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在魔都發現一名叫尼爾斯的人,但只要他將沒有這個人的訊息傳回來,霜月便能在一瞬間明白所有的事情的原因。
但即便如此,等霜月找到德拉貢領時,或許已經晚了。
幾天後,在坎貝斯的日夜兼程下,眾人終於回到了德拉貢領。
而憐月也在這一路上向莉薇兒介紹了德拉貢領的情況,雖然只是很平常的敘述,但依舊聽得莉薇兒嚮往不已。
因為從小她便生活在永恆之城中,每天就只有學習枯燥的禮儀,女性的涵養,還有言行談吐舉止,更是需要無時無刻的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以至於她從未見過田園牧歌般的生活,甚至沒有見過永恆之城以外的風景。
當遠遠看見德拉貢領的小鎮時,莉薇兒便興奮的從馬車中探出上半身,對著小鎮遙遙的揮手,甚至高聲呼喊,彷彿回家了一般。
莉薇兒的聲音立刻被在田間勞作的人所注意,他們雖然不認識莉薇兒,但他們看見了馬車上的坎貝斯,頓時變得興奮無比。
“是領主大人回來了!”
“還有女僕長大人,他們都回來了!”
“唉,那馬車上呼喊的是誰?領主大人的親朋好友嗎?”
“我倒覺得像是某家的貴族小姐,很可能是領主大人的未婚妻。”
“斯——!未婚妻?不對吧!不是說女僕長大人才是領主大人的未婚妻嗎?”
“嗯...你們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不過我們領主大人就不能一次娶兩個嗎?!”
“唉?也對啊!!!”
兩個人在路邊竊竊私語,但話語聲依舊不可避免的傳入了墨的耳中,當即探出腦袋惡狠狠的盯著兩人。
什麼玩意就敢在這造謠?就不怕自己提高稅收嗎?這幫子刁民!
感受到墨殺人的目光,兩人立刻閉嘴,然後訕笑著勾肩搭背的率先跑回小鎮,他們要去通告所有人,領主大人回來了。
不多時小鎮外便聚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大家都在歡迎墨和憐月回來,而那些被憐月任命的護衛隊也開始自發的維持起秩序,避免出現事故。
看見這一幕的莉薇兒再次震驚了,似乎只有教廷的教皇出行時才有這樣的盛況吧,或許國王出行的時候也差不多...
但坎貝斯並沒有將馬車駛進小鎮中,而是停在小鎮外放阿杰下去。
克拉克早已經等待多時,當看見阿杰完好無損的下來時兩眼便蓄滿了淚水。
“奶奶!”
阿杰也瞬間撲進了克拉克的懷中,壓低自己的聲音開始哭泣,彷彿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般。
克拉克也拍著自己孫兒的後背,輕聲安撫著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都這麼大個小夥子了,怎麼還哭哭啼啼的啊?好了好了,別哭了。”
馬車中的墨掃一眼這對奶孫,無奈的搖搖頭,本來有很多話想對阿杰說的,但在看見這一幕後便猶豫了,或許自己應該去尋另外的人吧。
“坎貝斯,我們走。”
“是少爺。”
坎貝斯輕輕一揚馬鞭,驅動著馬車往弧形城堡駛去。
但等在馬車前的人群卻並未散開,似乎在等待什麼。
墨頓時就不忍了,再次將腦袋探出馬車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看什麼看?!地不種了?衣服不用洗了?孩子不用打了?一群刁民!通通給老子滾去做正事!”
這下人群終於散開了,並且臉上都流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似乎捱了罵還挺開心。
莉薇兒又一次目瞪口呆,突然感覺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這些人都瘋了吧?堵著領主的馬車不讓走,就是為了等領主罵他們一句?
立刻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憐月,憐月頓時笑了起來,對著馬車外幾個正跟著馬車跑的孩子揮揮手,讓他們回去,這才看向莉薇兒。
“人這種生物,從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大家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沒有誰比誰多出點東西,你對他們好了,他們自然也會真誠待你。”
“可墨明明在罵他們啊!這也是對他們好嗎?”
“難道不對嗎?如果所有人都不再做自己的事情,而是圍著他一個領主,豈不是要耽誤很多?所以墨才會罵他們,讓他們去做自己的事情,這的確是為了他們好。”
“哦...是這樣嗎?”
莉薇兒似懂非懂的點頭。
可憐月有件事情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她對領地的建設,其實全都歸結給了墨龍,對外宣稱她只是一個傳達命令的女僕。
所以這些人才會真正發自內心的感謝墨,哪怕是捱罵也會嬉笑一番。
“不說這些,我們快回家吧,我都好幾天沒洗澡了下,身上難受死。”
憐月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而莉薇兒立刻便附和起來,兩個女孩湊在一起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但莉薇兒還是不忘看看逐漸遠去的小鎮,感覺這裡似乎比永恆之城有意思極了。
.........
在回到城堡後,兩個女孩便嘰嘰喳喳的離開。
墨卻並沒有扎進書房中繼續做技術驗證,反而是找了張椅子到城堡的天台上坐下,旁邊再擺上點小吃與果汁,自娛自樂的看著遠方的風景,享受著夕陽西下的時光。
墨不喝酒,他覺得喝酒會麻痺自己的神經,讓自己的反應力下降,思維也停滯。
雖然很多人都說這樣能夠讓自己忘掉煩惱,忘記悲傷,只留下快樂。
但墨卻一直不認同這種說法,因為忘掉不代表消失,麻痺自己更是另一種逃避,只有坦然接受與面對,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交代。
沒過多久坎貝斯突然站到了墨的身後,雖然沒有開口,但明顯有話要說。
“我說老坎啊,以後你有話能不能直說?不要每次都陰森森的站在我身後盯著我,你這樣會讓我感覺城堡裡有髒東西的。”
“呵...”
被墨直接點破讓坎貝斯尷尬的笑笑,做奴僕的時間太長,長到時候會忘記墨的不同之處,畢竟奴僕哪裡能主動找主人談話的?。
不過他確實有話想對墨說,而且是關於阿杰的,隨即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吐了出來。
“領主大人...是對阿杰失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