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公子抵達梅洛彼得堡
梅洛彼得堡內，蕭林在專心地又處理完了一些事情後，忽然意識到今天可能是公子達達利亞入獄的日子。於是，他便稍微停止了一下手中的工作，找來機關鳥向外界的情報源傳信、請他們確認今日歌劇院的情況。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若是達達利亞入獄的話，蕭林還是需要抽出時間去見他的。畢竟，預言到底是早一天到來還是晚一點到來，基本上都取決於達達利亞能拖住吞星之鯨多久。故而，在達達利亞前去找吞星之鯨前，蕭林有必要給他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和達達利亞打一架幫助他精進武藝，或者指導一下達達利亞戰鬥技巧中所存在的不足等等。
在這份信件遞出去後，蕭林便收回了注意力、繼續處理起了下一件事情，耐心地等待起外界的回信。
與此同時，歐庇克萊歌劇院之中，根據娜維婭的指控，卡布裡埃商會的瑪塞勒被帶到了被告的席位之上，作為少女連環失蹤案的犯罪嫌疑人接受法庭的審判。
不過，即使是面對刑事指控，瑪塞勒的表現也還是很冷靜，他並沒有因為站在被告席上便表現出畏懼或恐慌的神情，而是向歌劇院的所有觀眾解釋說這只是一場誤會，並試圖將娜維婭塑造成一位因失去父親而變得有些神經質的可憐人。
如果說娜維婭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那麼她確實可能會被瑪塞勒這會兒的表演所矇蔽，或者至少無法揭穿瑪塞勒的偽裝。但是，現在的娜維婭已經是一位理智而成熟的淑女了，她自然不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指控瑪塞勒。
在庭審現場，娜維婭先是利用原始胎海水的存在推翻了自己父親是謀殺案兇手的結論，之後又利用克洛琳德的證詞證明了她的父親是自願放棄生命的過往。
基於此，當年的那場兇殺案的真相便確實存疑，隨後，娜維婭以“時機”作為切入口，將一切的矛頭指向了瑪塞勒。
作為在兩次犯罪現場中都在場的人，瑪塞勒存在著利用原始胎海水進行兩次作案的可能性，所以他具有很高的犯罪嫌疑。
只不過，時機這一間接證據的證明效力太低，達不到排除一切合理懷疑的程度，故而很容易便被瑪塞勒找到了突破口、以存在很多具有這種時機的人作為論據來進行反駁。
當局勢漸漸不利時，娜維婭被迫丟擲了瓦謝這一線索，以期待能夠從瑪塞勒身上找到新的突破點。而瑪塞勒在聽到了瓦謝這兩個字後明顯是有些吃驚、而在注意到自己的儀態大亂後，瑪塞勒為了掩飾慌張，又編造了新的謊言，即他告知歌劇院的眾人，他不知道瓦謝是誰。
常話說得好，掩蓋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大的謊言，而謊言說的越多、便越容易被人發現破綻。此刻便正是瑪塞勒的謊言被戳破的時刻。
就在此時，熒出現在了歌劇院現場，帶來了一本她從水下遺蹟找到的薇涅爾的筆記本。在這本筆記本中記錄了很多薇涅爾與一位名叫瓦謝的人的戀愛故事，其中一頁提及到，薇涅爾為未來的孩子取名為瑪塞勒。
除了這本筆記本外，熒還找到了許多瑪塞勒做人體溶解實驗的證據，這些證據在此刻全部提交，已然將瑪塞勒剛剛所作出的一切辯護都攻破了。
此刻，見到自己的秘密實驗室已經被找到，瑪塞勒也不再掙扎，而是自暴自棄地講述起了他為了愛情而犯罪的作案動機，隨後他便聲嘶力竭地指責起了在場的所有人都對於薇涅爾的死有罪。
在注意到本案的真相已經水落石出後，高臺上的那維萊特無喜無悲地打斷了瑪塞勒的發言，並看向了歌劇院內旁聽庭審的楓丹市民說道：
“看來，這場審判已經有結果了。由我來對案件的情況進行復盤……”
那維萊特在向在場的眾人講明瞭瑪塞勒作案的全過程後，將擬對瑪塞勒的判決移送至諭示裁定樞機，而諭示裁定樞機果然給出了有罪的判決。
