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的打探自然立刻就被溫實初告知了甄嬛。

碎玉軒,甄嬛滿臉愁容的看著面前的溫實初,聲音中帶了絲惶恐“實初哥哥,你說皇上身邊的蘇公公找你打探我的身子?那是咱們的事情,被人發現了嗎?”

溫實初知道甄嬛擔憂的緣由。

故意裝病避寵,若是被皇上知道,那可是一不小心便要被打入冷宮的大罪。

他自己私心裡雖然不想甄嬛得寵,但更不想甄嬛過得差了。

微微搖了搖頭“嬛妹妹放心,聽蘇公公的意思,只是問一問你的身子如何,咱們用的這些藥和脈案都是單獨放置的,除了我,旁人拿不到,此事定不會漏出去分毫,只是蘇公公為何來問,我就不得而知了。”

溫實初一句話出口,稍稍沉吟片刻,又道“或許嬛妹妹近來可有做過什麼事情,讓皇上想起來了?”

溫實初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甄嬛心中咯噔一聲,想起那除夕夜倚梅園之行。

莫非,那個跟自己說話的,真的是皇帝嗎?

若是如此,自己入了對方的眼,怕是再也不能藏拙了。

甄嬛的眉頭皺了許久,才輕嘆一聲“實初哥哥,事到如今,我怕是再不能時疾染身了,還請實初哥哥費心,不知多久能徹底痊癒?”

溫實初面上閃過一絲痛楚,但還是應聲道“最多不過五日。”

“那就五日,多謝實初哥哥。”甄嬛的聲音帶了絲堅定,立刻決定下自己最新的計劃。

溫實初一躬身“小主放心,微臣這就回去準備。”

溫實初神色寂寥的出了碎玉軒,甄嬛接過浣碧遞過來的湯婆子,眉眼間的憂色,卻是怎麼也除不去了。

沒幾日,天還未亮,倚梅園太監耳房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叫。

眾人在睡夢中被驚醒,立刻響起一陣喝罵聲。

但那驚叫不僅未停,甚至更加持續,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如此嘈雜,自然是無法再睡。

掌事太監劉定罵罵咧咧的裹著件厚衣服,衝到發出叫聲的屋子前,一腳踢開門“小李子,你鬼叫什麼?!”

但這話剛剛出口,劉定底下的喝罵就好似被卡在了嗓子裡一般,只因屋內樑上,小李子被吊在半空,正緩緩左右晃盪。

小李子下面,另一個小太監滿臉的驚恐之色,口中還在叫個不停。

劉定頃刻間反應過來,三兩步衝進屋中,一巴掌將那叫個沒完的小太監打的撲倒在地,低聲喝道“閉嘴!”

小太監這才反過神來,手腳並用的爬到一邊,渾身還顫抖個沒完。

聽著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劉定面色微變,衝出屋子,眼睛一掃邊叫了兩個人到身邊,又朝其他人喝道“都滾回去睡覺!”

言歸跟在眾人身後,一聽這話,立刻轉身離去,只是面上那抹冷意,卻是根本無人能看到了。

一個小太監的死亡,自然是不可能在這後宮之中掀起什麼波瀾,小李子的屍身被隨意丟棄出宮,此事便徹底的沒了聲息。

……

這幾日不曾下雪,宮道上倒是不怎麼見滑。

安陵容手中捧了個湯婆子,身上大氅繫緊,也不乘轎,領著秋芳和月明便出了門。

天氣冷,一路上倒是沒見著什麼人,待走到壽康宮門口時,安陵容竟覺得身上有些微微出汗。

秋芳上前,朝門口的小太監屈了屈膝“公公安好,我家小主是延禧宮的淑貴人,特地來給太后請安,還請公公幫著通傳一聲。”

話落,便送了個銀錠子出去。

有了錢好辦事,小太監笑呵呵的接過,客氣了兩句,轉身便往宮內而去。

幾人沒等多久,小太監便一臉笑意的出來,躬身朝安陵容行了個禮“淑貴人,太后這會兒有空,您直接進去便是。”

