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羅溢露出輕鬆的微笑,大步離開法陣的範圍。

剛出陣法,他便看見了還處在懵逼過程中的神鼎宗內門黃士德,而黃士德剛看見羅溢便大怒:

“羅溢,你這腌臢之輩!竟然在鬥法中使詐!”

很明顯,這哥們菜還不願意多練,而且明顯輸不起。

原本,黃士德以為羅溢會被自己嚇到或者直接跑開。

卻不料,羅溢一改剛開始怯生生的姿態,而是淡定的面對這個比自己高大的修士,緩緩開口:

“大比中哪條規矩說一開始就要用全力?哪條規矩說不能暗藏手段?我一沒有攜帶毒丹毒藥,二沒有帶一身的法寶上場,算什麼使詐?”

每說一句話,他的語氣就加重一分。

最後,羅溢的眼神透出一分霸道,散出威勢催動靈力,向前緊逼一步。

“自己輕敵大意卻反怪我使詐,你是何道理?啊?!”

黃士德卻不知為何有些驚懼,主動往後退了幾分,面色愈發漲紅。

他心中羞憤不已,一是因為事實確實如羅溢所說一般自己輕敵大意,另一方面他也無法接受被這個比自己小許多歲的少年打敗。

“羅溢,你、你……”黃士德正要接著胡攪蠻纏,卻聽遠處傳來怒喝之聲:

“好了!”

“黃士德,你還要給我丟人丟到什麼時候!”

很明顯,聲音的主人是神鼎宗此次的領隊,宗主親傳戚聰。

他甚至連傳訊符都忘記用了,不顧黃士德的面子直接靠修為吼了出來,可見這位戚親傳有多生氣。

見自家的領隊生氣了,黃士德也不敢再與羅溢糾纏,只得面紅耳赤的回到神鼎宗一方在築基賽場這邊的駐紮地。

見黃士德走遠,羅溢這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羅溢的後背已經被汗打溼,雙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方才他的樣子,實際上是強裝出來的。

羅溢自從逃出龍島到達人族地界以來,一直是顛沛流離,直到被肖銘救下,此後基本上也沒有與人起過爭執。

他的性格其實是較為文弱的,就連平時也基本上躲在幾個師兄師姐後面。

這一次大比不但是羅溢第一次與其他人正面交手,也是他頭一次與他人起言語上的衝突。

“杜師姐說過,碰到這種人,我若是輕易讓步了他反而會變本加厲,我如果愈發強硬,他卻不敢輕易惹我,果然如此……”

回想起剛剛的過程,羅溢心中沒來由的生出幾分暢快之感,壓抑了許久的心境一下子打了開來。

“哈哈哈哈……哦不對!還沒有跟師兄說一聲!”

想起來要跟肖銘報一聲平安,羅溢剛剛拿起傳訊符,肖銘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感覺如何?”

“師兄!跟你說的一樣,我真的贏了!我一開始還沒想到這個辦法,但是一邊打我的思路就愈發清晰,您聽我說……”

羅溢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感受和想法說了出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而另一邊的肖銘只是默默聽著。

……

樓閣上,肖銘微笑著聽完了羅溢的話,輕聲勉勵了幾句,隨後放下了傳訊符。

肖銘透過投影石,看到了羅溢在這一戰中心態發生的變化,也看到了羅溢真正的實力與潛力。

‘接受自己,相信自己,將來又是個通天徹地的大能啊……’

心中有些思量,但面上並沒有顯露。

在場的高手眾多,肖銘能看出羅溢賽前賽後的差別,自然也有別人能看出來——古明思就是一個。

只見這位古聖女望向肖銘,嘆息道:“有的時候真羨慕凌雲宗。”

“為何?”肖銘笑著問道;

“怎麼好巧不巧你肖少主拜入了凌雲宗門下,還給凌雲宗收了四位前途無量的年輕弟子。

要是師父他老人家年輕時候多去魔物戰場走一走就好了,說不準就早齊宗主一步結識了肖真君。”

古明思這話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流露出的佩服之意確實是真的,這也讓古聖女交好凌雲宗與肖家的想法愈發堅定。

“那個叫羅溢的小孩,現在還差些,但以後會很強。”拓跋裘的話就顯得直來直去了許多。

對於真正的人才,這位大法師的弟子倒是完全不帶一點偏見,語氣裡滿是欣賞。

“拓跋親傳謬讚了。”肖銘朝著拓跋裘拱了拱手,隨後就把目光轉向了神鼎宗的戚聰。

賭約這東西,肖銘不可能忘。

見肖銘望向自己,戚聰強忍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厭惡,隨手扔出了一塊靈石,口中還是不忿:“想不到,一向以光明磊落自稱的肖家也會玩扮豬吃虎這種把戲,豈不令人恥笑?”

“令人恥笑?”這回輪到拓跋裘抓住話頭,開始數落起這個老對手來了:

“肖大少自始至終都對那位羅溢小友信心十足,反倒是你戚親傳率先叫囂,反問人家靈石可否充沛,彷彿羅溢必敗無疑,可結果呢?”

“你們神鼎宗只會摳字眼耍陰招,怕被人看見。而羅溢再怎麼用手段,人家也就是在鬥法過程中隱藏了幾分實力最後一擊必殺,究其原因還不是你神鼎宗目中無人!扮豬吃虎是把戲,但沒有足夠的實力,你本來就是豬還怎麼扮豬吃虎?

一個靠用陰招贏下比賽的宗門,還有臉說別人令人恥笑?我看你最令人恥笑!”

“拓跋裘!你!”

拓跋裘這回可是罵爽了,一番嘴炮不僅氣到了戚聰,旁邊的皓月宗郭林多少感覺這說的是自家宗門,因此臉色有些難看。而戚聰本身理虧卻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把頭一扭轉向肖銘,怒道:

“肖銘!你們肖家是與北邊那些蠻子勾結了嗎?為何你次次一言不發,反倒讓別人替你說話!”

坐在一邊吃瓜的肖銘卻把頭一回:“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肖家是與北邊那些……”

戚聰的話還沒說到一半,肖銘的長刀已經拔出,青木魚竿和玄色旗也隱隱顫動,元嬰境界的實力顯露無疑,很明顯是針對戚聰。

這讓沒有準備的戚聰一下子被壓制住,目光中滿是不敢相信——肖銘竟然打算動手?!

“你是不是理解錯了。”肖銘笑道:“我不是在問你在說什麼內容,而是在問你為什麼講話。”

“別忘了,咱們賭約的第二個條件是——我要你整場都給我閉嘴。如果你不打算遵守約定,我不介意出去跟你單挑一場,你敢嗎?”

戚聰正欲發作,但是心中也確實沒底,回頭看去,在場的眾人都紛紛看著自己。

有幸災樂禍的,有不屑的,還有譏諷的。

最終,還是高長林說了一句:“戚道君,願賭服輸,給本座個面子,遵守賭約吧。”

隨著這句話,戚聰也不再接著作妖,冷哼一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而肖銘也收起了自己的法寶和兵刃。

這一場賭約,肖銘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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