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慈烺讓人要宰了自己,鄭柞當時就坐不住了。

本來想以鄭信的身份矇混過關,沒想到卻被朱慈烺一眼看透。

不承認,那就去死。

這誰受得了。

這種情況下,鄭柞根本沒有辦法繼續隱瞞身份,只能承認。

聽到鄭柞的話,朱慈烺揮手示意。

楊天等人自然明白,放開鄭柞後退下。

朱慈烺對於鄭柞為什麼要裝作鄭信,以及到底有沒有鄭信這件事並不感興趣。

畢竟豪門恩怨秘密多,誰知道鄭氏內部又有什麼秘密,才讓鄭柞以鄭信的身份面向世人呢。

“殿下,小臣鄭柞,鄭梉之子,小臣之所以謊稱鄭信,是按照家父之要求,家父為了保護小臣,故以鄭信之身份生活。”

朱慈烺不想知道,鄭柞卻自報家門。

雖然鄭柞解釋了,但是都不重要了。

畢竟,無論是鄭柞還是鄭信,馬上都會變成死人。

“嗯!既然鄭氏要投降,可有投降的誠意啊?”

朱慈烺面無表情。

鄭柞懵逼了。

投降的誠意?

自己不是已經無條件投降,並開啟城門迎接明軍進城了麼?

還要什麼誠意!

鄭柞之所以選擇投降,一方面是為了自己小命,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鄭氏,儲存實力。

按照以往的歷史,鄭柞認為,明軍根本不可能長久的佔領升龍。

明國人的仁義禮德也不允許明軍這麼做。

所以,鄭柞認為,只要自己能保留好鄭氏的實力。

明軍撤退升龍之日,又是鄭氏崛起之時。

看到鄭柞一臉懵逼的樣子,朱慈烺有些不高興了。

不上路子啊,非要自己挑明嘛!

行吧,挑明就挑明吧,反正也沒啥見不得人的。

“我大軍千里迢迢來到這升龍,鄭家都不出點茶水錢麼?”

朱慈烺身為大明當朝皇太子,臉皮那不是一般的厚。

聽到朱慈烺的話,鄭柞懵逼了。

在場的眾人都懵逼了。

什麼情況?

殿下這是在敲詐嘛!

明明可以白搶,為什麼還要多費口舌的敲詐!

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啊!”

鄭柞驚呼一聲,但是他很快就想明白過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殿下,小臣明白,小臣願意獻上白銀十萬兩,以慰勞天朝將士!”

十萬兩?看不起誰呢?打發叫花子啊!

朱慈烺沒有說話。

現場陷入了沉默。

鄭柞偷偷觀察朱慈烺的臉色,發現情況不對。

“殿下,小臣願意獻出白銀五十萬兩!”

鄭柞立刻見機行事,連忙追加銀兩。

回應鄭柞的依舊是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升龍。

“一百萬兩!”

沒有人說話。

鄭柞一咬牙一跺腳。

“殿下,二百萬兩,這是我們鄭家的全部家產了!”

鄭柞心裡在滴血。

“楊天,帶下去,使用大記憶恢復術,讓鄭柞好好回想一下,鄭家到底有多少家產!”

楊天應命而去。

“殿下!殿下!小臣說的全部是實話呀!”

鄭柞慌張辯解,但是依舊沒有改變說法。

朱慈烺之所以來這麼一招,就是想從鄭柞口中探探口風。

根據心理學來講,一個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最多願意拿出五分之一的財產保命。

這就是為什麼人們經常說,把錢看得比命還重要。

鄭柞自己說二百萬兩,那鄭家至少有一千萬兩以上的財產。

心裡大概有個數,做事情才能做到心中有數。

朱慈烺並沒有理睬鄭柞的辯解,鄭柞很快就被楊天帶了下去。

“馬震清,帶人去先把鄭家給抄了。”

狡兔三窟,像鄭梉這樣,連兒子的身份都要編造的人,自然不可能就一處府宅,銀子也不可能都放在一起的。

這就是為什麼可以明明透過抄家解決問題,朱慈烺偏偏要探探鄭柞口風的原因。

馬震清領命而去。

升龍城基本上已經穩定,鄭氏也在掌控之中。

親衛營每百戶為一隊,近百個巡邏隊在升龍城中各處巡邏,維護城內秩序。

在親衛營的嚴密巡防之下,升龍城並沒有出現什麼亂子,一切都很穩定。

城中的百姓也沒有什麼要反抗的意思,也在靜坐觀變。

畢竟對於百姓來說,他們只是換了一個收稅的人而已。

如果新來的掌權者比鄭氏要好上很多,自己為什麼還要反抗呢。

這個時候的民族意識並沒有形成。

“黎維祺在哪裡?”

鄭柞被帶下去之後,朱慈烺問向李定國。

“回稟殿下,黎維祺在黎朝皇宮,臣已經將黎朝皇宮嚴密保護起來了,不準任何人擅入作亂。”

李定國考慮的還是很周到的。

無論怎麼說,黎氏才是安南的正統統治者,傳至黎維祺已經第十八代國君,在安南根深蒂固。

鄭氏已經掌握大權,依舊不敢頂替黎氏,成為安南新國主,自然也是顧忌黎氏的影響力。

對於鄭氏,朱慈烺可以隨便處置,任意屠戮,畢竟鄭氏權力再大,也只是安南的臣子。

和黎維祺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黎維祺雖然身處皇宮,但是升龍城如此震天的槍炮聲,自然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

經過打探得知是明軍在攻城的時候,黎維祺內心那是既激動又緊張。

激動的是,黎維祺覺得自己報仇的時機要來了,大仇終得報,自然激動。

害怕的是,黎維祺擔心,明軍還沒攻進升龍,鄭柞就派人把自己滅了。

至於明軍會不會戰敗,黎維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這種即緊張又激動的心情,讓人十分的難受。

黎維祺的兒子,也就是現任黎朝國君黎維佑在聽到槍炮聲後,第一時間也來到了黎維祺面前。

“父親,父親,明軍打來了,我們該怎麼辦?”

黎維祺雖然退位,但是也是被鄭梉逼迫的,所以他在黎朝的權威還是有的。

“莫要亂了陣腳。這宮中可有信得過之人?”

“父親,親衛隊數百人尚可信!”

“讓親衛隊立刻嚴守宮門,任何人不準進出!”

黎維佑連忙點頭。

“父親,你是擔心………”

黎維祺一把捂住了黎維佑的嘴巴。

“噓!小心隔牆有耳!”

黎維祺用耳語輕聲說道。

黎維佑狠狠的點頭,隨後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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