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琳妃來了。

銀惜聽到通報後,立馬迎出了屋子,看到琳妃之後她向前兩步,半蹲行禮,“琳妃娘娘吉祥。”

“妹妹快起來。恭喜妹妹了,如願以償,沉冤得雪,還因禍得福,得了美人的位份。”

琳妃扶起了她,又握著她的手與她一起朝內殿走去。

銀惜恭恭敬敬地說道:“妾身所得,都是娘娘所賜。若不是娘娘,只怕妾身就要在這清秋閣幽禁一生了,娘娘恩德,妾身沒齒難忘。”

琳妃微笑:“什麼恩不恩的,本宮是喜歡你,這才不忍你被誣陷。妹妹以後就把本宮當成親姐姐一樣對待,千萬不要生分了才好。”

銀惜跪下,極其認真地表忠心,“妾身日後願唯娘娘馬首是瞻,還請娘娘不要嫌棄妾身愚笨。”

琳妃滿意地笑了,親手扶起她,“妹妹跪著做什麼,你我如同親姐妹一般,日後,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銀惜只低著頭不說話,琳妃又關心了她幾句,便說讓她好好歇息,回了枕霞閣。

琳妃走後,遺光有些急切地問道:“小主,你真的要投靠琳妃嗎?”

“不然呢?我還有其它選擇嗎?”銀惜看了她一眼,她自然知道遺光心中想的是什麼。

不過是擔心她投靠琳妃之後,被琳妃控制,不能全心全意地照顧大公主,又或者,琳妃生出什麼對大公主不好的念頭,她無法阻止。

可是她也不想想,她在宮中無依無靠,若不是依附了琳妃,她怕是就在清秋閣幽禁一輩子了,何談解救大公主。

而且,她為何要把大公主的一切都擺在自己前面,大公主和自己,她肯定要先保全自己。

遺光不情不願地低下頭,對她頗有微詞。

……

梅棠宮。

“娘娘……姜淑女,晉為美人了。”

茉莉心中害怕,顫巍巍地跟玫妃稟報。

“什麼?”玫妃一怔,有些不敢置信,都已經被禁足了,竟然還能翻身,“怎麼回事?”

茉莉與玫妃說了琳妃的所作所為。

“琳妃?原來是她啊。”玫妃鬆了口氣,這就不奇怪了。

“哼,琳妃向來與本宮不合,如今竟明著跟本宮作對了。姜銀惜竟然搭上了琳妃,看來是本宮小看了她。”

“不過她一個宮女出身的低位宮嬪,原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不值得本宮費多少心思,當前最重要的,還是要生下皇上的長子。”

“那樣本宮的地位就穩固了。若是本宮的兒子能成為太子……我懷家才算是重新興盛起來了。”

玫妃說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娘娘如此得寵,又還年輕,孩子早晚會有的。”

這話倒不是恭維,如今的後宮,玫妃可以算是一枝獨秀,大半的恩寵都在她身上,她又才二十一歲,若不是先前小產傷了身子,此時早生下皇子了。

“沒錯,早晚會有……大周的太子,得流著懷家的血才是……”玫妃喃喃道,神情竟有一絲瘋魔。

……

晚間,祁栩來了清秋閣西偏殿,此時銀惜正在院中站著。

見他來了,銀惜面色冷了下來,行禮道:“皇上吉祥。”

“快起來,惜兒怎麼對朕如此冷淡,可是還在生朕的氣?”

祁栩想要扶起她,銀惜卻率先自己站了起來。

“皇上還來妾這裡做什麼?就讓妾自己一個人老死在這裡就是了。”

銀惜仍冷著臉,語氣冰冷。

祁栩無奈哄道:“朕這不是來給你賠禮道歉了嗎?彆氣了,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我怎麼敢生皇上的氣。”

銀惜說完頓覺委屈,一滴淚就要落下,她忙轉過了身,又快步走了幾步。

可她的腿未好全,尚不能快走,如今一急起來倒是忘了。

銀惜雙腿一軟,竟就要倒了下去,突然有一隻胳膊環住她的腰,將她帶了起來。

她後背靠在祁栩的胸膛,傳來溫熱的觸感,銀惜的心跳得極快,說不清是後怕,還是心動。

“腿還沒好?來喜,去拿藥來!”祁栩轉過來,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是朕的錯,朕以後再也不會冤枉了你。”

銀惜低著頭不說話,默默腹誹,腿早就好了,但是解了禁足之後她又去屋裡跪了兩個時辰。

祁栩親自扶著她進了屋坐下,來喜取來了藥膏,祁栩接過,掀開了她的衣襬,露出紅腫的膝蓋。

他挖出一小塊藥膏,抹了上去,如玉的手指帶著冰涼的藥膏一點一點與她的肌膚摩擦,生出微微的熱意。

“怎麼還沒好?”祁栩問,一個多月了,不應該啊。

銀惜眼中又含了淚水,委委屈屈地哭訴:“妾被禁足在這兒,又沒有藥物,自然好的慢些。”

看見祁栩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銀惜的謊話張口就來:

“但本來也應該是好了的,昨日沈淑女不知在哪受了氣,就把氣撒在妾身身上了,非要妾身跪著,不然就要讓人把我們宮中的吃食全都扔掉。”

“她竟這般跋扈?”

祁栩皺眉,這與他印象中沈淑女的形象著實不符,但想到沈淑女當日攀咬銀惜的樣子,他又覺得這事沈淑女做的出來。

“來喜,傳朕旨意,沈淑女誣陷宮嬪,不守宮規,降為選侍,禁足三年。”

來喜領了旨退下,銀惜心中痛快,但面上不顯。

“如此,可消氣了?”祁栩笑問。

銀惜哼了一聲扭過頭:“妾身會被她欺負,還不是拜皇上所賜。”

祁栩尷尬地咳了一聲,柔聲哄道:

“朕知道你現在不想看見朕,那就等你消氣了,朕再來看你。”

“對了,既然腿沒好,就好好養著,不必每日晨昏定省。”

“是,妾身恭送皇上。”銀惜像是迫不及待般恭送他出去。

祁栩還是第一次被這樣趕,不禁又在心中感嘆一番她的膽大妄為,然後就起身離開了清秋閣。

銀惜目送著他離開,鬆了一口氣,喚了一聲“星北”。

“小主,皇上怎麼走了?”星北從外殿進來,不解詢問。

“這不重要。”銀惜示意她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

星北一愣,“小主,這能行嗎?沈淑女沒做過這件事啊……”

銀惜輕笑:“今日的沈淑女就如同昨日的我,只要大家都說她做了,誰又會信她沒做。”

“後宮之中,往往最不重要的,就是真相。最重要的是皇上,只要皇上信了,不管怎樣荒謬的結果,都是事實。”

星北半知半解地低下頭,道:“奴婢明白了,這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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