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閣,晚。

祁栩今天一天都在清秋閣陪著銀惜,她的狀態比以前好了些,但仍是消極。

她格外嗜睡,一天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睡著,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穩。

好歹比不睡好些,畢竟她已經不吃什麼東西了,祁栩這樣想著。

……

第二日,鳳儀宮。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位子,一樣的人,一樣的寒暄。

只是氣氛中多了些心照不宣的微妙。

宮中的流言是傳的最快的,再加上有些人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除了銀惜自己,所有人都知道她病了。

因為病了,所以才會思維遲緩,懵懵懂懂,因為病了,所以皇上才會陪著她一整日,因為病了……所以她的孩子未必能保住。

在這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只是明面上,便只有一個蕭似宓與她不合。

蕭似宓自小嬌縱,一生順風順水,從未有過得不到的東西,但自從進宮,就不像以前那樣順心了。

她與銀惜不合,可幾次三番都未佔到上風,爭寵還爭不過銀惜,自然對銀惜心存怨恨。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如銀惜,也不覺得皇上有多喜歡銀惜,不過是這個孩子懷的是時候罷了。

皇上子嗣稀薄,至今只有一個皇子,自然會格外在意有孕的妃子。

如今她也有了孩子,她未必就還爭不過姜銀惜。

蕭似宓微微側頭看了銀惜一眼,心裡冷哼一聲。

再說了,就算她到時候生了個皇子又如何,不到妃位,她照樣不能自己養。

皇上就算再寵愛她,也不可能給她封妃。

她一個宮女出身,運氣好能混到修儀就已經不錯了。

大周百年曆史,哪有宮女封妃的,最多不過先帝后期有一位昭儀曾是宮女,先帝曾想給她封妃,但朝臣反對,最後也就作罷了。

“聽說姜修儀病了,不知道今日感覺如何?”安德妃捻著手裡的佛珠,眉目和藹慈悲。

“啊?”銀惜抬起頭,囁嚅道:“我、我挺好的……”

蕭似宓冷笑一聲,嘲諷道:“有皇上一整天陪在身旁,姜修儀怎麼會不好呢?有些人呀,就算是懷孕了,也遮不住本性。”

清貴人“嘁”了一聲,氣勢絲毫不弱:“有些人怎麼還罵自己呢?”

蕭似宓自然知道她是在暗諷自己,她瞥清貴人一眼,反唇相譏:“那也比不上有些人總愛當別人的狗,卻不知道,主子在不在乎這條狗呢?”

她這話說的是極侮辱人的,清貴人雖不會被她挑撥離間,但難免也有些怒氣,她怎麼敢說這樣的話?完全就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真是狂妄至極!

“沁充容,這是你該說的話嗎?”皇后自昨日得了祁栩的承諾,便格外重視銀惜這一胎,此時更是怒從心生。

難不成還想將她最後一點期盼都扼殺掉嗎?

蕭似宓雖然心中不服氣,但到底不敢和皇后硬剛,於是擠出一個笑容,道:“嬪妾知錯,皇后娘娘體諒。”

皇后沒再理她,而是掃視一圈,對後宮眾人警告道:“本宮醜話說在前頭,平日裡打打鬧鬧、說說笑笑也就算了,若是有誰錯了心思,敢對皇嗣做些什麼,那就別怪本宮不顧昔日裡的姐妹情分!”

眾人低下頭,恭敬道:“是,嬪妾等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到底是中宮元后,無人敢挑釁她的威嚴。

皇后這才神色稍霽,但底下眾人也不敢交談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有了皇后的偏袒,再也沒人敢明面上針對銀惜。

整整半個月,皇上每日都留在清秋閣陪她,她確實比半個月前好了許多,只是終究離痊癒還遠著。

且越往孕後期,病症越容易加重,祁栩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來陪她的時候少了些,她就又有加重之象。

宮中太醫看了個遍,沒一個能出些真正有用的法子的。

祁栩氣的簡直想把太醫院那群飯桶都趕回老家去。

但這一日,一個姓許的太醫找上了他。

將銀惜哄睡之後,祁栩在外殿見了他。

那是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太醫,和容秦差不多年紀,樣貌平平無奇。

許太醫微一俯身,行禮問安,“微臣參見皇上。”

祁栩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輕揉著太陽穴。

“平身,你有什麼法子?”

“稟皇上,娘娘的病乃是心病,自五內鬱結,才會逐漸衍生出這許多症狀。若只針對這些表現出來的症狀而不深究內心,便是治標不治本了。話又說回來,娘娘既然得了這樣的病,肯定有一誘因。”

“誘因?”

“是,只要把這件誘因找出來,再解決掉,娘娘自然而然便可以逐漸康復了。”

“你說的容易。”祁栩冷笑一聲,“且不說到底有沒有所謂誘因,就算是有,她什麼都不肯說,如何去找?”

這幾日他問過宮人許多次是不是有人惹她,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微臣記得……”許太醫頓了頓,又道:“半個多月前,娘娘身邊的星南找微臣給娘娘開了些開胃的藥,因為娘娘自從和皇上身邊的槿兒姑娘說過話之後,就食慾不振,神色懨懨。”

槿兒?

祁栩愣了愣,又突然笑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好、好,要是此番真能治好姜修儀的病,朕重重有賞!”

“謝皇上。”許太醫道。

他也是突然想起了這件星南說給他聽的事,也許真的可以透過這個治好娘娘。

星南這個徒弟真不是白收的,透過她,可以搭上姜修儀這支線。

或許經此一事,他能升為副院使也未可知。

太醫院設太醫令一人,是專侍皇上的,院使兩人,一人專侍太后,一人專侍皇后。

還有四位副院使,容秦便是其中之一,有一位張太醫,曾經負責肅德貴妃的胎,後來他就跑了,至今沒有找到,副院使的差就空出來一位,還沒有人頂上。

“你先下去。”祁栩說罷,便轉向來喜,“去把槿兒給朕叫來,朕倒要聽聽,她到底和惜兒說了什麼,能讓惜兒那麼開朗的人變成這樣。”

他說這話的神情屬實算不上溫和,來喜都有些發怵,但他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在心裡為槿兒祈禱,希望她沒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吧。

“是,奴才遵旨。”來喜收起心思,忙下去了。

在他們都下去了的這段時間,祁栩絞盡腦汁也沒想到槿兒到底能說些什麼,讓銀惜如此在意。

他自認為對惜兒也算不錯了,也沒算計過她,怎麼就會讓她抑鬱成疾呢?

槿兒很快回來了,提心吊膽地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

“奴婢參見皇上。”

“起來,你知道朕叫你來是為什麼嗎?”祁栩仔細打量著這個每日都會見到,但他從未細看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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