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因為王飛從廈門出發前往大琉球,連朱慈烺都不知道,鄭芝龍更不可能瞭解。

可是這冉靜淳竟然能夠準確的找到他。

莫非這冉靜淳會未卜先知不成。

這不科學啊!

王飛目光炯炯的盯著冉靜淳,王飛看到,冉靜淳的臉上有著與其年齡不符的老練和成熟。

上一個給王飛這種感覺的還是上一個。

聽到王飛的話,感覺到王飛投來的眼神,冉靜淳不禁啞然一笑。

“王大人,學生哪裡會什麼未卜先知啊!”

聽到冉靜淳的自稱,王飛不禁又對冉靜淳多了一點好奇。

在大明能夠自稱學生的,至少是獲得秀才以上功名的。

也許很多人會感覺不過是個秀才而已,但是秀才在明朝也是極為不易的。

縣試為童生,府試為秀才,府那可是相當於如今的地級市。

而秀才至少要在府試中取得名次,難度可想而知。

王飛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對於讀書人還是非常尊重的。

冉靜淳頓了頓繼續說道。

“不瞞王大人,這片村落裡的男人都被逼在蠻夷人的碼頭搬卸貨物。蠻夷人給的工錢很少,但是卻不能不去,因為不去蠻夷便會抓人、殺人!

去搬卸貨物,一不小心就會捱打,所以這裡人對紅毛鬼恨之入骨,渴望王師久矣!

學生奉鄭大人之命,來到大琉球負責打探訊息。

為了能夠進入熱蘭遮城,學生只好也前往碼頭搬卸貨物。”

聽到這裡,王飛對冉靜淳不禁又敬佩了幾分。

難怪冉靜淳看上去皮糙肉厚,渾身肌肉,沒有半點讀書人的弱不禁風。

好傢伙,原來都是練出來的。

古語有云,雙手無縛雞之力。

說的就是讀書人,而且這個時代的讀書人大都自視清高,根本不屑於從事勞動生產,認為這有損了他們身份。

而冉靜淳已有功名在身,尚能做到如此,自然讓人心生敬佩。

冉靜淳苦笑一聲。

“在碼頭混久了,承蒙碼頭的兄弟厚愛,成立了一個復興堂,推選學生為堂主。復興堂的職責便是團結在一起,想辦法是幫助那些被蠻夷傷害的鄉親們,以及給蠻夷人下絆子。讓那些蠻夷人不敢小覷我等大明子民!

同時,也會在暗中收集一些關於蠻夷的情報,然後將這些情報傳遞迴鄭大人手中,幫助朝廷瞭解大琉球的情況,以便於朝廷王師光復大琉球。”

說到這裡,冉靜淳不禁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眼睛裡滿是期待和憤怒。

憤怒必然是因為紅毛蠻夷的壓迫剝削。

期待必然是翹首以盼朝廷人馬來趕走這些紅毛蠻夷。

“兄弟,這一天不遠了!”

王飛也被冉靜淳的情緒所感染,用手用力的拍了拍冉靜淳的肩膀。

冉靜淳聽到王飛的話後,整理了一下情緒,隨後面帶笑容的說道。

“學生失態了!”

王飛擺手示意無礙。

“不瞞王大人,前段時間,學生收到鄭總兵來信,信中,鄭總兵說近期會有朝廷精英密探前來與學生匯合,讓學生全力協助。

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學生激動的一夜未眠。

學生知道,朝廷如果派人來大琉球,必定是為後面的收復大琉球做準備的。

大琉球的百姓盼望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在那之後,學生便叮囑復興堂的兄弟們,要注意碼頭上來的船和人。

因為大陸來人必定是透過船隻,只要盯緊碼頭即可。

這一等就有些時日,但是堂裡的弟兄們都沒有鬆懈。

今天下工之後,阿榮,就是剛剛給你們引路的小兄弟,立刻來和我說,他發現今日碼頭上有三艘船有情況。”

“阿榮是怎麼發現的?”

王飛打斷了冉靜淳的話。

因為,在王飛看來,他們已經隱匿的很好了,沒有理由就被這個阿榮一眼發現。

太打擊人了。

怎麼說自己也是大明頂尖情報機構的頂尖密探,就這樣被一眼看出來,讓王飛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冉靜淳自然也瞭解一些王飛的心思,打著哈哈。

“王大人,阿榮也就是運氣好。”

“無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技不如人就是好好學習,這沒什麼丟人的,我王飛還是願意正面面對的。”

王飛擺手打斷了冉靜淳寬慰的話。

王飛出身低微,雖然現在身居高位,但是初心未變。

冉靜淳對王飛的印象也不禁好了許多。

如今能夠實事求是的官員不多了。

大小官員都是要面子,講排場,喜奉承,哪有幾個是真正幹事業,辦實事的。

“王大人格局氣量,學生佩服。”

“其實,阿榮在卸貨的時候,發現王大人的三艘船上的商人,心思完全不在走私上,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船。阿榮便感覺不正常。

加上貨物解除安裝完成之後,阿榮感覺到你們藏身的船,吃水比其他船要深一點。

而船上的貨物已經清空,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就是船裡有暗倉。”

得知原因後,王飛也不得不服。

好強的敏感,好細的觀察。

同時,大明特情科的密探也要好好培訓培訓了。

“阿榮發現這個情況之後,學生就想,既然有暗倉,那暗倉中肯定有東西,於是讓阿榮去碼頭盯著,隨後就發現你們三人。

阿榮見你們也是大明人,來大琉球可能是鄭總兵所說的密探,所以便準備把你帶回來問話。

後面的事情你們也就知道了。”

冉靜淳將發生的一切緩緩到來。

王飛聽後連連點頭。

王飛不得不服,他也是搞密探的工作的。

自己的偽裝被別人看破,這就說明自己是技不如人。

這個阿榮看來是個人才,王飛心裡打起了小算盤,有機會要把這個阿榮給挖過來。

王飛向冉靜淳拱了拱手。

“兄弟,受教了!”

冉靜淳自然也不會接受,連忙回禮。

“王大人抬舉了,我們只不過是常年在碼頭工作,和船打交道,所謂熟能生巧,和王大人你們這些專業的人才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冉靜淳說的也都是心裡話。

王飛沒有再糾纏此事,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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