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還記得竹巫當時那樣子,一臉的苦不堪言:“天狼巫啊,您是不知道啊,我們部落的那些竹鼠,一天到晚沒事幹就喜歡挖洞,給我們部落之前的那居住地挖得到處都是窟窿,幼崽都經常在地下走丟。我是罵也罵了,罰也罰了,就是不管用!下回還挖!”
“啊?您問它們怎麼沒在這裡打洞?嘿嘿!它們一路逃亡,累壞了,好不容易安分了幾天就開始在我們部落那座山挖洞了,恰好這時候您讓它們去挖護城河和蓮湖,哪還有力氣搞破壞。就是這山藥,聽說只能秋天挖?唉,平時可怎麼辦!”
姜寧當時只是叮囑竹巫:“它們喜歡挖洞可以,但是不準破壞居住地和種植地,要挖到外面去挖,正好我有幾個要找的東西,讓它們去地底下找吧。”
再往下面走就是象耳芋的種植地園,它的鄰居依舊是蓮湖。
這裡的蓮湖跟之前在天狼河流域挖的那個小打小鬧的蓮湖可不一樣,它真正變成了一個湖。
湖水清澈透明,波光粼粼,有斑鴨愜意地在水面上遊動。它們或低頭覓食,或互相嬉戲,姜寧還看見在那蓮葉深處,還藏著許多剛孵出來不久的小斑鴨。
一轉眼夏季就結束了,姜寧也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祭祀。
居住地所有人,連同戰寵都在巖河清洗乾淨,打扮一新,匯聚到湖心島前面的廣場上。
學堂已經建起來了,考慮到現在只有姜寧一位老師,目前只建了一個教室給姜寧用來教授文字。
至於其他的課程,戰鬥和狩獵技巧很多都要在野外學習,辨別藥草可以直接去旁邊的藥堂。
九個部落的人紛紛聚攏在自己的巫周圍,用來祭祀的兇獸早就被抬到了廣場上。
為了讓祭祀的效果更好,各個部落紛紛找上門來,請天狼部落幫助狩獵。
如今,每個部落用來祭祀的兇獸都是靈骨兇獸,天狼部落更是還抓了幾隻純骨兇獸。不過兇獸的數量也減少了,怕族人承受不住這麼洶湧的能量。
純骨兇獸就是兇獸的一道坎,突破純骨兇獸時,它們都會在此階段獲得新的能力。
巫也是一樣,姜寧便在突破至玄巫時獲得了賜福的能力。
唯有戰士,突破至三級戰士也只是實力翻倍,身體得到了些許強化,沒有其他特殊的改變,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姜寧手持巫杖站在族人中間,環視四周,她滿意的點點頭,今年,未婚的女性族人終於不再受任何限制,可以與其他人一樣,正常參與覺醒。
她催動巫咒,學著上任天狼巫的樣子,站在兇獸前面唸誦巫咒,兇獸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化成了唯有巫才能看見的精純能量。
巖王好奇的從湖水裡冒出了頭,打量著岸邊的一切。幾個部落都開始了祭祀,它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它為王骨兇獸,又是姜寧的戰寵,自然對這股力量毫無反應。
而湖面上原本自由遊動的玄水巖龜群,此刻卻彷彿感知到了什麼可怕的危險。
它們的身體開始不自主地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一些實力比較低的玄水龜甚至開始試圖逃離這片湖泊,尋找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
這不是姜寧的實力造成的震懾,而是巫本身的氣息影響了周圍,它會驅趕周圍不屬於本部落的生命。
其他八個部落受姜寧庇護,彼此氣息也同根同源,不在影響範圍之內。
姜寧伸出另一隻手,示意需要參與覺醒的人上前。
巫咒越發急促,姜寧巫杖一揮,那些精純的能量便自發的落到了要覺醒族人身上,今年覺醒的人不多,只有十一個,其中還包括之前沒覺醒成功的人。
光點籠罩在這十一人身上, 很快就有人有了反應。
毛神色痛苦的蜷縮成一團,他臉上用顏料畫出的圖案被汗水打溼,逐漸暈染開來。
他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彷彿這樣能減輕痛苦。
周圍的族人看到這一幕,都露出了關切和擔憂的神色。他們知道,這是覺醒過程中必會出現的痛苦反應,只有扛過去,才能成為一名勇敢的戰士。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失敗過,挺不過去的人,嚴重的會死亡,輕的,也就只能一輩子當個普通人。
姜寧作為部落的巫,她緊緊盯著毛,嘴裡卻在繼續唸誦巫咒,引導這股力量。
很快,其他人也跟毛一樣,身體有了反應。
幸好大家的身體素質都調理得不錯,十一人都覺醒成功,順利成為了一級戰士。
藍草跟在自己的阿母身邊,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幕,心裡默默計算自己還有多久才能覺醒成為一名戰士,她可已經學會數數了。
姜寧揮手讓他們退下,巫咒變換,為族人祝福。咒語在她唇齒間流轉,如同潺潺春水,輕柔而有力。
這次覺醒只用了很少的能量,大部分能量都用在了其他族人身上。
有人受這股能量一激,竟然打破了困擾許久的瓶頸,突破至更高的境界。
身上有傷的人傷口慢慢癒合,火雲看向自己的左臂,傷口有些發癢,那裡的疤痕也在慢慢淡去。
祭祀結束,酋長上前招呼眾人去食堂大吃一頓,巖王竟也爬上了岸,跟著人群沿著中間的主路悠閒地往食堂爬去。
周圍的族人都很怕它,紛紛繞開,從石屋之中的小路走。
巖王也不在意,繼續慢悠悠地往前爬,姜寧跟在它身邊,沒想到它還會湊這樣的熱鬧。
食堂門口放了許多的大爐子,是火雲那個爐子的改良版。
之前之間在地上生火,青石板都被燒得漆黑,彷彿給這漂亮的廣場增添了許多的補丁。
可是讓他們戒了烤肉是不可能的,各自回家開火目前還不現實,定時更換青石板更是沒必要,姜寧也只能讓人做了許多的爐子給他們烤肉吃,等到需要在這裡晾曬東西的時候直接搬走就行,也好打掃。
各部落人都圍著爐子坐下,享受著秋收前最豐盛的一餐。
巖王也找了一個空地趴下,它那碩大的腦袋湊到姜寧面前,彷彿在問她,自己怎麼沒有東西吃。
姜寧親自去食堂搬了一大盆純骨兇獸肉放到巖王面前,結果它舌頭一卷,盆子就空了。
姜寧無語凝噎,要是想要讓巖王吃飽,那可能今天有不少族人要餓肚子了。
好在巖王也只是好奇,沒有繼續要求更多,而是靜靜地看著廣場上的眾人。
姜寧走到蒲葉的身邊坐下,白涯也擠在她身邊,跟大家一起進食。
崖角藤的葉片覆蓋了整個食堂的外牆,有風吹過來,葉片隨風搖曳,沙沙作響。
這一年,姜寧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