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範復粹
今天是除夕，從現代穿越而來的朱慈烺本來對自己在大明過除夕和春節還是蠻期待的！
可是當真的過除夕和春節的時候，朱慈烺又覺得無味了，因為皇家過春節禮節儀式甚是繁瑣。
所有的禮儀程式，朱慈烺都全程聽禮部官員的指引，像個提線木偶一般，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除夕和大年初一就這樣過去了！
崇禎十四年正月初二，朱慈烺帶上王厚和一眾護衛便出宮而去！
朱慈烺這兩天考慮了一下，他準備過完正月十五之後，便領兵北上，準備參加松錦戰役，朱慈烺清楚的知道，松錦戰役，大明絕對不能敗！
所以，他準備利用這幾天拜訪一下大明朝朝堂幾個重要的大臣。
朱慈烺去拜訪的第一個大臣就是大明內閣首輔範復粹。
一行人來到範府後，朱慈烺等人自報身份，嚇得範府的奴僕一陣哆嗦，連滾帶爬的去稟報範復粹。
朱慈烺打量了一番範府，大門上朱漆已經有些脫落，整個宅院雖然佔地面積不小，但是結合範復粹這個大明首輔的身份來看，也絕對不算大。抄了不少大臣的家，朱慈烺反而覺得範復粹的宅院多少有點寒酸！
沒多時，範復粹便領著自己的兒孫到範府大門迎接朱慈烺。
“老臣不知殿下光臨鄙舍，禮數不周，還請太子殿下恕罪！”範復粹帶著家人一邊行禮一邊朗聲道。
朱慈烺再次打量起眼前這個六十一歲的大明首輔，說實話，朱慈烺知道範復粹的能力最多隻能算中等偏上，可是朱慈烺實在是沒辦法，只能矮個子裡挑大個了，畢竟範復粹在崇禎朝的眾多首輔裡還算不錯的，至少他對明朝忠心，能夠廉潔奉公！
朱慈烺收回了自己的心思，連忙扶起範復粹：“閣老，本宮今天只是來給你拜年，沒有尊卑，只有長幼，閣老千萬不要客氣了！”
範復粹也沒有客氣，見過禮後便引著朱慈烺向院內走去！
雙方入座後，互相道了新年祝福，朱慈烺便讓王厚退下了！
範復粹見狀馬上明白，朱慈烺有事和他談，便帶著朱慈烺來到了書房，讓人沏茶，並讓自己的兒子範有賢守在門口，任何人不準靠近！
“殿下，有何事吩咐老夫，還請直言！”範復粹開門見山的說。
朱慈烺也並未拐彎抹角，直接發問：“閣老，你如何看待如今朝局，也請閣老直抒胸臆，莫要遮遮掩掩！”
雙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範復粹也不打算遮掩，直接放開了說。
“時局艱難，貪墨成風，營黨結私，打壓異己，庸臣遍佈，能吏少有，長久以往，禮樂崩壞！”範復粹有點憤慨的說。
朱慈烺只是聽著，範復粹這簡單的三十二字，卻很全面的覆蓋了大明朝堂的基本情況！
“閣老，認為當今應如何應對？”朱慈烺繼續發問。
“外抗建奴，內平寇匪，肅清朝政，丈量土地，改革稅制，重視格物，民心大安，天下太平！”範復粹仍然是用三十二個字回答了朱慈烺。
朱慈烺聽了範復粹的回答，心中很是滿意，他突然覺得範復粹也是有點本事的。
“閣老，可願助我！”朱慈烺誠懇的說。
他即將率軍遠征，如果朝中大臣在其離開京城後胡作非為，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朱慈烺需要內閣首輔大臣範復粹的支援！
範復粹這次沒有回答朱慈烺，而是神情緊張的盯著朱慈看。
幾息後，範復粹沉聲道：“還請殿下明示？”
其實，範復粹剛剛心中是在思索朱慈烺是不是要逼宮篡位！這一瞬間，範復粹在糾結，他覺得朱慈烺有大能，如果朱慈烺是當朝皇帝，定然要比崇禎強，可是崇禎待自己不薄，自己怎麼能行不忠不義之事呢！
所以範復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試探問道。
朱慈烺哪裡知道，範復粹心裡戲那麼多。
他並沒有多想，直接說道：“閣老，不瞞你說，遼西年後怕有大戰，此戰將決定我大明的氣運！”
範復粹作為內閣首輔，他當然對時局是有了解的，他也覺得年後遼西必有一戰，但是範復粹卻不擔心，因為他認為洪承疇也有將帥之才，麾下又有曹變蛟、吳三桂、楊國柱、王廷臣等眾多將領和大明朝十三萬精銳邊軍，對付建奴應該沒有問題的。
範復粹見朱慈烺不是要行謀逆之事，心情也放鬆起來。
“殿下，臣略有耳聞，但是臣認為洪承疇總督對付建奴應該沒有問題！”範復粹如實說道。
朱慈烺搖了搖頭，嘆息道：“閣老依照本宮來看，此戰我大明凶多吉少啊！”