“如此,便多謝公公了。”安陵容再次稱謝一聲,這才領著兩人,朝殿內而去。

未到門前,便見到竹息已經在門口等著。

安陵容腳步稍稍加快了些,走上前開口笑道“今兒個天氣冷得很,怎能勞煩姑姑在門口等著,實在讓我惶恐。”

竹息朝安陵容行了一禮,笑道“淑貴人客氣了,奴婢也是奉太后之命,太后正等著小主呢,咱們趕緊進去吧。”

安陵容點點頭,跟在竹息身後,進了正殿。

抬頭便看到太后手上捧著本佛經,正默默唸著。

安陵容收斂心神,上前屈膝跪下“嬪妾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手中佛經合上,抬首道“起來吧。”

“多謝太后。”

安陵容扶著秋芳起身,垂首站在遠處不曾多言。

抬首上下打量了安陵容幾眼,又開口道“哀家聽說淑貴人身子不適,太醫也說要臥床休息,就連平日的請安也免了,怎的今日卻有這個力氣,來見哀家?”

安陵容知道太后此話何意。

這是擔心自己有孕,卻對皇后不敬,威脅到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的榮耀。

沒想到,自己這一個縣丞的女兒,也讓太后有危機感,說來也真是讓人發笑。

又朝太后屈了屈膝,才開口應道“回太后的話,自從那一日跟著皇上來給您請安,嬪妾回去後便日日想著何時能再來見過太后,這幾日嬪妾在宮裡無事,特地繡了個西番蓮花的荷包。”

話到此處,安陵容轉身從秋芳手中接過荷包,再次道“嬪妾出身寒微,手中並無多少好東西,這料子還是入宮之時,皇后娘娘賞賜下來的,今日瞧著外頭雪停,路上也不見滑,嬪妾這才大著膽子出門,還請太后笑納。”

太后聞言一抬眸,竹息上前從安陵容手中接過荷包,遞到太后面前。

凝目瞧了兩眼,太后面上閃過一絲感興趣之色,伸手接過,又看了片刻,才道“淑貴人這刺繡功夫了得,倒是讓哀家驚訝。”

安陵容笑了笑,面上神色平靜,再次道“太后有所不知,嬪妾家中從前是開繡坊的,所以這一手刺繡還算是能見人,若是太后喜歡,嬪妾往後再繡些旁的,如此才不算埋沒呢。”

安陵容的話,終於讓太后的面色不再嚴肅。

笑呵呵的將荷包放在桌上,道“來了這麼久,也不叫人坐下,竹息,趕緊給淑貴人賜座。”

竹息聞言應了一聲,親自上前,扶著安陵容走到太后對面坐下,安陵容才笑道“嬪妾多謝太后。”

“今兒個來,可有什麼旁的事?”太后手中佛珠捻動,卻似乎沒了打機鋒的心思,開口直言問道。

安陵容聞言面上閃過一絲羞紅,垂首道“太后慧眼如炬,嬪妾折服。”

話落,見太后不開口,安陵容微微坐直了身子,再次道“太后知道,嬪妾孃家山高路遠,此次又是嬪妾頭一次有孕,身邊的月明是個小姑娘,秋芳也不懂這女子有孕之事,弄的嬪妾日日懸心,就生怕哪裡做錯,傷害了腹中孩子。”

“所以…嬪妾想著,太后寬和,對待咱們這些小輩們,向來寬和,所以今日斗膽,想請太后開恩,找個懂得女子孕事的嬤嬤,暫且在嬪妾身邊待一段時日,”

安陵容這一段話出口,太后下意識抬頭同竹息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目中的疑惑,心中倒是對安陵容高看了些許。

前次安陵容來請安時,太后曾經同竹息私下說過,若是安陵容主動求到面前,那自己是不介意給對方一個恩賜的。

不想這才幾日,安陵容就真正說出此請,看樣子,對方對後宮局勢的判斷,倒是更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沉默了片刻,太后又道“淑貴人的意思,是如今太醫伺候的不好?”

聞言安陵容急忙起身屈膝跪下“太后,嬪妾絕無此意,太醫院中的乃是天下頂尖的太醫,自然醫術極佳,但太醫到底是男子,平日往來都有不便,若是能有個嬤嬤,嬪妾也能……”

“你懷著身子,做什麼動不動的跪下?”

