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滁州軍士兵,都開始恐懼了起來。

他們感覺這個獨眼石人,就是上天警告他們不要去濠州的!

對於這些士兵的騷亂,蒙古監軍擴廓頓時大怒。

擴廓上前檢視後,立刻騎在馬上,舉起鞭子,凶神惡煞的呵斥道。

“妖物!”

“來人,把這個妖物,給我推進山溝裡!”

在擴廓的呵斥下,滁州軍士兵依舊不敢上前。

“找死!”

擴廓見狀更加憤怒,抽出長刀便要殺幾個士兵立威。

一旁的繆大亨見狀,連忙上前攔住了擴廓。

“監軍大人息怒!”

擴廓臉色鐵青,“繆大亨,你想要幹什麼,造反嗎?”

繆大亨臉色一變,隨即又平靜的說道:“監軍大人,你誤會了,這麼點小事,犯不著動怒。”

隨後,繆大亨一揮手,命令幾個親兵,把這個獨眼石人給推進了旁邊的山谷裡。

“哼,算你識相!”監軍擴廓臉色稍稍好看,扔下一句話後,又開始催促滁州軍向前。

雖然獨眼石人被推進山谷去了,但是整個滁州軍數萬人,全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而且,隨著口口相傳,整個事情的經過也被加工的愈發離奇。

反正所有人都相信,此次去往濠州的征戰,絕對是凶多吉少!

在如此擔憂和恐懼下,滁州軍行軍頓時變得慢吞吞。

繆大亨看到時辰不早了,也就沒有催促士兵繼續趕路,當即下令在山中紮營。

為了防止士兵們相互談論今天的‘獨眼石人’,監軍擴廓親自巡視各營地,凡是有士兵討論此事,統統上刑處罰。

滁州軍上下對於蒙古監軍,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入夜之後。

滁州軍士兵們剛剛準備睡覺,忽然在山林中就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聲音。

這些聲音像狐狸的嚎叫,又像是有人在說話。

許多士兵悄悄溜出營帳,看著黑漆漆的山林,豎著耳朵聽起來。

一聲聲詭異的嚎叫,也變得愈發清晰。

“大漢興

“殺韃子啊!”

“光復滁州!”

緊接著,熊熊火焰在城門樓上燃燒起來。

城內守將一驚:“怎麼回事?”

“快……快關城門啊!”副將急忙喊道。

守軍並不知道,滁州城門已經被城內的濠州商號探子們偷襲得手了。

他們現在就算是立刻調集兵馬前來搶奪,還是晚了一步。

不一會兒,繆大亨手下數萬軍隊衝進了城內。

“兄弟們,殺啊!”

“殺韃虜!”

“光復滁州!”

整座滁州城亂成一團。

滁州城內的江北行省平章巴爾黑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面的喊殺聲給驚醒了。

“怎麼回事兒?”巴爾黑大聲的問道。

一個親兵衝了進來,“平章大人,不好了,繆大亨造反了!”

“什麼?!”巴爾黑一聽,頓時又驚又怒,他趕緊披衣出門,剛走到院子門外,就看見無數穿戴盔甲計程車兵在城內四處奔跑,尋找他的家眷妻女。

“混蛋,竟敢背叛我!”巴爾黑氣憤的叫了一句。

隨即,他又冷靜了下來:“趕緊護送我突圍!”

巴爾黑命人召集了一些心腹,帶著部分精銳士兵直奔城西門方向殺去。

巴爾黑帶領著十多名精銳殺到了城門口,卻突然發現,城門居然被開啟了。

“不好!敵人早有準備!”巴爾黑心頭暗叫一聲,但為時已晚。

只見從城東門、南門等各個方向湧出了密密麻麻計程車兵,這些人手持武器,殺氣騰騰的朝他撲了過來。

“完了!”巴爾黑眼睛一瞪,知道自已已經沒法突圍了。

這次,真的敗了!

“巴爾黑,我勸你束手就擒!”一個身影騎著戰馬,率先殺到了巴爾黑跟前,赫然就是繆大亨。

巴爾黑咬牙切齒的盯著繆大亨,“姓繆的,你為什麼造反,我們大元朝廷待你不薄啊!”

“呵呵!”繆大亨冷笑,“你說待我不薄,可你知道嗎,當初是誰屠戮滁州,又是誰屠戮淮西,還不是你們蒙古人?”

“繆大亨,大元有百萬雄兵,你投靠反賊是不長久的,還是抓緊悔悟吧!”巴爾黑爭辯道。

繆大亨搖搖頭,“我不想再聽你廢話,降或者死!”

“想讓我投降,絕不可能!”巴爾黑堅決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繆大亨一揮手,“殺了他!”

“是!”

幾十名精銳士兵紛紛抽出刀槍,兇狠地殺向了巴爾黑。

“保護大帥!”巴爾黑的心腹們齊齊擋在了巴爾黑麵前。

雙方交鋒,鮮血飛濺。

一群心腹們,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巴爾黑雖然勇猛,奈何 根本抵抗不了數十名強悍的精銳士兵的攻擊。

沒多久,巴爾黑和他麾下最忠誠的心腹全部被殺。

“大帥!”

