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亥時四刻。

銀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有些困了,但支著眼皮強撐著。

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星北匆匆進來了,輕喚了一聲“娘娘”。

“嗯……”銀惜睜了睜眼,問道:“他答應了?”

星北點頭:“李大人答應,他說您明天去迎玉宮,他會等在那裡,會幫您支開守衛的。”

“好,我知道了。”銀惜閉著眼睛應了一聲。

答應了就好,不枉她在御花園等了那麼久等他經過,又故意讓他看到她留下了紙條。

“李大人還說,以後有事找他,就把他送您的木雕擺在窗前,他看到自會來的。”

“哦……”銀惜迷迷糊糊地答應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星北無奈地搖搖頭,到不遠處守夜了。

……

第二日中午,銀惜藉著打掃映月宮其他側殿和偏殿,以及重新清點庫房東西的理由,將大半的宮人都遣到了後院做活。

春盈悄悄遞了訊息,沁充容今天會叫人控制送膳的宮人,然後打扮成宮女,在午時出發去迎玉宮。

銀惜樂得見她犯罪,但蕭似宓既然鋌而走險去見陶氏,想必她已做好了被罰的準備,就算這樣,她也要知道陶氏為什麼會害她。

銀惜心裡總是存了一個疑影,她也想知道,為什麼陶氏會這樣做,而且,她要蕭似宓再也不能翻身,所以她要親自去見陶氏。

她低頭看了兩眼春盈偷出來的蕭似宓的簪子,輕輕一笑,然後將東西都在袖中放好,提起食盒。

映月宮和迎玉宮都在西六宮,蕭似宓的瑤華宮卻在東六宮,她去見陶氏要近的多,自然也會先到。

“我這一身,像宮女吧?”銀惜又仔細打量了自己的衣服兩眼,問道。

“像極了。”星南道。

銀惜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星北的手藝真是不錯。”

她穿的是星北的衣裳,星北特意將她打扮成宮女的模樣,又化了妝讓她不太像自己了,如今她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宮女。

星北聞言,不禁帶了些笑意:“謝娘娘誇獎!”

“好了,我得走了。你們守好宮裡。”

“奴婢明白。”幾人連忙應下。

銀惜拎上食盒,走出映月宮,朝迎玉宮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宮人,但沒人注意她。

一是那些宮人本也未必見過她,二是她化了妝,不大像自己,三是她的容貌本也不算特別漂亮,又特意打扮成這樣,已是泯然眾人。

不多時,她已到了迎玉宮不遠處。門口的守衛目不斜視,沒注意到她。

她掃視一圈,眼尖地看到了十幾米外的李弦喑。

李弦喑也看見了她,他朝這邊走過來,銀惜只低著頭。李弦喑從她身旁走過,轉過一個轉角,身影便看不到了。

銀惜跟了上去,一轉彎便看到他在那裡等她。

“娘娘。”李弦喑看了兩眼她的打扮,便垂下眼睛,低聲道:“微臣一會兒會叫走他們,娘娘進去就是,只是要快一些,一刻鐘為佳。”

銀惜點了一下頭,“好。”

一刻鐘夠用了。

交代好後,李弦喑便走出去,找藉口叫走了那兩個守衛。

他們在幾十米外,守衛背對著迎玉宮的大門,但李弦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裡發生的一切,故而守衛並不擔心有人溜進去。

殊不知,他們面前的首領大人,就是那個幫人溜進去的內奸。

銀惜趁此機會,將大門推開一條縫,溜了進去。

她動作很輕,大門被推開只發出了細小的吱呀聲,那兩個守衛離得遠,又聽著李弦喑說話,並未發現不對。

陶氏是罪人,為了罰她,皇上遣走了迎玉宮的宮人,只有她一個人被幽禁在此。

銀惜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緊張的心緒,走了進去。

她推開門,穿過外殿,見到了枯坐在窗前的陶紫荊。她放下食盒,打量了陶紫荊幾眼。

陶紫荊看上去憔悴了許多,像是老了好幾歲,她是養尊處優的侯府嫡女,哪裡過過這樣的苦日子。

皇上吩咐,她的一日三餐和別的份例,都按選侍給。但這其中,司侍處又未必不會盤剝,真正能到她手裡的,少之又少。

她現在這樣憔悴,也在情理之中。

“你怎麼不走?”陶紫荊餘光掃到她一直留在這裡,疑惑地回頭看過去,卻在看到她的臉時微微一怔,遲疑道:“你是……昭妃?”

“是我。”銀惜承認,開門見山地問:“是你害的沁充容嗎?”

陶紫荊沉默片刻,才道:“是我。”

“你之前想把罪名推我頭上,為什麼?”銀惜微微眯起眼睛,也不和她廢話,接著問。

“因為,皇上很在乎你。”陶紫荊唇角揚起一抹恬淡的微笑,她道:“這件事放在誰身上都是個死,只有你,皇上或許會為了你,壓下這件事,不處罰你。”

“但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又繼續深挖下去了——他竟然那麼信任你。”

說到這裡,陶紫荊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又似自嘲。

銀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問:“既然連替罪羊的性命都要顧及,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害她?你們不是一向交好?”

“交好嗎?你們看來都是交好的,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要被騙過去了……”陶紫荊望著窗外發呆,像是回憶起了往事,她輕聲說:“我的父親是她父親的下屬,我們兩家又世代交好……”

“從我記事起,就經常和她在一處了,只是那時候我還聽不懂大人的弦外之音。她出身比我好,容貌比我好,性格也比我好……我小時候,也是個高傲驕矜的性子。”

“從什麼時候起呢……”陶紫荊喃喃道:“大概是七八歲吧,我和她一起上學,我那時候已經懂了許多,我知道我不如她,我熬夜苦學,她只要看幾遍曲譜,就都會了;我天天纏著夫子學棋,她只要簡單學學,就能比我下的好……”

“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如她,夫子也只誇她聰慧過人,到我這裡就是一句勤奮好學,那些七八歲的小孩子,她們叫我是蕭似宓的小跟班,是那個樣樣都不如蕭似宓的女孩。”

說到這裡,她扯起唇角,但銀惜看的清楚,她眼中有淚光。

“我不想再和蕭似宓一起玩了,就躲著她,我比不過她,還躲不了嗎?”

陶紫荊突然呵呵笑了,有幾滴委屈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她也全然不顧。

“可是我躲不了。她總愛找我玩,我躲起來不見她,她就哭,大家都在哄她,那麼多人來找我……後來我跟父親說想換個女學,父親把我訓斥了一頓,叫我必須和蕭似宓打好關係。”

“我當時太天真了,她是國公獨女,那樣尊貴的身份,哪裡是我躲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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