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鄭梉的允許後,大帳外左右侍衛不再阻擋。

哨探連忙進入大帳,見到鄭梉後,立刻行禮。

鄭梉看到哨探風塵僕僕,一臉急色,心中也不禁驚訝。

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麼?

自己從升龍出來也沒有多長時間,難不成天塌了!

“發生何事了?不要急,慢慢說來!”

鄭梉雖然驚訝,但是神色依舊處之泰然。

長久處於高位,已經讓鄭梉鍛煉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氣場。

不像後世一些小領導,一點都沉不住氣,遇到一點事情便急的火急火燎的,這樣的心態註定做不成什麼大事。

聽到鄭梉的話後,哨探的稍微頓了頓。

“稟報主上,阮賊舉兵三萬,向湛江出兵,向河清進軍,河清守軍正在固守,請主上決斷!”

“什麼!”

聽到哨探的話,鄭梉更加吃驚,一屁股從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阮福瀾就是一個膽小鬼,懦夫,怎麼可能敢主動挑起戰端!”

也不怪鄭梉吃驚,自從鄭阮分治安南南北方以來,都是鄭氏舉兵進攻阮氏,甚至一度兵臨順化城下。

阮氏都是被動防禦,可從來沒有主動出擊過。

“主上,據密探情報,阮福瀾已經身亡,現在阮賊家主是阮福瀕!”

哨探連忙在旁邊補充。

此時的鄭梉已經冷靜下來,他在大帳內踱步,大腦在飛快的運轉。

“難怪,早就耳聞這阮福瀕心懷大志,要是他掌權,進攻我們的地盤倒是能說的過去。

可是,阮賊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憑藉他們的實力進攻我們,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作死!”

“回稟主上,根據前線傳回來的訊息,阮賊目前也裝備了火槍,人數約為一萬人左右,而且…而且…”

看到哨探支支吾吾,鄭梉當即喝問。

“有什麼話直說,不要結結巴巴的!”

“是,主上,從前線繳獲的阮賊火槍來看,阮賊裝備使用的火槍和我們裝備使用的火槍一樣,應該是同一種型號!”

“什麼!這怎麼可能!”

鄭梉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自己手下人裝備的火槍可是荷蘭人提供的,難不成………

鄭梉的瞳孔猛然收縮。

難不成,荷蘭人吃裡扒外,也給阮氏提供了武器!

懷疑一旦產生,罪名便已經成立。

鄭梉心中越想越感覺有可能。

在結合這段時間布雷迪的變化,鄭梉心中幾乎可以確定了。

“這件事有哪些人知道?”

鄭梉很清楚,現在正在和荷蘭人聯手進攻明國,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忍,都要沉得住氣,絕對不能壞了自己大事。

“回稟主上,知道的人並不多,駐守河清的鄭森將軍已經下令將此訊息封鎖,知道的人並不多!”

鄭梉點了點頭,對於鄭森的做法十分滿意。

“很好,你回去告訴鄭森,他做的很不錯,讓他一定要守住河清,本尊立刻調集援兵前去增援!”

鄭梉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決定。

他的想法就是,面對阮福瀕的進攻,只要能穩住就行,廣西這邊的進攻不能停止。

崇左就在眼前,鄭梉真的捨不得放棄。

錯過了這個機會,之後還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

鄭梉根本就沒有把阮福瀕放在眼裡,和明國相比,阮氏太弱小了。

只要抵擋住阮氏的這波進攻,自己攻下南寧後,騰出手來,收拾阮氏還不是小菜一碟。

哨探聽到鄭梉的命令後,連忙領命而去。

“讓鄭橋來見本尊!”

哨探離開,鄭梉立刻對左右侍衛下令。

鄭梉準備派鄭橋回升龍調集人馬,支援河清。

鄭橋和鄭標是鄭梉最信任的人,同時,鄭梉也讓兩人互相制衡,以保證自己大權在握。

鄭標的兒子鄭林已經手握一萬火槍標,如果讓鄭標回到升龍,要是鄭標有二心,事情就不好辦了。

將兵權放給其他人,他又不放心,畢竟自己現在不在升龍。

所以,鄭橋是最好的人選,對自己還算忠心,又有鄭標制衡,鄭橋不會亂來的。

君王之術向來講究的就是一個制衡,絕對不能出現一家獨大的情況。

鄭橋很快就來到鄭梉面前。

“主上,有何吩咐?”

鄭橋是聰明人,這個時候鄭梉召見他,必有大事。

“阮賊進攻河清!”

鄭梉此話一出,鄭橋也是大驚失色。

“什麼?這阮賊太陰險,趁人之危!主上,河清現在可只有五千人馬,怕是抵擋不住阮賊的進攻啊!”

“本尊知道,但是河清城牆高大,五千又是精兵,阮賊一時半會也破不了。

本尊召你前來,就是想命你速速回升龍,召集何處人馬,馳援河清,務必抵擋住阮賊的進攻!”

鄭橋聽了鄭梉的話後,神情惶恐起來。

“主上,還是請主上回升龍主持大局,這裡交給臣………”

“好了!”

鄭梉並沒有讓鄭橋說完。

攻下南寧這個名留千古的功績,鄭梉是不會放棄的。

“本尊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本尊信任你!”

鄭橋擔心什麼?

鄭梉不在升龍,自己回到升龍,又手握兵權,要是有奸人誣陷,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聽到鄭梉這麼說,鄭橋知道自己沒有其他選擇了。

“臣遵命!”

“目前,五萬大軍在廣西,升龍還有五萬兵力,留下一萬守衛升龍,剩餘四萬人馬由你全權指揮,馳援河清,不得有誤!”

情況危急,鄭橋立刻領命而去。

看著鄭橋離開的背影,鄭梉心中突然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但是,鄭梉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多想,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攻下崇左,拿下南寧,佔領廣西。

“布雷迪,你給本尊等著,我們的賬日後好好算!”

鄭梉並沒有忘記阮氏也有荷蘭火器這一茬。

鄭梉在心裡狠狠的咒罵布雷迪,同時拿起案牘上的筆,快速的在紙上寫著什麼。

一炷香後,鄭梉放下了手中的筆,嘴角露出了陰險的笑容,一看就在憋壞水。

“來人,把這封密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欽州鄭林手中,記住,務必要親自交給鄭林!”

鄭梉的一名親兵立刻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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