角,娘娘不知道的,真的是雨停嗎?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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