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寒從小就有主見，他的私事，我們干涉了也沒用。”靳父撫撫懷裡老婆的髮絲，聲音溫磁：“而且，我看這個小姑娘挺好的。”
“老爺子前兩天和我說了她之前追靳天風的事，都是誤會。”
靳母抬抬眼皮，忽然無奈一笑：“你們三個是不是就把我當外人？”
“什麼都不和我說？”
靳父笑：“沒有，這不是和你說了？”
“你別給她冷臉，沉寒要不高興的。”
靳母嬌氣哼笑了：“我說了，我還沒心理準備當婆婆。”
“我試試吧？而且，我總要觀察觀察她吧？”
“你們男人心思沒女人那麼細膩，沉寒是我兒子，我能害他嗎？”
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孟洛檸在她眼裡確實屬於‘不安分’的那種。
她想考量考量。
靳父拿她沒轍：“話我先說到這，他們去LA註冊了。”
“你反對也沒什麼用。”
靳母微微一愣，註冊這事，她真不知道。
瞬間從靳父懷裡直起身體，美豔尤存的臉瞬間漾出一抹訝異：“他怎麼這麼衝動？”
“還有，你們和老爺子就這麼喜歡瞞著我？”
“結婚這麼大的事，一點風聲都沒透露給我？”
靳父溫柔摸摸靳母的臉：“雅玲，沉寒27了，他掌管靳氏集團這麼多年，他的判斷和選擇，我們做父母的應該要信任他。”
“而且能讓他這麼著急結婚的女孩子，絕對是他真愛的。”
“可是，我擔心。”靳母扶額，頓了頓有些傷神和無奈：“你們讓我當惡人是不是？”
剛才，她確實對孟洛檸冷臉了。
估計在小姑娘眼裡她是惡婆婆了？
靳父笑笑：“沒有，家裡其實就是怕你拒絕，才沒有馬上告訴你。”
“但是你絕對是我們靳家的主心骨。”
靳母才不要聽他的‘哄話’，伸手輕輕掐一下他手心說：“真是被你們氣死了。”
“他前陣子和我打電話聊孟小姐的時候，我就沒有想反對什麼，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作為母親，也會擔憂。”
“孟小姐的模樣和年紀你也看到了吧？年輕鮮活，漂亮又嬌俏……”
靳父倒是不擔心這種，伸手抱抱她：“你當年不也是和她這麼大的時候被我追回家結婚了？”
“所以，雅玲別干涉他們。”
靳母瞬間眉骨軟下來，靳家的男人都在勸她接納孟洛檸，她要是干涉，就真的是惡婆婆了：“我知道。”
“其實我不是最大的阻礙，老太太回來才是。”
提及老太太，靳父眉心微微皺起來：“她月底才能回來，應該……問題不大。”老太太可是最著急他家沉寒給她生金孫的。
現在孫媳婦都有了。
她不可能反對。
靳母扯扯紅唇：“希望吧。”
*
老宅。
大家平安回來後，靳父和靳母沒打算回別墅住，而是讓司機送他們來老爺子這邊。
他們常年在外，一年到頭沒幾天在國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想多多陪陪老爺子。
到了老宅，靳母先下車，帶著靳語兒往裡走，靳沉寒牽著孟洛檸緊隨其後。
靳父走在最後，快到客廳的時候，靳父拍拍靳沉寒的肩膀說：“沉寒，我們父子聊聊。”
“讓你媽媽和孟小姐待一會。”
靳父眼神暗示一下兒子，靳沉寒知道，鬆開孟洛檸的手，但不忘低聲哄她一句，讓她別緊張。
哄好了才和靳父一起去書房談談。
孟洛檸看一眼正低頭和自己女兒說話的靳母，微微抿抿唇，鼓起勇氣走她們身邊。
就算在機場的時候，靳母對她似乎不滿意，她也不管了。
“伯母，我買了一些禮物送您。”
“希望您和伯父會喜歡。”
靳母回頭看她，剛才在機場的時候，她沒有多仔細打量她，這會在老宅了，她下意識就盯著她的臉細細品琢起來。
小姑娘低眉順眼看著她，漂亮的瞳孔像水晶，深邃亮眼。
五官精緻小巧，身子骨也是纖細無骨一樣，確實長得美豔嬌俏，靈動又不卑不亢。
