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煙恍然,愣神間,代知宛跟許意暄就已經到了眼前,福身恭禮:“臣女代知宛,臣女許意暄,見過王爺,見過娘娘。”

蘇挽煙這才發現,兩人身後還跟了兩名男子,他們也揖手恭禮:“在下代錦安,在下許念和,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娘娘。”

站在蘇挽煙旁邊的餘南卿神情沒太大變化,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蘇挽煙好奇:“這兩位是?”

其實已經猜到了兩人的身份,但還是要禮貌的問一下。

代知宛忙解釋道:“這位是臣女的大哥,這位是許小姐的二哥。”

兩名男子一個身著青衣,一個身著白衣,除去兩人的容貌,他們就這麼站在一起時,氣質與行為舉止均出落得大大方方,儀表堂堂。

乍一看更似兄弟。

是因為兩家走得太近的緣故嗎?

“前日多得娘娘照拂,一直希望能與娘娘聊上幾句,但何奈都尋不到機會,恰巧今日將事情告知了爹孃,爹孃便派了哥哥前來,說定要當面謝過王爺與王妃娘娘。”

代知宛笑著:“貿然叫住娘娘,希望娘娘莫怪。”

“怎麼會,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算算也是時候了。

若現在再不交集,過了端午他們就得以此為藉口登門拜訪。

但以他們跟恭親王府的交情,又還未到特意登門致謝的地步,這樣莫名其妙,會被有心的人注意到的。

蘇挽煙主動提出邀請:“既碰上那便是緣分,幾位若不介意,今日不如一同觀龍舟如何?”

“不瞞娘娘,其實臣女也正有此意,就是怕娘娘要與王爺共賞才不敢貿然明言,希望娘娘莫嫌棄。”

代知宛落落大方,蘇挽煙聽著好生舒服。

“怎麼會,代小姐,許小姐,請。”

“娘娘請。”代知宛跟許意暄齊齊垂眸。

轉身間,蘇挽煙勾著唇角,不經意的給了餘南卿一個眼神。

餘南卿明白,蘇挽煙的目的是達到了,剩下的便是他的事。

今日代錦安跟許念和為何會跟著一起來,大家都心照不宣。

這邊,蘇挽煙跟代知宛和許意暄一個雅房,那邊,餘南卿跟代錦安跟許念和是另一個房間。

蘇挽煙這邊是真的在看龍舟賽,餘南卿那邊是連視窗都沒看一下,相互試探著對方的意思。

“娘娘可有下注?”代知宛突然問了句。

蘇挽煙搖搖頭:“不知該買哪支隊伍,猶豫之下便作罷了。”

“臣女與意暄也沒下注,原也是想玩兩把來著,但實在是不熟悉,所以也只好作罷。”

“也是臣女掃興。”許意暄唇角勾得無奈:“知宛見臣女興致不高,便也缺了興致,不然她還能玩上兩把。”

“這本就是要一起才有趣,你都不下注,我一個人也沒意思。”

蘇挽煙見兩人這樣,有點羨慕:“你們感情真好。”

這樣的朋友,她上輩子也有。

吃飯睡覺都一起,形影不離。

兩人臉蛋微紅,相視了一眼,垂眸:“謝娘娘誇獎。”

“……”這也要謝?

蘇挽煙笑道:“你們不要娘娘娘娘的叫了,說來你們年紀比我還要大些,叫我蘇挽煙就可以了。”

兩人登時嚇了一跳,連忙拒絕:“那如何使得。”

“……”唉,果然,人在頂峰就要習慣孤獨。

不過想來也正常,畢竟都是帶著目的才坐到一起的。

然而蘇挽煙不知道,代知宛跟許意暄其實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

正聊著,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歡呼,幾人連忙伸頭望去,原是拔得頭籌的隊伍已經比出來了,一時間街道人聲鼎沸。

不僅有為冠軍歡呼的,還有大街小巷中的百姓,贏錢的,輸錢的,為了那毫釐之差爭執的,歡呼聲嘈雜聲延綿入耳。

“結束了。”代知宛笑著吐了三個字。

蘇挽煙看了看時辰,還早著。

不知道餘南卿那邊結束了沒。

這時,秋葉從門外進來:“娘娘。”

蘇挽煙好奇:“怎麼了?”

秋葉福了一禮,才稟道:“方才店裡的小二上茶時不小心打灑了茶杯,溼了王爺的衣裳,這會兒王爺換衣裳去了。”

“……”蘇挽煙眉心動了動:“田中有跟著?”

“是。”

蘇挽煙點頭:“知道了。”

代知宛有些羨慕:“王爺與娘娘感情真好。”

聽聞端午那日,街中百姓太多,恭親王還貼心的讓王妃娘娘坐在自已的肩膀上,扛著走到望湘樓的。

且不說體統不體統,代知宛覺得沒有任何一個男子,會允許一個女子坐在自已的肩膀上。

就像越了規矩,讓女子騎到了男子頭上去。

這才是讓她無比羨慕的點。

如她爹孃,在她眼裡也是恩愛無比,然即便如此恩愛,她孃親也需事事聽從父親的吩咐,遵循父親的意志。

在她們家,從來都是孃親與父親報備,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

像方才那般,恭親王只是去換件衣裳,也要派人來與蘇挽煙稟報一番的事,在她們家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最多就是事後知道後,經下人提起。

然而代知宛覺得稀奇的這些事,在蘇挽煙這裡卻是稀鬆平常。

當然,她也不知道代知宛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笑道:“也是我與王爺新婚不久,讓二位見笑了。”

新婚的小兩口不都這樣嗎,黏黏膩膩的都要膩死了,她自認自已也沒逃過這個定律。

她不是沒思考過跟餘南卿久了之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每日都過得安安逸逸,俗話不都說,再好的感情也擺脫不了七年之癢嗎?

也有可能不到七年就開始癢了。

這麼想來,蘇挽煙忽而笑道:“說來令父與令堂的相濡以沫,才讓我羨煞不已。”

代知宛愣了一下,恭親王妃羨慕她爹孃嗎?

她不太明白:“為何?”

她不是否認她爹孃感情好,只是在她眼裡太寡淡了,寡淡到讓她覺得很多時候兩人都只是走個形式而已,察覺不到有多深厚的感情。

她覺得像蘇挽煙跟餘南卿這樣轟轟烈烈,不過於被世俗的眼光約束的感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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