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鸝妃娘娘歿了!……”

太監的聲音猶在耳邊,床上的人卻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未敢立刻睜開雙眼,被子下的雙手緩緩交疊,安陵容腦中思緒紛亂。

口中苦杏仁的味道似還未消散,怎的自己卻不曾丟了性命,還能好好的躺在這?

眉頭微微輕蹙,感受著身下的有些僵硬的觸感,卻又覺著有些不對勁。

便是自己被幽禁延禧宮,也不該是睡這麼硬的床吧?

到底皇上並未降了自己的位份,甄嬛也不會做的如此不揹人。

許久,安陵容斂去腦中思緒,微眯著睜開雙眼,可剛一看到周遭環境,身子便猛的一顫。

環首四顧,確定周圍再無旁人,安陵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處,竟是自己……松陽縣的老家。

怔愣了片刻,安陵容立刻掀開被子,身上套了件衣服,便匆匆出了門。

出了門,拐過一條剛剛下過雨,還有些泥濘的小道,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有些破敗的院子。

院門半掩,安陵容卻頓住了腳步。

門內,一個瘦弱的婦人坐在個矮凳上。

那婦人身上的衣裳雖不華麗,甚至還有幾個一眼便能看到的補丁,但腰桿卻坐的筆直,面上神情也絲毫不見頹喪。

此人正是安陵容的母親,林氏。

瞧著母親的瘦弱模樣,安陵容只覺腦中一聲轟鳴,若非立刻抬手扶著牆壁,此刻已然倒了下去。

“孃親,孃親……”

口中喃喃兩聲,一行清淚便落了下來。

院中婦人似乎聽到了安陵容的低聲呢喃,轉首看向院外“是容兒嗎?”

安陵容再也忍不住心中背意,衝進小院一下子撲到婦人懷中,聲聲嗚咽“娘,娘!……”

林氏聞聲頓時有些慌了。

她的眼睛本就不好,看不清事物,如今聽安陵容哭的如此厲害,只以為女兒受了什麼欺負。

雙手緊緊抱住懷中的安陵容,急聲道“容兒,這是怎的了,可是前院那賤人欺負你了?快同娘說說!”

安陵容聽著母親急聲,忙從林氏懷中起身,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應道“娘,沒人欺負女兒,女兒就是想娘了。”

林氏這才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安陵容扶在自己席上的手“瞧你,大女孩兒了,怎的還哭成這樣,娘還在呢。”

安陵容不曾應此話,抬首仔仔細細的看了林氏好半刻,才再次道“娘,女兒要請個大夫回來,替您看看眼睛。”

林氏神色微僵,搖了搖頭嘆道“罷了容兒,孃的眼睛也不是全然看不到,你父親如今被那賤人攏去了心思,哪裡還會顧得上我?容兒不必廢這樣的心思了。”

安陵容聞言心中又是湧上一層悲意,嘴上沒有應此話,心中卻已經開始盤算,該如何讓安比槐鬆口。

林氏見安陵容久不開口,疑惑道“容兒?”

話音落下,院門又被‘吱呀’一聲推開,緊跟著一道聲音響起“夫人…”

安陵容轉首看去,卻見蕭姨娘拎著個食盒進來。

林氏聞聲笑道“容兒,是你蕭姨娘來了,快起來吧。”

安陵容聞言嗯了一聲,快速擦去臉上淚痕,才起身朝蕭姨娘微微屈了屈膝“蕭姨娘來了。”

“哎,正好小姐也在,我剛從前院拿的早飯,小姐就陪著夫人一道用吧?”

安陵容點了點頭,回身把林氏扶起來,道“娘,咱們進去吧。”

陪著林氏用了早飯,安陵容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自己年輕的模樣,安陵容心中滿是疑惑。

自己明明早已進宮,還被封了妃,可如今卻不知怎的,又回到了自己十六歲這一年。

這……是為什麼?

默默坐在鏡子前,安陵容盯著鏡子看了許久,終被窗外的一道陽光照的回過了神來。

抬首迎上陽光,安陵容被陽光照的微眯了眼睛。

沉默了片刻,安陵容嘴角勾起一道笑容,抬手伸到窗邊,見著陽光灑落在自己手上,展顏笑道“這樣好的陽光,我終究是能再見到了,又何必在糾結於其他呢?”

復又坐下,陽光照在安陵容臉上,顯露的那一絲笑容,或許便是從未出現在安陵容臉上過的…

自信?

又在原處坐了片刻,安陵容終於起身,朝門外而去。

此刻安比槐應該是剛從府衙回來,自己這會兒去,應該能見上才是。

獨自一人在院中走了片刻,安陵容終於到了正院門口。

抬首看去,正院院門並未關上,裡頭一道身著官服的身影剛剛進去。

安陵容深吸一口氣,揚聲開口“父親。”

安比槐關門的動作微頓,聞聲轉首,看到安陵容時,卻立刻微蹙了眉頭。

“容兒怎的來了?”

安比槐這稱呼雖然聽著親近,但目中的冷漠,安陵容卻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冷笑一聲,對面這人雖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卻也是曾經自己最大的掣肘。

如今多年後再見,心中已經沒有半分對對方的父女之情,要死要活的,又同自己有什麼干係?

面上浮現一絲笑意,安陵容朝安比槐行了個禮“女兒前來,是有事情找父親相商,不知父親這會兒可得空?”

說著,安陵容已經走到門邊,推開了半掩的院門,這便是根本沒打算讓安比槐拒絕的意思了。

安比槐被安陵容的動作弄的一愣,立刻怒道“你這是做什麼?為父可曾允許你進來?這麼多年的規矩都學到哪去了?!”

安陵容根本還打著要同對方好好說話的打算。

但安比槐如此的不上道,倒是讓安陵容徹底絕了這樣的心思。

口中冷哼一聲,安陵容一把將院門徹底推開,拿足了從前為鸝妃時的氣勢,冷聲道“父親,女兒今日還能來找父親,便是顧念著咱們這微薄的父女之情,若是父親真的忙到連聽女兒說句話的時間也無,女兒也不強求,只要父親說一聲,女兒轉身便走,只是…”

說到此處,安陵容目光緊緊盯著安比槐,嗤笑道“只要父親不想保住你這官位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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