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清美人來了。”

聽到星南的通報,銀惜立馬坐了起來,“快請。”

她正無聊呢,清美人來的真是巧。

清美人今日穿了一身蘇梅色的薄紗長裙,身姿窈窕,嬌美動人,手裡還握著一把玉骨團扇,不住地扇著風。

團扇上繡著喜鵲,栩栩如生。

“今天有空來看我了?”銀惜笑問。

“某個沒良心的不去找我,我就只能親自來了。”清美人說著,在椅子上坐下,把手中的團扇遞給了若雪。

若雪握著團扇,給她扇著風。

“這兩天日頭太大了,我懶得動。”銀惜為自己解釋一句,又吩咐星北:“星北,去端碗冰鎮的酸梅湯來給清美人解暑。”

不僅熱,她和清美人的住處離得也遠,倒是難為清美人走這麼遠來看她。

“冰鎮的?用了不少冰塊吧。”清美人問,“我看你屋內也有不少冰塊,確是比我那裡的多不少。”

“都是司侍處送來的。”

銀惜想了想,送過來的冰塊確實不少,她怎麼用都夠了。

“得寵就是好啊,冰塊都有人孝敬。”

清美人感慨了一句,話中雖有豔羨,卻不含一絲嫉妒。

“我也半個多月沒見到皇上了,最近皇上只在貴妃那兒。”

銀惜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犯嘀咕,既然最近不算得寵,那這多餘的冰塊是為什麼送來的?

“貴妃最近得意。我來的時候還遇見玫妃了,她看上去怒氣衝衝的,應該是又在貴妃那兒吃癟了。”

“她們兩個是老對頭了,算計來算計去的,也都正常。”銀惜笑笑,並未放在心上。

星北端了一碗酸梅湯回來,放在了清美人前面的桌子上。

清美人喝著酸梅湯,銀惜擺了擺手示意星北她們下去。

“這用不著你們了,都下去吧。”

宮人們於是退下,清美人看了眼,不解地看著銀惜。

“少幾雙耳朵聽著總是好的,不然這背後議論貴妃的罪名,我們可擔不起。”

清美人明瞭,然後讓若雪也下去了,屋內一時只剩下她們兩個。

銀惜拿起桌上她先前串了一半的瓔珞,又一顆一顆往上串珠子。

“你還自己做瓔珞呀?”清美人好奇地湊過來,只見桌上的盒子有八個格子,每個格子都放著不同的珠子。

金珠、銀珠、瑪瑙、珍珠、琉璃、硨磲、青金石和碧璽。

“嗯,前些日子皇上賞了些琉璃珠,我看著夠串兩串瓔珞了。”

清美人不禁感慨:“皇上對你真挺好的。”

銀惜又串了一顆珠子,拿起來看了看,“還行吧。這串給你。”

清美人愣了片刻,輕聲說了一句:“你真好。”

銀惜不解地看向她,清美人勾著唇,笑容滿是懷念,似是在透過她看向什麼人。

“我小時候父母對我很好,後來被選中進了宮,就再沒有人對我這樣好了,銀惜,謝謝你。”

銀惜忽然有些愧疚,自己所做一切不過是為了拉攏人心,甚至都沒有將她當做真的朋友,可她……

銀惜轉移了話題,問:“你說,這貴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清美人眨了下眼,又喝了口酸梅湯,緩緩道:“嬌縱。”

“嬌縱?”

清美人點頭,嘆了口氣繼續說:“貴妃是蘇氏嫡女,真正的高門貴女,從小寵出來的,她的出身,按理說當皇后都夠了。”

“蘇氏最近很得聖意,貴妃更是專寵。”銀惜道。

“是啊,貴妃專寵。其實蘇家在皇上登基之時也算是元氣大傷,最近又好起來了。”

“元氣大傷?”

“嗯,蘇家有好幾房,貴妃是二房嫡女,之前的蘇家大房的嫡女蘇雲晴,嫁了謀逆的祁樞做續絃,皇上登基以後,整個蘇家大房都被處置了。”

“祁樞……是先帝的大皇子?”

她聽說過這件事,平順四十年,先帝病重,靖王祁樞謀逆,是祁栩平息了叛亂。

先帝駕崩,祁栩順理成章登基,廢靖王為庶人,後來祁樞死在了天牢裡。

“沒錯,正是他,先帝的嫡長子。”

“你說,他既已經是嫡長子,先帝又病重,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謀逆呢?”

這件事銀惜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來說嫡長子繼位是無可置疑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清美人搖搖頭:“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不過那個時候先帝也沒立太子,他可能怕吧,畢竟四皇子也很得先帝青眼。”

“四皇子是現在的青州王吧。”銀惜低下頭,串了幾顆瑪瑙珠上去。

“是,青王妃是趙氏女,王妃的母親是華容大長公主,她的出身比貴妃還要高上一籌。”

銀惜嘆了口氣:“大週三大世家趙家的女兒……自然高貴。”

世間的貴人太多了,之前她在榮嬪身邊,只知榮嬪是高貴的主子,後來才知玫妃、貴妃,如今又知道了比貴妃還要高貴的青王妃。

可世間之人,最尊貴不過祁栩,他是大周的主人,只要讓他高興,就什麼都有了。

“大週三大世家,柳氏、蘇氏、趙氏,皇后就是柳氏女,才貌雙全。”清美人說著,又從桌上拿了塊糕點來吃。

“我聽說皇后是庶出?”銀惜問。

她在大公主身邊時,曾聽宮人們說起過。

清美人咬了一口糕點,滿不在乎地說道:

“庶出又怎麼樣?柳大將軍的獨女,照樣壓了那些嫡出的貴女一頭,據說皇后娘娘當初未嫁之時,幾位皇子都爭得頭破血流。”

銀惜一頓,試探著問:“也包括當今皇上嗎?”

“這倒是沒聽說,皇上和皇后好像是先帝賜婚,不過這件事挺忌諱的,沒什麼人敢聊,我也不太清楚。”清美人想了想,小聲說。

她家並不是京官,這些事情她都是聽宮裡的老姑姑們說的。

銀惜明瞭,心中忽而輕巧了起來,微揚唇角。

清美人打趣地看著她:“你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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