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朝堂混戰
這個時候，其他的大臣也都明白過來了。
崇禎皇帝表面上要堅持祖制，其實真實目的是為了廢祖制啊。
摸清崇禎皇帝真實目的的大臣們心中唏噓不已。
無論是按照崇禎皇帝表面意思堅持祖制，還是按照其真實目的廢除祖制，受傷的都是他們啊。
堅持祖制，貪汙受賄六十兩白銀就要被剝皮填草，這些大臣捫心自問，要是嚴格較真起來後他們誰都逃不過祖制的制裁。
可是，如果廢除祖制，他們以後就少了一把制約皇權的利器，君權將會被大大的加強，大臣以後的面臨的局面將會更加的被動。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這一刀怕是躲不過去了。
可是少了制約皇權的手段和小命比起來，顯然還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所以，一些聰明的大臣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和取捨。
“趙愛卿的話，朕雖然很贊同，但是祖制依然是祖制，祖制不可違是眾愛卿所堅持的，朕也不可擅自違背啊！”
崇禎看上去一臉無奈，他的話傳到一眾大臣的耳朵裡，顯得有點刺耳。
聽起來真他麼的刺耳。
崇禎如果不是皇帝的，他說這麼欠揍的話，肯定會被大家痛扁一頓的。
簡直就是不要臉。
“所以，朕認為這祖制還是要維護的，而且所有的祖制都要一視同仁的維護。
光愛卿，你覺得朕這麼做是否正確啊？”
崇禎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光時亨。
光時亨心中叫苦連連，這崇禎皇帝是要把自己玩死啊。
隨著崇禎的話說出口，一眾大臣也紛紛將目光投向光時亨，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那光時亨肯定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面對崇禎的詢問，光時亨的腦門上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光時亨很清楚，如果自己繼續堅持說堅持祖制，那即使崇禎皇帝不拿自己第一個開刀，這全天下的官員也能把自己罵死。
但是如果自己不堅持，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好毒的計策。
光時亨心中一片死灰，他隱隱的感覺到，無論自己怎麼說，這次恐怕都要在劫難逃了。
如果是這樣結果的話，自己怎麼選擇根本就不重要了。
那不如堅持到底，心一狠，死了也要留個好名聲。
想到這兒，光時亨心一狠，直接說道：“陛下，臣以為祖制要堅持，但不可全堅持，言官風聞奏事這一條必須要堅持，不然這朝堂之上無人敢發聲，朝局定然黑暗腐敗。而貪汙受賄六十兩就要剝皮填草太過於兇殘，臣以為應當廢棄。”
光時亨說完之後，依舊將頭埋在地上。
崇禎聽了光時亨的話後，徹底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不要臉還真能天下無敵。
這個光時亨真的是一點逼臉都不要了。
一眾大臣聽了之後，也都覺得光時亨在異想天開。
以前皇帝不提還好，大家心裡有數，貪汙受賄六十兩剝皮填草這件事沒人提起，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這次崇禎皇帝明顯就是在利用這一條逼大臣們就範，光時亨還這麼說，就顯得有些幼稚了。
“陛下，臣以為光大人說的不對！既然都是祖制，理性一併堅持，剝皮填草雖然兇殘，但是卻可以有效的遏制官員貪腐，實乃利國利民之良策。”
沒等崇禎說話，戶部尚書李侍問就出聲說道。
李侍問一直都被朝中大臣認為是太子黨，所以他說這個話，朝中大臣並不意外。
但是，李侍問說這個話其實內心並沒有任何私心雜念。
只是單純的從戶部尚書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認為這條祖制挺好。
李侍問的話讓崇禎很滿意，這朝中大臣現在終於有點眼力勁了。
“李愛卿說的不無道理，其他愛卿怎麼看呢？”
既然有大臣和自己一條心了，那事情就好辦了，讓大臣自己爭吵去，自己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崇禎此話一出，大臣中立刻出現了兩種聲音。
一種是支援光時亨的，這部分人大都是言官，或者是一些屁股不乾淨的人，支援光時亨無非就是為了保住言官風聞奏事的權利，同時保護自己的安全。
另外一批人自然都是支援李侍問的，這些大臣都是屬於實幹派，要麼對言官風聞奏事早就不爽了，要麼就是曾經被言官罵過或者誣陷過。
之前，礙於祖制，這些大臣只能忍氣吞聲，不敢發作，不敢輕易的惹言官這個群體。
畢竟，言官都是如同瘋狗一般，想罵誰就罵誰，無憑無據依舊罵。
本著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態，都不願意招惹言官。
可是今非昔比，崇禎皇帝今天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要利用祖制對言官開刀，這樣絕佳的報仇機會怎麼能夠錯過呢。
一時間，朝堂之上亂作一團，大臣們吵的不可開交。
明朝的大臣們在朝會大殿上打架是有悠久傳統的，並不少見。
於是乎，兩派人馬吵著吵著，便動起手來。
要是換做以前，崇禎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出言制止的，可是今天崇禎準備看會戲。
讓這些大臣先打一會，打的越激烈越好。
崇禎眯著眼睛，坐視不管。
朱慈烺也一臉平靜的看著大殿的亂象。
內閣首輔林欲楫作為百官之首，自然沒人對他動手，他也低頭不語。
林欲楫心裡很清楚，今天這祖制怕是要廢除了。
朝堂上的打鬥很激烈，很多大臣糾纏廝打在一起，這個時候也不說什麼禮義廉恥，也不要什麼形象了。
你給我一拳，我踹你一臉，你抓我臉，我撤你頭髮。
還有不講武德的，兩個人圍攻一個的。
一眾朝廷命官，當眾廝打，到底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崩壞？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幾十息之後，場面依舊混亂不堪，大臣們還是打的難分難捨。
一些年齡大點的大臣明顯體力不支，林欲楫看到這個景象後，擔心會鬧出人命，連忙行禮說道。
“臣請陛下制止這些胡作非為的臣子！”
林欲楫說完之後，跪地向崇禎行大禮。
看到林欲楫這般，加上崇禎也覺得差不多了，便給王承恩使了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