安陵容話未說完,已經被太后打斷。

“趕緊起來坐下吧,你跪得,哀家的孫兒可跪不得。”

安陵容聽著太后的語氣,知道今日所請怕是要成了,伸手讓月明把自己扶起來,才笑道“嬪妾跪著,便是腹中的孩子給太后請安,怎會跪不得呢?”

一句話說的太后展顏,轉首道“竹息,去把竹英叫來。”

本就是私底下已經說過的事情,如今人求到門上,自然也沒有過分拒絕的必要。

不多時,竹息便帶了個瞧著比她小上幾歲的嬤嬤進來,給太后和安陵容請了安,竹息才再次開了口。

“淑貴人,這位是竹英,也是從小跟在太后身邊的,竹英懂些醫術,太后知道小主初次有孕,本想著過兩日就讓竹英去延禧宮小主身邊伺候,不想小主今日就來了,倒是緣分呢。”

安陵容聽出竹息話中深意,面上喜色盈盈“太后如此想著嬪妾,實在是讓嬪妾不知該如何感謝太后才好了。”

“你如今懷著身孕,對哀家最好的報答便是平安生下孩子,旁的倒不必多說。”太后看了安陵容一眼,看似嚴肅,卻也帶著幾分關切。

“是,太后放心,有竹英姑姑在,嬪妾一定會平安生下腹中孩子。”

壽康宮中,交談再次持續了片刻,太后便言禮佛,打發了安陵容離開。

待安陵容領著竹英出了門,太后也不曾多言,扶著竹息進了小佛堂,壽康宮卻又出去個小太監,不知往哪裡去了。

……

景仁宮。

宜修握著狼毫,在宣紙上寫下‘忍’之一字。

最後一筆落下,剪秋上前一步,開了口“娘娘…”

宜修不曾立刻回話,放下筆,看了片刻,將宣紙團成一團,蹙眉道“何事?”

“淑貴人剛剛又去了一趟壽康宮,將太后身邊的竹英帶去延禧宮了。”

剪秋的話讓宜修眉頭微微一顫“什麼意思?”

話中都是不可置信。

剪秋雙手交疊,壯著膽子道“娘娘,太后把竹英暫時撥到延禧宮,伺候淑貴人了。”

宜修聞言沉默了片刻,突然嗤笑一聲“好,好本事,這淑貴人還真是出人意料。”

“本宮記得,竹英懂醫術?”

“是,娘娘,竹英同竹息一樣,都是從小跟著太后的,很是忠心。”

“竹英家中可還有什麼人?”宜修目中微茫閃閃,再次出聲。

“娘娘,奴婢早已經讓人查過,竹英孤家寡人一個,連個親自也沒有。”

“如此說來,倒是個根本沒有辦法收買的人了。”

宜修說著坐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面上突然浮現一絲不滿“讓你送賞時談一談淑貴人的底,你卻被她些許拖延弄的失了理智,半分真東西也不曾探出來,如今有這樣的結果,也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宜修的聲音冷漠,聽的剪秋立刻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都是奴婢一時不察,才被淑貴人弄的如此,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將功補過。”

“將功補過?”

宜修一聲冷笑,面上的神色更見不耐“如今她有了太后作保,甚至弄了個懂醫術的人放在她身邊,你以為,咱們還有能得手的機會?”

“娘娘…”

剪秋心有不甘,還要再說,宜修卻抬眸看向門外,江福海匆匆進來。

看了一眼跪著的剪秋,江福海躬身道“娘娘,壽康宮來人,說是太后有事,請您即刻去一趟壽康宮。”

宜修面色微頓,道“壽康宮的釘子是什麼人?”

“娘娘,是個負責灑掃的小宮女,太后謹慎,旁的人奴婢安插不進去。”此話卻是剪秋所回。

宜修閉了閉眼睛“無用的東西。”

兩人聞言一愣,還不等說什麼,宜修已經起身,喝到“還跪著做什麼?根本宮去壽康宮!”

剪秋忙應了一聲,主僕幾人出了景仁宮,轎子晃悠著,朝壽康宮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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