這張臉，這個氣質，難怪她兒子被迷的不行不行。
都會揹著他們都敢偷偷去LA註冊結婚了。
靳母打量的間隙，孟洛檸讓女傭阿姨幫忙去後備箱搬了她特意買的禮物。
從包裝盒拿出那三樣最昂貴的藝術品，輕輕放到靳母面前的沙發上，嗓音清甜，溫乖：“伯母，希望您喜歡。”
靳母低頭看向工整攤開放在沙發上的精美藝術品。
一把質感精美的古扇，一副漂亮的山水畫，還有一支很襯氣質的白玉蘭金鏤髮簪。
這三樣都是她喜歡的。
小姑娘確實對她有心了，靳母漆黑的眼底一下露出了一抹淡淡光色。
孟洛檸見靳母不說話也沒拿這幾樣禮物，下意識以為她不喜歡，彎腰要把禮物放到盒子裡：“伯母，要是不喜歡我可以……”
她可以再去選。
靳母沒說不喜歡，在孟洛檸彎腰收拾禮物的時候，她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聲音徐徐落落：“孟小姐，都和我家沉寒偷偷去註冊結婚了？”
“怎麼還叫我伯母？”
這話說的突然，孟洛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抬起臉有點呆呆看著靳母的臉，還是一旁甜甜笑著的靳語兒朝著孟洛檸眨眼暗示說：“孟姐姐，你該改口了呀！”
孟洛檸懂了，但是真的有點突然。
她以為靳母不會喜歡她的禮物，甚至對她不喜歡？
“媽媽。”孟洛檸鬆開手，微微紅著臉溫順叫人。
靳母眼眸倒是不再和之前那樣冷淡，此時染著一層淡淡的暖色：“你和沉寒的事，我們都知道。”
“你的禮物，我也喜歡。”
靳母邊說邊從她手裡拿走那支白玉蘭金鏤髮簪，放在手心，難得對她笑了一下：“孟小姐，你們現在結婚了，我沒辦法改變。”
“但是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孟洛檸知道。
靳母唇角扯扯，嘆口氣繼續說：“其實在機場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確實不太滿意。”
“因為我擔心你這麼漂亮年輕，熬不住婚姻的漫長蹉跎。”
“後來，我上車後，看到你們抱在一起，他一直在低頭哄你，回想前陣子，他時不時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你多好，你有多可愛，我才恍然發現，我家沉寒對你有多愛，我就算考察你或者挑剔你又如何？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他愛你……所以……你會一輩子守護他是嗎？”
“我家沉寒其實一個人撐著靳氏，獨自前行好多年了，他內心是孤獨的。”
孟洛檸第一次聽到靳母這樣說靳沉寒，內心像被什麼東西刺中了一樣，眼尾一瞬微微泛出一絲絲溼漉。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孤獨，陰鬱，困在上一世的的書房。
後來，他去她的墓碑，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那片滂沱的雨霧裡……
那個背影，冷清，孤鬱。
她幾輩子都忘不了。
“檸檸，我可能不是一個完美的婆婆，但是我會慢慢嘗試，靳家歡迎你。”靳母溫溫的嗓音再度響起時，靳母第一次溫柔拍拍了她肩膀，隨後拿著她的禮物先帶女兒回二樓收拾行李。
孟洛檸站在沙發邊，呆呆目送靳母和靳語兒上樓。
過了幾秒，客廳的冷氣吹來，吹得她耳膜鼓動了下，她才回過神，隨後漂亮的眸一下看向書房方向，紅潤潤的唇輕輕暖暖，放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