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血戰（二）
劉文秀很精明，並不代表李巖是憨逼。
李巖在安排的安排士兵守衛城牆缺口的時候，自然是考慮到叛軍手上火炮的因素的，六百親衛營士兵明確自己防守位置後，並沒有直接堅守在陣地。
李巖讓他們先躲避在兩側城牆後面，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叛軍的二輪炮火轟炸。
同時，叛軍的火炮發射的是實心彈，並不是親衛營火炮發射的開花彈。
實心彈的殺傷力主要是依靠炮彈落地後高速滾動，彈跳來砸傷壓死。
城牆缺口處有很多城牆倒塌後留下的石頭磚塊，這些東西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擋叛軍實心炮彈的滾動和彈跳，讓叛軍火炮大打折扣！
“轟轟轟！”
“轟轟轟！”
………
叛軍的火炮再次開炮。
一枚枚炮彈向著城牆缺口飛射而來！
李巖已經預判了叛軍的預判，所以叛軍的炮擊並沒能給躲在缺口兩側城牆後面的親衛營士兵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就是炮聲有點聒噪！
“他媽的，這群人的炮聲真大，震的老子耳朵疼，他們是想依靠這炮聲震死我們嘛！”
躲在城牆後面的一個親衛營百戶戲謔的說道。
他的話頓時引起了周圍眾人的鬨笑，現場氛圍活躍了不少。
一眾親衛營將士那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大小戰事也參加了不少，本來大家心中也沒多少緊張，再經過這麼一打趣，眾人之間有說有笑，哪裡像是打仗，簡直有點像戰場茶話會！
叛軍的炮擊沒過多久便停了下來！
眾人心裡都清楚，肯定是叛軍火炮發射太多，炮膛需要降溫，或者炮彈已經打完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叛軍炮軍的火炮因為連續發射，炮膛都快紅了，再開炮可能就要炸膛了！
劉文秀只好下令停止炮擊，讓火炮降降溫，這些火炮可都是他的寶貝疙瘩！
“兄弟們，叛軍歇火了，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用這鐵疙瘩招呼我們，我們也不能小氣了，上陣地！”
守衛缺口的千戶長程度大聲說道。
程度也是親衛營的老人了，參加過遼東戰役、岫巖戰役、河南之戰，如今的表面對於他來說只是小場面！
一千親衛營士兵聽到自己千戶的命令後，立刻按照部署到位！
此時，衝鋒的叛軍雖然還在火槍的射程之外，但是已經接近姜武給他們準備的大禮---轟地雷陣地前了！
姜武在南陽城頭，手持千里目緊盯著眼前的情況，同時嘴裡陣陣有詞的唸叨：“二十步、十八步…………三步，一步！來了！”
姜武來了話音還沒有落下，耳邊頓時傳來“轟轟轟”的爆炸聲！
這爆炸聲來的突然，別說衝鋒的叛軍士兵了，就連不知情的親衛營將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弄懵了！
但是，很快親衛營士兵就明白過來，這憑空出現的爆炸他們熟啊！
肯定是轟地雷啊！
衝鋒在前面的百餘叛軍士兵可倒黴了，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弄清楚什麼原因，便踩上的轟地雷送回了老家，橫屍遍野。
相比比被炸掉腿、胳膊，或者被震傷內臟的人來說，直接被炸死也算幸運，這樣反而不用再受肉體上的痛苦。
還有幾十個叛軍士兵被炸傷，他們躺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傷口，痛苦的大叫著。
“啊！痛死了！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呢！”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肚子好痛！快殺了我！殺了我！”
…………
慘絕人寰的痛呼聲不斷的響起！
衝鋒的叛軍士兵，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憑空出現的爆炸，讓他們愣在了原地！
眼睛看到的慘狀，讓他們內心升起了無限的恐懼！
如同很多第一次見識到轟地雷的人一般，不少叛軍士兵直接跪在了地上磕頭！
尤其是一些曾經燒殺搶掠過，雙手沾滿罪惡鮮血的叛軍士兵，他們內心更加恐懼！
他們認為這憑空出現的爆炸是天神發怒，是上天對他罪行的懲罰！
人們對未知事情的恐懼是天生的，而現在這個時代，很多解釋不通的事情，人們都會歸結為鬼神！
劉文秀也發現了這個情況！
劉文秀作為張獻忠創業集團的高層，自然知道的比普通士兵要多很多！
鬼神什麼的，他是不信的，而且他們團隊在創業初期也經常使用一些“鬼神”手段來蠱惑民眾！
劉文秀知道，這爆炸肯定是狗官兵使用了什麼手段，或者是發明了什麼秘密武器！
劉文秀知道，自己清楚沒用，自己手下清楚才行。
如果手下計程車兵，被狗官兵這手段給嚇住了，士氣大減的話，自己肯定會敗的一塌塗地！
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做點什麼了！
“來人，集合親兵隊、督戰隊，隨本將前去督戰！”
在戰場上發生這樣的事情，要再短時間內扭轉局面，唯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殺雞儆猴！
只有揮起屠刀，殺一波人，讓士兵沒有退路才能讓他們戰勝內心的恐懼！
隨後，再許以重賞，一罰一賞的刺激之下，士兵才會拼命！
劉文秀的親兵領命而去，很快就按照劉文秀的要求，集合了自己的親兵和督戰隊，加起來也近千人！
這次劉文秀沒有再耍心眼，親自帶領千餘人來到陣前！
“全軍複誦！”
劉文秀大聲說道。
隨後千餘人齊聲重複劉文秀的話，聲音洪亮，保證戰場上的人都能聽到。
“全軍衝鋒，後退者、滯留不前者殺無赦！”
千餘人把劉文秀的話複述了一遍！
“攻下南陽，劫掠三日，所得之物無需上繳！”
張獻忠手下的部隊，以前獲得的戰利品是需要上繳一半的！
“第一個攻入南陽城者，賞萬斤，升五級！”
在千人的齊聲複述之下，每一個叛軍士兵都聽到了劉文秀的話！
但是，一眾叛軍依然反映不大！
劉文秀見此，直接揮動手中的佩刀砍掉了一個跪在地上計程車兵腦袋！
“殺滯留不前者一人！”
又是千人複述！
“殺滯留不前者十人！”
………
“殺滯留不前者一百二十人！”
劉文秀帶著親兵一路砍殺過來。
叛軍士兵此時也有些醒悟，同時聽著被砍殺的人數不斷的增長，他們終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