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乳母們說,公主從前在曹貴人那就是這般啊…”

敬妃緊跟著接了一句,下一刻便神色微頓。

若是乳母們說的是假話呢?

莫非是曹貴人為了要回公主,才刻意如此?

此想法一出,便似瘋長的雜草,讓敬妃的臉色一變再變。

安陵容見狀開口道“今日辛苦羅太醫了,秋芳,替我送送羅太醫。”

說罷,目光稍稍盯了秋芳片刻,秋芳點了點頭,引了羅瑞出去。

安陵容這才再次開口道“敬妃娘娘,此事已經很明確了,不知娘娘可有什麼想法?”

敬妃沉著臉“此事必定是曹琴默在背後搞鬼,既然她做了初一,本宮自然要回十五,今日叨擾妹妹,我就先告辭了。”

安陵容跟著起身,將孩子還給敬妃“娘娘,羅瑞還在外頭等著,想必娘娘接下來要做的事,還需要羅瑞相助一二。”

敬妃略有些詫異的看了安陵容一眼,她剛剛可是聽著安陵容讓秋芳送羅瑞出去的,不想對方做事竟然如此的周到。

但此刻她一心想著要回去處置了溫宜身邊原先伺候的人,也沒有再多言的意思。

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安陵容目送敬妃離去,呵呵輕笑一聲,瞧著剛剛進門的秋芳開口問道“如何?羅瑞可跟著去了?”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私底下同羅太醫說過,他知道該如何辦。”

“今日過後,怕是曹琴默再無法再居貴人位份了。”

“娘娘神機妙算,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如此打曹貴人一個措手不及,她必然是反應不過來的。”

“只可惜,到底是委屈了溫宜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要受此苦楚。”

“只是,公主跟著曹琴默一個貴人,自然比不上跟著敬妃,本宮如此,也算是為公主往後的安穩生活,盡一份力了。”

秋芳目中微微閃過一絲奇異光芒,垂首道“娘娘說的是。”

“後手做的利落些,不要讓人抓住把柄,該了了的性命,就儘快的了了,總歸只需要一兩句口供便是了。”

“是,娘娘放心。”

敬妃離去不過一個時辰,胤禛便進了鹹福宮的門。

一番審問之下,才知道,曹琴默為了要回女兒,竟指使原先溫宜的乳母,在溫宜的馬蹄中加了陳皮粉。

皇上的孩子少,除了欣常在膝下長女,便只有溫宜一個女兒,查出來這樣的事,怎能讓他不怒?

且敬妃本就是個有本事的,她極為聰慧,在皇上眼中又一向是不爭不搶的性子。

也不知道她到底給皇上灌了什麼迷魂湯,胤禛當場便下了口諭,曹琴默降為常在,溫宜的出身改了玉碟,真真正正的成了敬妃的女兒。

後宮一時因為此事議論紛紛,但除了安陵容幾人,無人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等到隔天給皇后請完安,敬妃再次上門時,已經是滿面笑容無法掩蓋。

安陵容瞧著敬妃神色,笑呵呵的先一步開口道“臣妾恭喜敬妃娘娘喜得愛女,往後該徹底放下心了。”

敬妃上前親自扶著安陵容起身“妹妹別客氣了,往後你我之間不必在乎這些虛禮,若是妹妹仍以娘娘稱呼,那才是見外了。”

安陵容微笑頷首“那妹妹就不客氣了,多謝敬妃姐姐。”

“此番多虧有你,讓我能用羅瑞,否則皇上跟前還不會那般好說話,讓溫宜改了玉碟,此事我是一定要謝過妹妹的。”

“瞧姐姐這話說的,剛剛還說不必客氣,這會兒又說非得要謝。”

敬妃微愕,轉首又道“是是,是我說錯了,這恩情我自會記在心裡,往後咱們守望相助,日子總能更加好過些。”

安陵容復又點頭“姐姐說的是,只是還有一樣,姐姐覺得,曹常在如此,便已經全然無憂了嗎?”

敬妃神色間略嚴肅了些“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也曾說過,曹琴默為人心思縝密,今日這一遭咱們不過是誤打誤撞,才發現了她的謀算,可華妃不會輕易放棄曹琴默,有華妃替她撐腰,焉知沒有她復起的哪一日?”

“打蛇打七寸,斬草要除根,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但如今曹琴默剛剛被貶,若是我就急著對她動手,萬一被皇上發現,這一番好結果便是要全然被翻盤了。”

“姐姐說的是,自然不必如此著急,但一來姐姐要看好了溫宜,想必姐姐也已經在替她尋摸新的乳母和嬤嬤,其二,曹琴默到底沒有被禁足,她雖然不能主動接觸公主,但即便是娘娘親自挑的人,華妃樹大根深,也並非沒有動手腳的可能。”

“我明白了。”

敬妃鄭重點頭,安陵容這才心中微松。

若說端妃是一條毒蛇,那曹琴默還要更比她毒三分。

但她的一切’毒‘,都是出自其一腔愛女之心。

只可惜,安陵容自認沒有這個心機手段,能夠收服曹琴默,那就只能藉著敬妃的手,要了曹琴默的性命了。

……

曹琴默一事暫且擱置,出了正月,沈眉莊的額娘便被蘇培盛接進了宮。

如今安陵容管著一部分宮務,皇后這次發了善心,便將沈眉莊額孃的一應事宜都交由安陵容操辦。

這下雖然應了沈眉莊的心,但兩人卻並未掉以輕心。

只因皇后如此行為,實在是異常至極,自然是讓兩人心生警惕。

扶著月明進了永和宮,便見一個瞧著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坐在沈眉莊對面。

沈眉莊的額娘出自索綽羅氏,乃是正經的滿洲姑奶奶,周深氣度確實並非一般人可比。

聽到安陵容進門的動靜,對方忙站起身,卻一時不知道來人是誰,而無法開口請安。

沈眉莊笑著開口“額娘,這邊是女兒同您說的容兒了。”

索綽羅氏聞聲忙屈膝出聲“臣婦給淑嬪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安陵容三兩步上前,親自將對方扶起來“夫人請起,我與眉姐姐乃是過命的交情,夫人哪裡需要如此客氣?真是折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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