剩餘的心腹們悲呼起來,一個個哭喪著臉跪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對於這些蒙古人、色目人護衛們,繆大亨也沒有絲毫的憐憫,一揮手讓手下士兵們衝上去亂刀砍死了他們。

“伯溫先生,滁州城打掃乾淨了!”

一個時辰後,繆大亨坐在府衙中,向劉伯溫恭敬的稟報道。

“萬戶辛苦了,我已經派人稟報劉帥,請萬戶稍後!”劉伯溫滿意的點頭說道。

“遵令!”

這兩日,劉伯溫忙得腳不沾地。

一邊處理善後事務,一邊招募新的部曲。

濠州,劉承得到滁州攻克的訊息後,立刻派常遇春率領三千精銳,連夜趕往滁州去接管防務。

至於滁州的繆大亨等將領們,劉承下令讓他們繼續留守各自職位,賞賜大批的金銀和鹽貨給滁州軍士兵。

“德興,為什麼不調繆大亨來濠州,還要讓他留在滁州呢?”岳父馬子良不解的問道。

對於濠州軍來說,滁州的歸附算是一件喜事,不僅擁有了滁州這麼一個風水寶地,更是讓蒙元在江北的勢力徹底清空。

按照馬子良的構想,應該儘快把滁州徹底掌控在自已手中,把繆大亨等滁州軍將領們明升暗降,給他們一個職位,讓他們交出兵馬。

劉承理解岳父的心思,笑了一下,然後解釋道。

“若是在以前,我還真是想要這麼做,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馬子良疑惑道,“有什麼不一樣?你是一直都想要讓各地實行新政新學嗎?”

劉承已經組建起來了一套完整的行政方略,大大優於紅巾軍各地粗獷的行政方式。

“岳父,現在天下大局變化太快,蒙元為了鞏固北方防線,已經加緊了對江南進行稅賦徵收,在這種情況下,我打算把平定江南提上日程了。”劉承說道。

馬子良一聽,頓時大為高興。

“什麼,真的嗎?”馬子良現在可是老而彌堅,剛剛娶了不久的續絃妻子,已經懷有身孕,他現在一心盼著劉承發展壯大,讓他們老馬家也能攀龍附鳳!

“是的,時不我待啊!江南已經容不得我去慢慢準備了,這種情況下,繆大亨這些投降的元軍將領,可就是要認真對待,什麼明升暗降的手段,根本糊弄不了別人!”劉承說道。

馬子良點點頭,“若是這樣的話,那是得留著繆大亨等人的兵權和官職,讓江南的蒙元將領官吏們願意向我們投降。”

“是的!”劉承淡淡說道。

馬子良隨後又問道,“德興,你打算什麼時候對江南動手?”

劉承想了一下,然後看著身後的江南地圖,“快了!現在孛羅帖木兒正在忙著大搞文字獄,江南富商們已經被盤剝一層皮,等到他們鬧騰起來的時候,我們再進入江南收拾殘局,便可以把這些江南富商扶植起來,讓他們對抗士紳地主!”

聽到劉承的這個計劃,馬子良頓時就是一愣。

“什麼?德興,你要重用商人嗎?”

“是啊,我們濠州現在的局面下,岳父你覺得商人的作用,難道比士紳地主差嗎?”劉承說道。

馬子良一聽,仔細一想劉承說得十分有道理。

濠州的七海商號雖然屬於濠州軍,但是裡面的許多分號掌櫃,都是原本的商人出身。

這些人對於濠州軍的忠誠和個人能力,都是非常的不俗。

“濠州的稅賦,現在商稅佔比達到了六成多,土地糧食稅賦也就是商稅的一半,而江南的工商更加發達,到時候能夠收上來更多的稅賦,商人交了更多的稅,卻享受不到更多的權力和好處,那誰還願意拿出更多成本發展工商呢?”

在元朝統治下江南,已經開始出現了大規模改稻為桑行為,也出現了大批的棉布工坊。

這些工商業的發展,卻在歷史上萌芽之後,並沒進一步的發展出資本主義。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官府依舊不懂變通,繼續沿用千年以前的‘重農抑商’政策。

“那這麼說的話,江南富商應該差不多要鬧起來了,聽說光是集慶城內,就已經有十幾家富商被孛羅帖木兒抄家下獄呢。”馬子良笑著說道。

這些被抄家下獄的江南富商,基本都是屬於最忠於大元的一批人。

但是,他們在大元官府眼中,不過是一些隨時可以宰殺吃肉的肥羊而已。

“時機尚未成熟,一是等江南富商們鬧起來,二是等我們濠州軍全都換完新式裝備,才是最好的時機!”劉承說道。

“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馬子良點點頭,心中已經是開始暢想起未來了。

若是劉承拿下了江南,那就真的有了王者之資,完全可以稱孤道寡了。

到了那個時候,他馬子良可就要跟著當公爵侯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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