到此，少女連環失蹤案便宣告結案。此刻，那維萊特騰出手來處理有關達達利亞的事情，他便繼續說道：
“既然娜維婭女士的指控已然成立，那對達達利亞先生是少女連環失蹤案兇手的指控便也不成立了。”
對此，剛剛還對於楓丹的審判程式有所不滿的達達利亞也客氣的寒暄道：
“哎，沒關係，本來有些掃興的，現在看了場精彩的辯論、心情也不錯。”
“現在這裡沒我的事情了，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等等，達達利亞先生，楓丹的審判程式，凡是到法庭之上接受審判的人都需要在諭示裁定樞機宣佈無罪後方才能離席。雖然我認為你並不構成犯罪，但必要的程式還是要走的。”
見到達達利亞要走，那維萊特叫住了他，並告訴他還需要配合一下楓丹的審判程式。
“行吧，你們楓丹廷的審判程式還真是繁瑣，那就快點走完這個程式吧，我還要去幫北國銀行收債呢。”達達利亞無奈地回覆道。
雖然名義上說只是走個程式，但這次諭示裁定樞機對於達達利亞的判決結論卻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是，只見諭示裁定樞機對達達利亞的判決結果是，有罪。
面對這樣的判決結果，達達利亞露出了相當驚訝以至於錯愕的表情。不過，對於達達利亞這種武痴來說，他的這種失望情緒實際上也就只持續了一會兒，畢竟，被判決有罪也就意味著可以在歌劇院裡好好打一架了。
為此，達達利亞使用起他的邪眼，在歌劇院的會場上砍瓜切菜一樣擊碎了一系列的警衛機關。而在感覺這種戰鬥方式效率太低後，達達利亞甚至還想使用魔王武裝在歌劇院之中大鬧一場。
不過，也就是在這個危急時刻，那維萊特擔心達達利亞過度使用能力會破壞歌劇院正下方的原始胎海水封印，故而，他最終還是動手了，只見一道藍色的閃電從高臺之上掠過，重重的砸向了公子。
少頃，當灰霧飄散的時候，達達利亞已經被擊暈並摁倒在了地上，伴隨著那維萊特轉身瀟灑離開背影的，是執律庭的一眾警衛將公子押離了此地、送往了梅洛彼得堡的場景。
……
半個小時後，梅洛彼得堡，公爵辦公室中。
“公爵，我從地上得到訊息，今天我們這裡會來一位非常特殊的犯人，他便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公子。實力相當不錯，而且對我有用。所以等到他待會兒過來報道的時候，我希望公爵你可以通知一下我，我有事要找他。”
“哦，你已經收到訊息了啊，我這邊還未收到沫芒宮正式的通知，如果今天會有犯人押送過來的話，應該會在稍晚一點的時候被送過來，行吧，到時候他被押送過來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好的，謝謝。”蕭林客氣地說道。
“不客氣，話說，現在已經到了午餐時分了，你要和我一起在這裡用餐嘛？說不定我們兩人吃完飯後，這位犯人就已經被送過來了。”
此刻，因為已經到了中午的緣故，公爵萊歐斯利便邀請蕭林共進午餐，而蕭林考慮到回特殊生產區也無非是和朱裡厄和露爾薇一起用餐，便答應了下來。
“要喝點紅茶嘛？最近我這裡採購了一批新鮮的紅茶茶葉、口感很不錯的。”
在蕭林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後，萊歐斯利便站起了身、來到了他的茶櫃找起了茶葉。
“嗯，給我泡一杯吧，我也挺喜歡喝紅茶的，只要不是那種喝完就會倒頭就睡的昏睡紅茶就好。”
“呵呵，你這是哪裡的話，紅茶哪有助眠效果那麼好的。”
聽到蕭林提及了喝了就會睡著的紅茶，萊歐斯利下意識以為蕭林是在說冷笑話，便笑了笑，如是回應道。
對此，蕭林並沒有過多的解釋，他只是接過了公爵遞過來的紅茶，稍微抿了一口。
在蕭林喝著茶的時候，今日份的午餐也被送了過來。萊歐斯利的午餐與普通犯人的飯餐並無區別，也同樣是特許食堂所做的兩葷一素的經典搭配。只不過相比於普通犯人，萊歐斯利這邊額外領到了一點水果，但差別也就僅此而已了。
