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初破曉。

路原鎮旁的筆架山脈沉浸在一片寧靜而神秘的氛圍中。

這座以其形狀酷似筆架而得名的山脈,歷來都是三三兩兩的藥農們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間的地方。

他們肩背藥簍,手持採藥用的鐮刀,滿懷希望地在茂密的林木和崎嶇的山路上不斷探尋。

忙活著採集那些藏匿在大自然深處的珍貴藥材。

然而,今日的筆架山卻呈現出一副異樣的景象。

原本應該熙熙攘攘的藥農們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靜謐。

山間的鳥鳴蟲吟此刻彷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寂靜所震懾,只剩下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如同大自然的獨白。

只見筆架山的峰巒疊嶂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峻峭挺拔,山間的霧氣繚繞,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深遠。

偶爾幾隻飛禽從山頂掠過,它們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投射出長長的影子,劃破了這片寧靜的天空,飛過那鬱鬱蔥蔥的樹葉,留下一道道短暫而美麗的軌跡。

這樣的場景讓人心生疑惑,為何今日的筆架山如此安靜?

是藥農們有了新的採集地點,還是發生了什麼未知的事情?

這一切都讓人對這座平常熱鬧非凡的山脈產生了無盡的好奇和遐想。

而此刻在筆架山麓上的一處洞穴之中,兩個黑袍人卻是顯得十分的頹廢,虛弱!

“師兄,我們啥時候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啊?!”

兩個黑袍人中其中一個胖碩的黑袍人滿臉萎靡的對著另外一名瘦高的黑袍人詢問道,那話語中充滿了疲憊,像是支撐不了多久了一般。

聞言,那名瘦高的黑袍人也是目光渙散,強打著精神回答道:“今天那個人應該就會來接我們下山,再耐心等等!”

瘦弱的黑袍人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這兩名黑袍人正是前幾日自川羅郡縣跑來這筆架山上的那兩名接羅國人。

在筆架山上搜尋著某樣東西,連續搜尋幾天卻是一無所獲,二人正準備無功而返之時,卻是見到筆架山腳下一群衙役正在搜尋著什麼,二人依稀聽見那些衙役好像是在搜尋什麼接羅國的惡徒?

二人立馬嚇得再次躲藏進了這神秘的山洞之中。

接連幾天,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而在這川羅郡縣中的那名碰頭人原本按照約定應於昨日上筆架山與他們碰頭。

已經過去了一日卻還是沒有出現。二人的體力和耐心幾乎已經消耗殆盡。

尤其是那名胖碩的接羅國人,這幾日,由於食物的極度匱乏,他只能依靠每日飲用清冽的山水和採摘稀疏的野果來勉強填飽肚子。

每當日暮西垂,寒冷的山風如同利刃般刺骨,穿透他們單薄的衣衫,凍得二人瑟瑟發抖,彷彿連骨骼都在顫抖。

他們的精神與體力都幾近崩潰,每一次寒風吹過,都像是在挑戰他們生存的極限。

“師兄,我實在是想不通,為何那川羅的衙役會到處搜尋我們的蹤跡,難道是那個接頭人背叛了我們,向他們告密出賣了我們的行蹤?”

胖碩的接羅國人緊了緊自己那破舊的黑袍,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我想應該不會,那個接頭人是師父多年的老朋友,此次師父讓我們進入這筆架山搜尋那件重要的物品,他也能夠從中獲得不小的好處。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理由出賣我們。”

瘦高的接羅國人緩緩搖頭,否定了自己師弟的說法。

“那莫非是我們的傳信禽被他人截獲,並未將信送到那接頭人的手裡?還是被那些官府的人破譯了我們的信件,所以才前來捉拿我們?”

胖碩的接羅國人繼續表達著自己的疑問。

“不會的,我們的傳信禽是特殊的野禽火烈禽,它最大的特點就是一旦在傳達信件的途中遭遇偷襲就會全身自焚連同信件燃體而亡,絕不會將信件外流。”

瘦高的接羅國人斬釘截鐵的說道,“再者那信件中的文字需要我國專門的窺視鏡方可檢視,那窺視鏡乃是我們獨有的物件,這夏國之人絕對不可能會有。”

二人的師父在二人臨行之前告知二人如遇麻煩可用火烈禽傳信於那接頭人,那接頭人有著二人的師父所送的窺視鏡,能看到二人所寫的信件內容。

“再繼續等待吧,儲存體力。”

說罷,瘦高的接羅國人閉上了雙眼,盡力讓自己歇息下來。

那胖碩的接羅國人望見自己師兄這般模樣,也是輕嘆一聲,隨手將身旁早已乾癟的野果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里。而後也是倒頭躺在了洞穴的石塊之上。

......

在筆架山那巍峨的陰影之下,路原鎮一如既往地被陰霾籠罩,彷彿天空也在為這個小鎮的悲劇哀悼。

路原鎮鎮民的集體葬禮還在進行,一種沉重而壓抑的氣氛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川羅郡縣的衙役們正在將路原鎮那些已化為骨灰的鎮民們,小心翼翼地安置進一個個形狀相似的骨灰盒中。

那些骨灰盒上鐫刻著每一位逝者的姓名,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段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卻只剩下冰冷的骨灰。

這些骨灰盒如同一座座微型的墓碑,靜靜地訴說著路原鎮的悲慘遭遇和無盡的哀痛。

在這一片悲傷的海洋中,路塵獨自站立,他婉拒了周圍人的好意,堅持要親自為自己摯愛的親人整理骨灰。

他的阿爹、阿孃,以及原萊的阿爹、阿孃,他們的骨灰此刻就在他的手中,那份沉甸甸的感覺讓他心中充滿了痛苦與不捨。

路塵的動作細緻而又遲緩,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不捨和留戀。

他的手指輕柔地捧起骨灰,那份小心翼翼就如同對待最珍貴的寶物一般,他將骨灰逐一裝入四個樸素的骨灰盒中。

他的手指在骨灰上輕輕滑過,彷彿在觸控他們曾經鮮活的肌膚,感受那份已經消逝的溫暖。

路塵的臉龐蒼白如紙,幾乎看不見一絲血色。

那是一種深深的哀痛和無盡的思念所造成的蒼白。

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空洞中卻又蘊含著無邊的悲痛和無法言說的痛苦。

柳青衫等人靜靜地站在一旁,眼中滿是心疼和無奈。

他們明白,此刻任何語言的安慰都顯得那麼無力,都無法填補路塵內心的空洞。

他們只能默默地陪伴著他,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讓他自己慢慢地從這份悲痛中走出來。

而此刻,弔唁的人群之中,有一個卻是鬼鬼祟祟,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的疾步望那筆架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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