鱸魚刺少肉鮮,自帶幾絲甘甜,再配合汶竹放置的各種調料的清湯,可謂是少有的人間美味。

“盛姑娘最會說笑了,妾身久居內宅,不過是跟著夫君走過一趟蜀地,談的上什麼見識,跟如月這丫頭都是混說,您可萬萬不能當真。”

聽見這話,陰夫人伸進鍋中夾菜的筷子,頓時抖了一抖,雙面羞紅,看向如月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呀?我沒有胡說呀。

如月不明所以,回敬了一個懵懂的眼神,作詢問狀。

作為盛汶竹身邊耳目最廣的忠僕,她習慣性的把聽到的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自家大姑娘!

當然也包括陰夫人自誇自已,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

陰夫人這話只跟如月說過,能傳到汶竹耳朵裡,誰是耳報神不言而喻。

不過如月對於陰夫人的目光卻是絲毫不在意,只是站在汶竹身後,手持一杆大木勺,隨時準備攪動起那口銅鍋裡的沸湯。

大姑娘就是聰明,還沒吃到嘴裡,就憑這個味道,已經是鮮美至極!

只是聞上一口,就讓人頓感口舌生津胃口大開。

當然,還有翠萍姐的功勞。

當初出門的時候歸攏行李,就是翠萍姐秉承著在家事事順,在外事事難的道理,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了,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做美食的香料。

“行了,這裡有陰夫人陪著,也不用你們在旁伺候了,下去吧,到隔壁屋裡同嬤嬤他們一起用飯吧。”

自已的丫鬟的自已護著不是,汶竹唯恐陰夫人的目光嚇著了丫鬟如月,趕忙找個理由便把她支出去。

鱸魚鍋實際上做了兩份,除了她們眼前的這一份,同時在嬤嬤那屋也支起一口一模一樣的銅鍋。

如月這丫頭面露喜色,自從架起始鍋來就已經想吃,只是今日輪到自已隨身服侍,不敢脫離本職。現在聽見汶竹說要放人,哪裡還有絲毫停留的意思,迫不及待的放下木勺,轉身就要走。

翠萍嗔怪一聲,順手接過她手中的勺子,卻又不得不輕咳兩聲,用眼神示意如月。

這個屋裡不僅有自已人,還有客人呢。

有陰夫人一行人在看著呢。

如月這時方才瞭然,腳下不由緩了一緩,心裡邊直打突突,打眼偷瞄向翠萍,看向她的臉色。

別人院裡,都是主子難伺候,可在大姑娘院裡面,主子是最好說話,而大丫鬟翠萍卻是出來唱黑臉的。

平日裡關起門來,自家姐妹們怎麼胡鬧都好,但在外人面前,失了規矩,卻是大大的不行。

看來今天又要被翠萍姐訓斥一番了。

“難得捕到兩尾鱸魚,都快過去吃吧,待會去晚了就只剩魚骨頭了。”

還是汶竹適時開口,讓如月鬆了口氣,小跑著出去了。

翠萍聽見汶竹開口,也不好再多說,只是拿起湯勺悄然站在了汶竹的身後。

年齡上她比如月要大上兩歲,也在盛家多待了幾年,對於盛府上下了解更深,也更知道大姑娘盛汶竹的處境。

雖然說自從大姑娘上次受傷之後,性格有變,不再像以前那般柔弱無助,也能巧妙的避免麻煩,但是大姑娘處境依舊艱難。

生母早逝,老爺冷落,內宅裡大娘子和張姨娘偷偷別苗頭,其他的那幾位姑娘也並非是省油的燈,恐怕稍有不慎,就會成為有心人拿捏大姑娘的由頭。

翠萍悄然站在汶竹身後,猶如一道門神,護衛其左右。

這個位置,距離桌子的距離遠近適宜,既不會影響主子們聊天,又方便她在有需要的時候,隨時近身伺候。

盛家三房丫鬟僕人雖然人數不多,卻是請嬤嬤專門教過規矩,耳濡目染間一行一動皆有章法。

這些陰夫人都看在眼裡,再看自已身邊這兩個,跟在自已身邊也已經有幾年,卻依舊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這種大家族裡,經過幾代沉澱,自有一套養人、用人的法子,據說就連給大家族找人的那些人牙子,多少都有些不凡的能耐,且代代相傳。

這種東西,眼紅不得,不是自已這種寒貧乍富的人敢想的。

翠萍的小動作,又哪裡會躲開汶竹的眼睛。

只是她不著痕跡的點頭,身邊能有如此個知冷知熱的,心裡感覺暖暖的。

按她的意思,翠萍跟如月兩個丫頭都過去用飯就好,吃了打邊爐不需要身邊有人伺候。

只是有些人看著很好說話,實際上卻是倔的很。

就像現在的翠萍,即便汶竹的意思她已經明瞭,只是除非汶竹強行讓她退下,她可不敢讓主子身邊沒人。

畢竟自已這些人跟這個陰夫人並不熟悉,出門在外,就怕大姑娘輕信小人。

況且這個人從自已上了船,就一直想跟大姑娘攀交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歪主意,但她不可不防。

“盛姑娘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連身邊的丫鬟這麼懂規矩,一看就是有人教過的,不像我們這些商賈家,手裡有銀子也買不到懂規矩的丫鬟。”

陰夫人岔開話題,話語中滿是恭維。

翠萍不禁寒了一下,自已跟如月這兩個丫鬟在盛家也並非出眾,被這麼懟臉恭維,忍不住惡寒。

這位陰夫人作為這艘船的主人家,屬實像如月說的,沒見過什麼世面。

不過,聽說那位陰家老爺本就不是讀書人,只是年少的時候上過幾年私塾,後來也進科舉想要考取功名,奈何幾次不中,便棄了讀書的念頭,靠著家中薄產自已走南闖北,倒也弄出來一些名堂。

他精明能幹,雖說沒有功名在身,卻也讀過幾年書,最重要的是為人精明,善於審時度勢,買賣竟然真做了起來。

汶竹這些人上的這艘船,就是陰家的私產,而那位陰老爺在她們初上船時,就敏銳的覺察到,這些人的身份並不簡單。

這些人以那位小姑娘為尊,無論主僕穿戴皆是不凡,主僕之間更是少有的親密無間。

料想著應該是哪家高官的小姐,心中便起了結交的心思。

奈何自已是男人身,對方是女眷,只能讓自已家的夫人出面,探探他們的虛實。

這位陰夫人卻是有意思的很,竟然想在如月嘴裡探口風,結果把自已這點底漏了個乾淨不說,聊的也都是這一路上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如月也是沒辦法,自已家主子對於吃這個事極為看重,而且對於吃有一套獨特的見解。

就像上次大家在萬福堂裡吃的是燉魚羹,今天在船上就變成了魚火鍋了,還能邊涮邊吃呢。

“我可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小姐,不過是祖上留下些薄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罷了。”

“要說羨慕,我還羨慕陰夫人呢,家中餘糧厚,瀟灑走四方,要是我哪天能像陰夫人這般富有,便腰纏萬貫走四方,才是真的自在。”

牆外人羨慕牆裡人,牆裡人卻愛牆外事,圍牆內外,人心不足。

汶竹嚮往自由,比過任何的錦衣玉食圍困一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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