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煙球和毒丹拖住湯景之後,劉海柱便扛著吳釗徑直躍入剛剛炸出的大坑中。

一落地,他便甩掉斗笠和破破爛爛的披風,往面部揉搓幾下,整張臉就變回了原樣。

身材修長形貌昳麗,眉宇間透出一分英氣。

打扮成“劉海柱”的,正是肖銘本人。

有一說一,肖銘自認為自己是屬於比較有素質的型別。

但不知道為什麼,用改容換面換上劉海柱那張臉之後小詞一下子就上來了!

就那麼朗朗上口!

那叫一個腹有詩書氣自華!

肖銘剛放下昏迷的吳釗,葉擎天、杜靜秋、傅言三人便從東邊趕回來。

“這麼快?!你們怎麼做到的?”肖銘震驚道。

他知道這三個人是氣運之子,也能接受三個築基越級擊敗八個金丹這件事情,但這速度屬實有點嚇人了。

“沒什麼,用了一張注入化神全力一擊的符籙而已。”

三個人身上一塵不染,葉擎天則是大大咧咧的說出了這句令人噴飯的話。

肖銘兩隻大眼睛透出三分驚訝三分嫉妒四分疑惑不解。

“這種符籙哪怕是化神大能也需耗費多日才能煉成,你就這麼拿來對付金丹的雜魚了?”

情急之下,肖銘忘了自己也是金丹期這這件事,畢竟拿化神符籙打金丹實在是太奢侈。

約等於大炮打蒼蠅,雷神之錘敲核桃,奧特曼打天線寶寶。

“家師雲婉青。”

“……”

短短交流幾句,肖銘便問起三人其他的修士如何。

“師兄放心,他們有些人受了傷,但起碼都活著。現在都安頓在那邊的空地處休養。”杜靜秋回答道;

“不過,他們似乎對咱們抱有戒心,只說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碰上了劫道的,儘管對我們道謝但是眼神裡還是帶著防備。”傅言心細,將自己的考慮說了出來。

肖銘搖頭失笑:“忘了跟你們講了,你們過來點。”

……

陰暗的洞窟內,吳釗的眼睛逐漸睜開。

他的眼神先是有些迷茫,卻在一瞬間內就切換成了警惕。

“咳咳咳……”

吳釗正要坐起來,卻忽然開始劇烈的咳嗽,低頭一吐竟嘔出一口烏黑至極的血來!

“吐吧,吐出來比憋著好。”

就在他五米開外的前面,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察覺到身後的人醒來後只是說了一句話,便繼續在搗鼓著一些瓶瓶罐罐。

吳釗不知眼前是為何人,但還是不敢大意,右手立刻握住了遺落在旁邊的佩劍。

“把劍放下。”

就在吳釗靠住的石臺上方,一道略帶怒氣的聲音傳來,不等他有所判斷,兩把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還有一把則抵在了自己的心臟處。

這三人還能是誰,自然是凌雲宗三大氣運之子,肖銘的好師弟和好師妹。

傅言的面色冰冷,右手的寶劍緊緊頂著吳釗的心臟,說道:“我們要是想殺你剛才就殺了,沒有必要等你醒來。還有,別讓我看到你做出任何威脅到師兄的行為!”

吳釗能明確感知到三個人的修為不過築基,但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絕對幹不過這三個築基的年輕人。

“我並非惡意,只是混跡江湖小心為上罷了。”無奈笑笑,吳釗伸手把劍丟到地上。

見到吳釗丟掉武器,三人這才緩緩收回寶劍,但還是將他圍在中間。

“師弟師妹,沒必要那麼謹慎,他傷不到我的。”遠處的人影搗鼓完,最後拿著一個青色的小瓷瓶朝著吳釗走來。

那人走到吳釗跟前,將瓷瓶遞給他:“吃了裡面的丹藥,對你的傷勢恢復有好處。”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們四個人對你一個人,你不吃我們大不了就是強逼你嚥下去,如果是毒藥我根本用不著在這跟你扯皮。”

經過一番猶豫,吳釗還是接過瓷瓶將裡面的丹藥一口吞下。

霎時間,一股暖流從胃部順著經脈流經全身各處,原本跟湯景鬥法所淤積的淤血也被盡數吐出,而他能感到精純無比的靈氣正在緩慢修復著幾日來被追殺所留下的暗傷,整個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基本能判斷眼前之人並無惡意,吳釗有些虛弱的開口道:

“多謝這位恩公,在下吳大輝,與一眾兄弟到此做生意,不料路上遇到歹人,貨物盡皆被奪不說還想要害命,我等無奈被躲入這處地宮當中……“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吳統領。”

吳釗的話突然被打斷先是有些奇怪,但是在聽到“吳統領”三個字的時候,他猛然抬頭看向眼前之人。

幽暗的地宮內燃燒著一堆柴火,藉著不斷跳動的火光,他逐漸看清楚了眼前之人的相貌。

“肖銘!”

一聲驚喝,吳釗又是下意識的想去抓自己的兵刃,卻被杜靜秋的劍直接攔住。

“喲?居然認得我。”肖銘略感有趣。

知曉自己處境的吳釗只是默默收回右手:“真想不到,救我的居然是東南王的長子,肖家的紈絝少主……等等,你的境界!”

身為潛龍內衛的統領,吳釗自然是知曉東南肖家重要人物的所有資訊,其中就包括了肖定方的兒子,未來的肖家家主肖銘。

其中對於肖銘記載的內容多為喜怒無常、暴躁易怒以及心胸狹隘毫無城府,但修行天賦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半步金丹修為。

但今日一見,金丹二重的吳釗卻突然反應過來,眼前的肖銘修為赫然在自己之上!

可這怎麼可能,一年內連破三個小境界?!

“怎麼?皇家對我的判斷還停留在半步金丹?”肖銘漫不經心,嘴角還露出一絲笑意,似乎是在嘲笑皇室的無知。

就在那一瞬間,吳釗長期情報工作的敏銳感官似乎嗅探到了什麼:

半步金丹只是肖銘的表面,而現如今的金丹修為也不見得是他的真正實力。

眼前的肖銘,態度溫和語氣平緩,絲毫不見一絲戾氣,也不像資料裡說的那般喜怒無常。

不僅如此,原本情報裡說他只會焚天刀這一門功法,可方才的經歷,直觀的體現出了肖銘不僅會易容和掩蓋氣息,更是頗通治傷祛毒的醫理。

‘難道……一切都是他的偽裝!那他出現在這裡該不會是為了……’

吳釗的腦中閃過一萬種想法,最後還是強撐著力氣,略帶疑惑的開口問道:“看來是我們被你騙了去,不過我早已不是內衛,這些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肖公子為何要救我,我的兄弟們又在哪裡?”

肖銘彷彿早就料到了吳釗的回答,不緊不慢的開口。

“我來此只不過是因緣湊巧,不是衝著你來的,我還沒那麼大本事。你的兄弟們全都平安無事,至於我為什麼要救你麼……”

“被濟國朝廷追得東躲西藏居無定所,你想沒想過,找個地方棲身。”

火光照射出肖銘誠懇的面龐,而吳釗聽到這話,卻不由得有些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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