對於萊歐斯利這種同等對待自己和犯人的監獄管理態度，蕭林誇讚道：
“公爵，你很有管理的才能嘛，管理者率先垂範、那下面的執法者便也會效仿。由此一來，監獄裡的風氣便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保證，至少不會出現大面積的敗壞風氣的行為。偶爾零星的不良行為，也只需要單獨處理就能解決，你這樣的管理方式效率很高嘛。”
面對蕭林的誇獎，萊歐斯利微微笑了笑、隨後說道：
“謬讚了，這不過是我在管理梅洛彼得堡時慢慢摸索到的方法，雖然不是什麼大道理，卻也是一個重要的態度問題。既然我們給普通犯人所提供的午餐是按照兩葷一素的標準提供的，那麼我們自己平時便也要吃這些飯餐，這樣我們才會知道犯人在吃下這些飯菜時的感受，進而改進成更好的管理方案。”
“梅洛彼得堡確實是楓丹的監獄，但又不僅僅只是一個監獄，它還是犯人重生之地。作為重生之地的管理者，我有義務為這些人提供充足的物質保障。”
對於萊歐斯利的回應，蕭林也禮貌地接話道：
“確實，不過這些事情雖然說起來簡單、但能長期堅持做下來其實很難。公爵你能堅持這麼久，確實很值得人欽佩。”
“呵呵，這比不上蕭林你吧，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蕭林你是從數百年前第一次入獄時便在謀劃今天的這些事情的話，那就意味著你已經為了今天努力了數百年了吧？論堅持不懈這項品質，恐怕整個楓丹都沒有人比得過你。”
“有的，在楓丹、確實有一位比我更努力的存在，而且你也一定認識這個人。”蕭林糾正道。
“蕭林、你指的人，是那維萊特？”
萊歐斯利在聽聞了蕭林的說法後，很快便給出了一個他所猜測的名字。對此，蕭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沒有告訴他自己所指的人到底是誰。
午餐期間閒適和放鬆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不多時，來自沫芒宮的押運人員抵達了梅洛彼得堡，將今天剛剛判刑的公子達達利亞押送了過來，而見到自己所等候的人抵達，蕭林也微笑著站起了身、向著這位愚人眾執行官做了一個相當簡潔的開場白：
“愚人眾的執行官公子，你好。我是蕭林、你之前應該已經聽說過我了吧？那自我介紹這部分我就省略了。我聽聞你素來喜歡爭鬥，所以特意在這裡等你。”
“哦？”
最近體內似乎有股力量在躁動，再加上莫名其妙地被楓丹廷判刑押送到了梅洛彼得堡，達達利亞的心情原本是很低落的，但現在剛一抵達梅洛彼得堡便聽說有架打，他頓時將那些低迷的情緒驅趕掉，露出了開心的表情看向了蕭林說道：
“你就是蕭林嗎？我聽說過你。前段時間就是你把僕人打傷的吧。實力不錯，值得我的誇讚。不過，你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願意和我打一架？”
“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不是現在。你剛剛在歌劇院與那維萊特交過手了吧？我這人沒有趁人之危的習慣，今天晚上等你狀態恢復了，我們再打一場。”
“之後，我們再每天打一場，一直打到你滿意為止。”
“好！蕭林，沒想到你也是這麼熱衷於爭鬥的人，看來我們都是走在同樣的道路上，或許我們能夠成為朋友。”
面對蕭林的提議，公子達達利亞相當爽快地答應了下來，送上門來的爭鬥，達達利亞哪有拒絕的道理，何況這還是與強者之間的爭鬥，更讓他感到神清氣爽。
見到達達利亞同意了自己的提議，蕭林微微頓了頓，隨後他繼續說道：
“既然我們已經約好了爭鬥的時間，那麼關於爭鬥的一些規則，我也要事先和你訂立。即為了不影響梅洛彼得堡裡的其他人，我們之間的戰鬥需要限定規模，你不能使用魔王武裝、我也不使用魔神級別的戰鬥力，如何？”
