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兩人的哭嚎聲此起彼伏,哭得孟嬌嬌心煩意亂。

她冷眼看著圍著老太太的眾人,只想把他們全都丟出去,丟得遠遠的,再也不想聽到他們的聲音。

“都閉嘴!”

但孟嬌嬌的聲音太小,完全被兩人的哭嚎聲覆蓋,沒有人聽到。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喊第二遍,抬手掃落離她最近的一個花瓶。

‘啪!’

清脆的聲音終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齊齊朝她看過來。

陳氏和柳氏也被震得一時間愣住,終於安靜了。

“孟氏,你作死啊!”

可惜,安靜只維持了一下就又被陳氏高亢的聲音打破。

“都閉嘴!不許哭!

趙崇霖人沒回來,沒確定他真的死了之前,誰都不許哭。

不許哭喪。”

此時孟嬌嬌根本顧不得別的,顧不得是不是以下犯上,是不是忤逆長輩。

她聽不得這些人給趙崇霖哭喪。

陳海方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趙崇霖的屍體還沒有回來,外甥是有屍身,不是妹妹哭的屍骨無存。

“你要死啊,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是你婆婆,是你長輩。

老二才死你就這麼對長輩,你是不是巴不得老二死,老二死了你好找下家?”

陳氏被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柳氏順著婆婆的話也嚷嚷起來,“府臺大人親口說的還能有假,老二在的時候可對你不薄。

他才一走你就這麼對娘,連哭都不許我們哭,你還有沒有良心?”

孟嬌嬌沒有力氣跟他們吵架,也比不上他們嗓門大聲音洪亮,說了那些話後她就感覺身體虛得要站不住。

崔氏他們哪能任由趙家人如此欺負孟嬌嬌,“嬌嬌說得對,要哭等確定了再哭。

沒有確定,誰都不能說崇霖就真的不在了。”

孔氏和葛春桃兩人一直扶著孟嬌嬌最清楚她現在的情況,“舅夫人,我們夫人身體需要,我們先扶夫人回去。

這裡就交給您了,我們夫人好像又發熱了。”

若不是有孔氏提醒孟嬌嬌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現在渾身滾燙,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聽不真切他們說話。

“這裡有我和崇霖舅舅在,你們快帶她回去。

秦大夫,快請秦大夫去給她看看。”

陳海方也是現在才注意到孟嬌嬌臉色不對勁,“嬌嬌快回去吧,一切都有舅舅在。”

孟嬌嬌看著他們,想說聲感謝,張著嘴什麼都沒說得出來。

恍惚間聽到婆母的聲音忽遠忽近,“她就是裝的,不就是個風寒能要了她的命?

要命才好,老二把她當命根子一樣,她就該下去給老二陪葬。”

孟嬌嬌心想,她不是不能陪葬,只是趙崇霖必然不許。

“你閉嘴吧,這種話是你這個當婆婆的能說的?

你是真老糊塗了。

崇霖媳婦說得對,沒確定前誰都不許哭。”

陳海方將屋裡這些人都警告一遍,“從今天起我就在這裡,我等著崇霖回來。

誰再哭一聲叫我看見聽見,我直接大耳刮子抽誰。

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誰也不許胡咧咧。”

陳海方將晚輩都趕出去,又請崔夫人去外面幫忙安排。

“請她舅娘做主,該安排的還是安排上。

嬌嬌那邊還請您多費心,不管是不是,她這時候都不能倒下。”

“她舅舅放心,我自會勸撫她。

這裡,就麻煩您了。”

崔夫人也不想在陳氏這裡多待,她怕再帶下去會顧不住臉面跟陳氏婆媳撕破臉。

有崇霖他舅舅這個清醒能鎮得住場面的人在,這邊她是放心了。

趙家這些人別說吵起來就是打起來她都不關心,她只關心嬌嬌。

千萬要撐住才行。

孟嬌嬌昏睡到後半夜才醒,她沒驚動任何人,只睜眼看著帳頂,哪怕什麼都看不見。

此時她的腦子很清醒,一遍一遍回想著白天的情況,回想著年大人說的每一句話。

她其實已經信了大半,若不是確定無誤怎麼可能送回來?

趙崇霖只是個小人物不值得細究,但五皇子的身份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確認。

‘趙崇霖……’

孟嬌嬌在心裡一次次喚著趙崇霖的名字,呼吸不暢。

“夫人,夫人可是醒了?夫人餓不餓?奴婢去拿著吃食來?”

孔氏是被驚醒的,醒來發現夫人憋著氣慌忙來為她順氣。

“夫人可千萬別胡思亂想,興許那就不是老爺。

老爺有千般本事,怎麼可能會折在那小小的林子裡。”

孔氏知道這些話太蒼白無力勸不住,於是又換了別的話來勸。

“夫人想想舅爺,舅爺才十二歲,若是夫人再有個好歹,您讓舅爺可怎麼辦?

您便是為了舅爺,也要撐住啊。”

她又是拍又是順,好一會兒才將孟嬌嬌這口氣順過來。

在她再一次勸孟嬌嬌進食的時候,孟嬌嬌輕輕點了點頭。

孔氏說得沒錯,哪怕是趙崇霖不在了她還有浩昌,她若是有個如何讓浩昌怎麼辦?

她還要等趙崇霖回來,他說讓她等他的,她答應他的。

孟嬌嬌吃了些食物又睡了過去,第二天熱退了下去,也覺得有精神了些。

浩昌來陪她,她想叫浩昌去書院,話到嘴邊也沒說出口。

年文軒說是兩天就是兩天,趙崇霖的靈柩被從趙家大門抬進,紙錢撒了滿地。

趙家前堂已經佈置好了靈堂,趙崇霖的屍身被放進準備好的棺材中。

孟嬌嬌就站在一邊看他們把那具已經腐爛到根本認不出是趙崇霖的屍體抬出來,再放進棺材裡,給他蓋上壽衣。

因為穿不上了,只能蓋在屍體上。

腐臭味瀰漫整個靈堂,叫人作嘔。

她根本問不出絲毫屬於趙崇霖的氣味,只有那個讓人作嘔的臭味,聞得她頭疼,渾身都疼。

哪怕是請了入殮師來處理,她還是覺得到處都是腐爛味。

孟嬌嬌在靈堂前跪著往銅盆裡扔紙錢,聽著婆母和大嫂不停歇地哭。

哭什麼呢?

趙崇霖在世的時候也沒有見她們對他多好,婆母也沒說多心疼他幾分。

如今他都臭了,婆母再如何傷心再如何哭,他能聽到嗎?

他的耳朵有沒有被野獸吃掉,要是吃掉了,是不是就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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