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對射（三）
蒼天不負有心人！
只要你肯努力，無論回報有多少，但是多少會有點的。
這就是所謂的，你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給天意。
在孫可寬的一系列強有力的措施之下，叛軍炮軍士兵痛定思痛，發憤圖強，終於有幾十門火炮聽見了響，發射出了炮彈。
不過結果卻很是令人惋惜。
就像所謂的三代人的努力，憑什麼輸給你寒窗十年一樣。
一直密切觀察著叛軍火炮陣地一舉一動的朱慈烺，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叛軍炮兵的動作和目的呢！
在發現叛軍在頂著炮火操縱火炮的時候，朱慈烺就已經意識到，叛軍的火炮要衝著自己開炮了！
所以，朱慈烺立刻率領觀戰的眾人後撤躲避到其他地方。
親衛營炮軍陣地自然是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移動的。
但是，朱慈烺本著以人為本觀點，立刻給方大富下令，讓炮軍陣地的所有人在齊射完第三發炮彈的時候，左右散開，躲避可能到來的叛軍炮彈。
在朱慈烺的心裡，人永遠是比火炮重要的。
火炮沒了還可以再造，朱慈烺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不了現在炮軍陣地的五十門火炮全部被炸燬罷了。
按照朱慈烺的命令，方大富指揮完親衛營炮軍第三次齊射之後，立刻命令所有炮軍左右分散開來，躲避叛軍的炮彈。
親衛營炮軍在平時的演練中，也是預演過和敵人對射過程中，如何躲避敵人炮火的。
所以，方大富一聲令下，炮軍陣地上的炮軍立刻有條不紊的左右分散開來，現場沒有絲毫的混亂。
同時，在躲避的時候，炮兵們還沒有忘記將火炮的炮彈一起搬走。
眾人剛剛分散開來，耳邊便也傳來雜亂的“轟轟轟”的聲音。
叛軍的火炮開火了！
而叛軍火炮開火時的聲音之所以雜亂，還是因為叛軍的火炮比較雜，各種型號的都有造成的。
看到自己的火炮開了火，狗官兵的火炮也沒有了動靜後，孫可寬的內心升起了絲絲希望。
他在心中祈禱著，希望發射出去的炮彈能夠一舉摧毀狗官兵的火炮。
孫可寬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能夠成功的話，自己的這些火炮很難能夠發射第二次。
孫可寬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叛軍的火炮發射過程很繁瑣，兩次發射之間的間隔時間也很長，這次如果不能摧毀親衛營的火炮，自然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炮彈打出去後，孫可寬便立刻緊張的舉起了手中的西洋望遠鏡，朝著炮彈的目標望去。
幻想總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是很殘酷。
這次叛軍成功將炮彈發射出去的火炮有六十多門，可惜這六十多門中，有一半的火炮型號太小，射程不夠。
這些小型火炮的炮彈有的落在了轟塌城牆的廢墟上，有的在距離南陽城城牆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落地滾動，總之沒有起到任何打擊效果。
剩餘的火炮雖然射程夠了，但是就連親衛營的火炮精度都很差，何況是叛軍手中的火炮呢！
不但三十枚的炮彈只有四發落入了親衛營炮軍陣地中，剩餘的炮彈全部都打偏了！
而落入親衛營炮軍陣地的這四枚炮彈，落地後的在親衛營的炮軍陣地飛快的衝擊，但是畢竟都是實心炮彈，和開花彈比起來，造成的破壞很小。
四枚實心炮彈一路衝擊下來後，雖然也撞將五六門親衛營的火炮撞的東倒西歪，但是問題不大。
孫可寬雖然看不到親衛營炮軍陣地的情況，但是當他從望遠鏡中看到只有少數的幾枚炮彈落入自己炮擊的預定方位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敗了！
徹底敗了！
望遠鏡從孫可寬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這一刻，孫可寬的內心是非常絕望和無助的，自己的一生飛快的在自己的腦海中閃過。
此時的孫可寬發現，大哥孫可望竟然佔據了自己這麼多的記憶。
孫可寬覺得，自己這一生，大哥孫可望對自己照顧的太多，而自己回報的太少！
想到孫可望，孫可寬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無神的目光突然變得堅毅起來。
孫可寬知道，這一次不僅戰敗，損兵折將，沒有拿下南陽城，現在還損失了這麼多的火炮。
這個兩個責任如果全部讓孫可望背的話，張獻忠根本不可能輕饒了孫可望。
而自己也必將受到牽連，甚至難逃一死。
孫可寬很清楚，這一百五十多門火炮，可是張獻忠的全部家底，是張獻忠的心頭的寶貝疙瘩。
一路攻城略地，這些火炮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如今火炮盡毀，這個責任必須有人背。
既然自己難逃責任，那不如直接攬下所有責任，幫助自己大哥孫可望減輕責任！
想到此處，孫可寬大聲叫道：“孫萬年，孫萬年，給老子過來！”
一個年齡估摸著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聽到聲音後，連忙跑了過來！
“二叔，你叫我啊！”
孫萬年和孫可望、孫可寬都是同宗族的，孫萬年是孫可望和孫可寬的子侄輩。
孫萬年也被孫可望說說的優厚待遇所吸引，和孫可寬一起加入了張獻忠的創業團隊。
孫萬年一直都是孫可寬的衛兵，孫可寬很信任他。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在軍隊裡，要喊職務！”
孫可寬訓斥著孫萬年。
“知道了，二叔！”
孫萬年老實的回答。
“你現在立刻回大營，找到孫將軍，告訴他，此次炮軍出擊，皆是孫可寬一人擅自所為，與他人無關！”
孫可寬急促的說道！
見到孫可寬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孫萬年重重的點頭：“二叔，放心吧，我這就去！”
說完，孫萬年立刻領命而去，剛轉身跑了兩步後，孫萬年又回過頭來，疑惑的問道：“二叔，那你呢？你幹嘛去？”
聽到孫萬年的話，孫可寬擺了擺手，示意他快快離開，同時說道：“你快去吧，以後一切都聽你大叔的！”
孫萬年不是小孩子，他立刻聽出了孫可寬話裡的意思，眼眶頓時紅了起來，大聲喊到：“二叔………”
孫可寬背對著孫萬年，向火炮陣地走去，同時大聲喝斥道：“快滾！”
孫可寬話音未落，南陽城方向又傳來“轟轟轟”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