“可以，這些規則我都接受，我向來喜歡與追求爭鬥、追求進步的人當朋友了，朋友的要求、我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見到果然有架打，達達利亞並沒有在意蕭林所提出來的規則、相當坦率地接受了蕭林的全部條件。
“好的，那就一言為定。”蕭林如是說道。
在與達達利亞約定完畢了今晚的戰鬥後，蕭林又側頭看向了公爵萊歐斯利、開口說道：
“公爵，麻煩你和希格雯護士長說一下，麻煩她做好治療外傷的藥品準備，最近這段時間會經常用得上的。”
“行，我知道了。”萊歐斯利點頭、答應了蕭林的這個要求。
到此，蕭林來公爵辦公室的目的便已全部實現了，於是他向萊歐斯利和達達利亞兩人告別、離開了這裡，留下了萊歐斯利繼續給達達利亞辦理入監手續。
……
當蕭林返回特殊生產區時，這邊的情況出了一些小的變化。
見到蕭林返回，朱裡厄跑來找到了蕭林、向蕭林告知了方舟的始基礦反應爐在最近超負荷的使用下、出現了一些不穩定的數值波動，根據朱裡厄和露爾薇的初步判斷，他們認為這個波動是因為始基礦反應爐的散熱不良所導致的。
對於異常資料、蕭林向來會親自抵達一線進行檢查，於是，這一次，他依舊是來到了方舟上、檢查起了方舟的始基礦反應爐的散熱裝置。
根據朱裡厄和露爾薇的設計，始基礦反應爐主要採用水冷散熱，透過大量的散熱導管將熱量傳遞到事先準備好的水塔中，再利用水的比熱容大這一優點將熱量全部吸收。但在最近這段時間高強度的測試已經將方舟所有的全部水塔都加熱了、即使是加入了很多冷卻液也依舊無法將水塔裡的水溫降下來。這也就是說，現有的散熱模式無法適應方舟超長時間的高強度使用。
見到這一幕，蕭林稍微思考了一下，認為花費太多的精力重新設計散熱的意義不大，便說道：
“這是正常反應，不用擔心。因為方舟現在是滿負荷運轉的緣故，所以始基礦反應爐的熱量釋放過大、導致超出了目前的散熱系統的上限，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未必是什麼問題。我們只需要記錄下這個資料，晚點的時候，我們重新給始基礦反應爐做一下效能調教、將效能釋放做的更加保守、進而將始基礦反應爐整體功率降下來，散熱壓力就不會這麼大了。”
聽到蕭林這樣說，朱裡厄和露爾薇都鬆了口氣，原本他們在看到資料異常後擔心許多事情、現在被蕭林提出瞭解決方案後，他們兩個人的心確實安定下來了。
話雖如此，此刻朱裡厄想起來了一開始的目標、還是看向了蕭林說道：
“導師，原本您給學生定的目標是能夠持續透過高強度測試一個月的，現在看來、學生做的這個反應爐還是不夠穩定，沒能透過導師您的要求，給您添麻煩了。”
面對朱裡厄的失落，蕭林回想起了最近幾年來他為了應對楓丹預言危機廢寢忘食的設計這個方舟時的不易，便安慰道：
“朱裡厄，沒關係的，這只不過是反應爐效能排程的問題，改起來並不算困難。但這種設計思路、你和露爾薇以後設計產品的時候要注意，即我們作為科研人員，若是隻是做研發，那對能源利用較為激進是沒問題的，但若是研發成果要落地成為產品的話，我們需要考慮的便不僅是能高效地使用，還要想辦法讓它能穩定地高效使用。在效率和穩定性兩者的取捨上，穩定性一定要比效率更重要，這個理念是一定要保持的。”
“學生受教了。”
在聽到了蕭林的告誡後，朱裡厄誠懇的吸收了這個建議，答應了下來。
“沒事，日後注意就好。”
在處理完畢這個小插曲後，蕭林回到了他的座位上，稍微檢閱了一下他所需要辦理的各項事務的進度。當確認一切事務都進展正常後，蕭林的心才安定下來。
既然公子達達利亞被送到梅洛彼得堡了，這也就意味著預言到來的日子又臨近了一天，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為了達到最終的目標，他必須將剩下的事情全部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