朱慈烺沒等範復粹發問，直接繼續說下去：“理由有三，其一，雖然大明號稱有邊軍十三萬人，但本宮估計能戰之兵不過十萬，和建奴相比，人數上並沒有任何優勢！而且建奴士兵比我大明士兵作戰勇猛，尤其是騎兵，更是遠遠強於我朝！其二，遼西距離建奴大本營較近，後勤補給方便，可能會和我大明打持久戰，而我大明補給線較長，而且現在財政緊張，必然耗不起！依照父皇的性格，加上財政困難，必然催戰，催戰必敗！其三，雖然現在在寧遠有我朝八位總兵率領十餘萬人馬，但是，八位總兵只怕心不齊呀，互相爭鬥，缺少團結，如何能勝！”
朱慈烺的三點理由，徹底聽傻了範復粹，他雖然是個文臣，不懂兵事。但朱慈烺並未和他講軍事戰略，而是從局面分析，範復粹自然是聽的懂的。
範復粹不僅聽懂了，以他為官多年的經驗，他覺得朱慈烺說的都很對！
範復粹眼神中充滿了失落、悲傷、遺憾等情緒。
“我大明難道真的沒希望了麼？”範復粹喃喃自語，聲音中有無盡的落寞！
“有！本宮不會，也不允許我大明敗！”朱慈烺用力的將拳頭砸向桌面“閣老，請你務必助我！本宮求你了！”
朱慈烺的話把範復粹從低落的情緒中拖了出來！
“殿下說的對，我大明不能敗，也不會敗！”範復粹也情緒激昂的說。
範復粹進入官場以來，直至任內閣首輔，可以說都是崇禎一手提拔的，加上天地君師親的文化薰陶教育，所以範復粹對大明，對崇禎還是很忠心，他不希望大明亡！
“殿下，老臣該如何助你！”範復粹急切的問。
朱慈烺下面說的話，卻讓範復粹感到震驚！
“本宮欲親率親衛軍北上痛擊建奴！”朱慈烺話音剛落！
“萬萬不可呀，殿下！土木堡之變猶如昨日，殿下，不可再犯此類過錯呀！”範復粹立刻反對！
朱慈烺清了清嗓子，安撫範復粹說道：“閣老莫急，本宮自有本宮的考慮！閣老聽我慢慢講來！”
之後，朱慈烺利用三寸不爛之舌加上太祖皇帝、成祖皇帝皇帝託夢，還有後世傳銷話語技巧，總之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最後終於說服了範復粹！
“既然殿下如此有把握，為了大明，為了天下百姓，老臣一定助你，讓你帶兵出征，老臣在朝中也有一些朋友，他們的工作就由老臣來做！”範復粹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殿下，老人還有一個私人請求，太子殿下都親自帶軍出征了，可惜老臣老了，不能隨殿下馳騁沙場，但是臣長子長孫範能仁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從小便喜歡舞刀弄槍，也有一身蠻力，希望殿下能讓他加入你的親衛軍，讓他隨你出征，為國盡忠！”
朱慈烺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閣老，你的請求。本宮同意了！好男兒當馬上取功名，為國征戰四方！明天，你就讓範能仁去親衛軍找孫傳庭報道吧！以後就讓他做我的親兵吧！”
範復粹自然一番感謝！
其實，範復粹願意把範能仁送去親衛軍，一方面是因為範能仁已經和他嚷嚷好多次，要去參軍。另一方面，範復粹有自己的考慮，他個人覺得，朱慈烺以後必能成就一番事業，加上又是太子，讓自己孫子跟他混，也能搏個功名！
徵得範復粹和範復粹身後力量的支援後，朱慈烺認為自己率軍出征的阻力應該小了許多！
朱慈烺又看向範復粹說：“閣老，如若他日，本宮率軍出征，這朝堂還是要依仗於你！”
範復粹自然滿口應承！
“閣老，你覺得成國公朱純臣如何？”朱慈烺突然問道。
範復粹一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說道：“殿下，成國公一脈相承，是我大明…”
“好了，閣老，還請你說點有用的吧！”朱慈烺不耐煩的打斷範復粹。
範復粹這次自然懂了朱慈烺的意思，隨即說：“殿下，成國公不可用，據臣所知，成國公朱純臣自從崇禎九年總領京營以來，和兵部互相勾結，不僅倒賣京營軍械物資，還吃空餉，插手鐵礦‘、錢莊等生意！’”
朱慈烺點點頭，又問道：“閣老，本宮欲動成國公，你看如何？”
“萬萬不可！”範復粹急忙阻止“殿下，如你所說，東北戰事將起，朝堂現在需要穩定，成國公執掌京營多年，在軍中影響力甚大，若貿然動他，恐引起兵禍！”
朱慈烺點了點頭，請求道：“閣老，待本宮離開京城後，還請你多多鉗制成國公等人，莫讓他們亂來，待本宮凱旋歸來，必然要他性命！”
範復粹感受到朱慈烺身上散發的殺意，內心也是一震，然後滿口答應！！
二人又針對朝中一些事情交換了意見，直至午時，朱慈烺才離開範府，朝著下一個目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