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在旁蹙眉思索片刻,開口應道“太后,東西六宮中空著的倒是不少,只是永壽宮經年無人居住,若是要住人,需得大修,鍾粹宮原先是費答應住的,如今是剛剛空置,除此之外,還有承乾宮與太后從前住的永和宮,這兩處空著。”

太后敏銳的捕捉到竹息提及承乾宮時,胤禛目中的那一縷悲色。

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跟著開口道“承乾宮是孝懿仁皇后住過的,自然尊貴,實非普通嬪妃可住,自然要頭一個排除在外,皇帝登基時間不長,若是為了個嬪妃大修永壽宮,外頭的酸腐言官們還不知要如何議論,哀家算來算去,倒是永和宮最為合適。”

胤禛一愣,全然沒想到太后會如此說“皇額娘,永和宮是您從前的住處…”

“東西六宮本就是給嬪妃居住的,難不成哀家住過,便要永遠霸著不讓出來?”

太后擺了擺手,又道“且皇帝也說了,賢嬪與淑嬪交好,永和宮又正好與延禧宮離得近,她們兩人住的近些,自然更好,如此算來,倒是越想越合適,那就不必再多想了,皇帝,就將賢嬪的宮室挪到永和宮正殿去吧。”

太后如此大度,讓胤禛有些微微動容。

片刻垂首道“是,兒子多謝皇額娘。”

“你我母子,乃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何須說上謝之一字?”

一句話落,太后擺了擺手“這會兒時辰也不早了,皇帝明日還要早朝,便早些回養心殿歇著吧,封嬪的旨意明日再發也未嘗不可。”

胤禛聞言起身“是,兒子謹遵皇額娘教誨,皇額娘,您也早些歇著。”

話落,又行了個禮,才領著蘇培盛大步離去。

殿內,太后看著胤禛快步遠去的背影,面上的孺慕之色迅速的冷了下去。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他眼中仍舊是隻有佟佳氏,依舊將佟佳氏當成她的額娘,哀家不管怎麼做,都捂不暖他的心,就連主動開口應了他要封沈氏為嬪的打算,也要被他猜忌是在御前塞了人,要故意打探他的行蹤。”

口中呵呵一聲冷笑,太后的聲音全然沒了同胤禛說話時的母子溫情“佟佳氏就這般好,讓他記了這麼多年,都忘不掉嗎?”

竹溪聞言心中暗歎。

孝懿仁皇后終究是養了皇上那麼多年,皇上心中感念皇后恩德,也實在算不得什麼怪事。

可太后心中記恨了孝懿仁皇后多年,認為當年將皇上送出去乃是自己不得已之下才為之,此事已然成了她的畢生最恨,又哪裡能輕易放過。

今日也是自己的不慎,不該一時忽略此事,平白無故的在兩人面前提起承乾宮。

從旁邊桌上倒了盞茶遞給太后“主子,都是從前的事了,皇上如今對您孝順,又何必再在乎這些呢。”

“哀家自然不想在乎,只是你看他的態度,想必今日若是佟佳氏仍在,他定會毫不猶豫先將這訊息告知佟佳氏,而非哀家吧!”

竹息默了默,又道“主子,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到底,孝懿仁皇后不是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嗎?說句不好聽的,哪有活人同死人斗的?純元皇后不也是一樣的道理。”

竹溪少有在太后面前如此說話的時候,倒是一句話說的太后怒色漸緩。

是了,皇帝到底是個念舊情的人。

念著佟佳氏的養育恩德,也念著純元的夫妻情分,這樣一個有情有義之人,倒真是……

伸手接過茶盞用了一口,太后搖了搖頭“罷了,哀家同一個死人較什麼勁,便是皇帝一直想著她又如何,如今住在這壽康宮的是哀家,而非她佟佳氏,她的親妹妹也只能封個皇貴太妃,在這後宮之中,真就似透明人一般,能有什麼威脅?”

“太后說的是,奴婢說句掏心窩子的實話,如今後宮之中,又有誰能越過您去呢?淑嬪娘娘平安生下六阿哥,賢嬪娘娘又有了身孕,您就等著含飴弄孫便是,何苦為難自個兒呢。”

太后沒有再應此話,放下茶盞“陪皇帝說了這會子的話,倒是誤了哀家禮佛的時辰,走吧。”

孫竹息應了一聲,上前扶住太后的手,主僕兩人默默朝著小佛堂而去,再無聲音傳出。

……

另一邊,胤禛剛回到養心殿坐下,便開口問道“蘇培盛,永和宮那,朕記得吩咐過你,讓人時常打掃的。”

“是,皇上放心,永和宮收拾的人一直沒有停過,便是賢嬪娘娘即刻搬進去住,也是住得的。”

“嗯。”

胤禛示意蘇培盛將空白聖旨展開,稍一思索,邊落筆便開口道“明日你便吩咐人去存菊堂,將賢嬪的一應物品都照原樣挪到永和宮正殿去,至於正殿中原本的東西,太后也不曾留下什麼,都挪到別處去便是。”

“是,奴才遵旨,賢嬪娘娘知道皇上如此上心,定然要高興了。”蘇培盛笑呵呵的應下了此話。

胤禛沒有再言語,不過短短功夫,就已經將兩道聖旨寫罷。

待墨跡稍幹,胤禛才又再次道“你明日一早親自去一趟園子裡,將封嬪的旨意傳下去,順道替朕看看六阿哥,也好生安撫賢嬪,讓她安心養胎,等胎像穩固再回宮便是。”

“喳,奴才遵旨,皇上,這會兒時辰不早了,可要奴才傳敬事房的人來?”

“莞貴人的綠頭牌可掛上了?”

“皇上,莞貴人這兩日身子有些不適,吩咐內務府暫且撤了綠頭牌。”

胤禛蹙眉,聲音下意識帶了幾分低沉“前幾日就說染了風寒,怎的還沒有好?太醫可曾盡心看診?”

“皇上,奴才今日才找太醫院的溫太醫問過,莞貴人前兩日有些貪涼,才染了風寒,不過這兩日用了藥,已經好多了,左不過三五日間便能好了,皇上切莫擔心。”

“也罷,明日讓小夏子再去碎玉軒瞧瞧。”

說罷伸手,搓了搓下巴“既如此,朕許久沒有去看過欣常在了。”

“是,奴才這就去傳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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