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見李夫人這模樣,就知道她是想到了。

“不過,李公子的健康,就是他們更大的籌碼,男女之情,等說破真實目的,誰能保證李公子不會憤然離去呢?”

“誰又能保證,即便李公子願意,李城使寧可把兒子鎖家裡,也不同意呢?”

“唯有李公子的健康,握在他們手裡,為人父母,短短几個時辰的疼痛,就足讓李夫人關心則亂,六神無主,更何況,時不時發作,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時間長。”

李夫人在顏如玉的講述中眼前發黑,腿有些發軟,身子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這才多久時間,她就受不住,看到兒子生不如死,她恨不能以身相待,那個時候就是讓她割自已幾塊肉她也毫不猶豫。

更何況,只是讓丈夫給對方“幫忙”。

她會因為大義,因為官位職責,不去顧及兒子的生死,任由兒子生生疼死嗎?

李夫人覺得,她不能。

她做不到。

那結果是什麼?就是兒子被人拿捏住,要生便生,要死便死,而丈夫也因此被人牽制住,他們一家人再永無寧日。

思及此,李夫人如何能不後怕?

她稍稍回神,又趕緊站起來:“王妃,那我兒現在……”

霍長鶴道:“王妃昨晚一夜未睡,就在城外莊園,李公子曾去過的地方,搗毀山莊,找到解藥,方才給李公子吃下的就是。”

李夫人心頭登時一鬆,跪下就要行大禮。

“王妃救的不是我兒一人,而是我們全家!”

話音落,李銘誠也被人抬了來。

他救火時傷到腿,包紮,上藥,藥中又有止痛讓人昏睡成份,這會兒才清醒,聞聽王爺王妃在這裡,趕緊命人抬他過來。

“夫人說得極是,王爺,王妃,受下官……”

他掙扎著想起,被霍長鶴按住,顏如玉也扶起李夫人。

“二位不必如此,”霍長鶴道,“本王流放至此,以後就長住幽城,李城使身為副城使,關乎一城百姓安危,本王豈有不管之理?”

李銘誠深感慚愧,這些年和沈懷信明爭暗鬥,一直處於下風,覺得鬱郁不得志,現在想來,身為護城軍,最基本的職責可不就是護衛一城百姓。

可笑他一直想著爭鬥,想權勢,卻忘記最基本的。

“王爺所言,讓下官慚愧,下官以後定當盡忠職守,絕不懈怠。”

霍長鶴拍拍他肩膀,盡在不言中。

顏如玉道:“李公子這次痛得狠,難免要休養,多吃些清淡的,養神安眠為上。”

顏如玉思索一下,拿出兩枚紅果子:“這個給夫人,稍後本王妃會派人送一桶水來,用桶中水,把此果切片煮湯,一日三次,讓李公子服下。”

“是,多謝王妃,”李夫人趕緊雙手接過。

果色紅潤,飽滿緊實,香氣撲鼻,聞著就是好吃的果子。

李夫人納悶,這寒冬臘月的,是什麼果子在這個時候成熟,如此鮮豔清香?

從來沒見過。

事情交待完畢,顏如玉也確實疲倦,告辭離開。

回到家裡,泡個熱水澡,倒頭睡去。

……

蓉娘子滾下山坡。

山坡上有厚厚的積雪不假,雖遮住那些尖銳石頭,但不代表石頭就不在了,她身上被磕出不少傷,衣服早爛得不成樣子。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出聲,盡力縮緊身子,被山石護住,屏住呼吸。

不遠處,山坡上,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這邊沒有!”

“這邊也沒有!”

“真是怪事,方才還瞧著是往這邊來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向光看著山坡上滾過的痕跡,嘴角微翹,往下看著大聲道:“不會從這裡滾下去了吧?”

下面蓉娘子縮得更緊,死死咬住牙關。

這些人從山莊出來,一路追殺她到現,她本就身受得傷,失血過多,好不容易回到山莊,還沒顧上休息,又被迫折騰。

這一通下來,早已經精疲力盡,就還剩一口氣撐著。

斷臂傷口又裂開,血早就浸透紗布,小腿上還被箭劃開一道血口子,幸虧當時她躲得快,沒有射中,否則,她壓根就跑不到這裡來。

儘管如此,傷口血肉翻卷,痛得厲害,她全身都在發抖。

心裡暗暗祈求,向光可別下來。

此時有人道:“不能吧?這裡這麼陡,滾下去還不摔死了?”

向光回答:“說得也是,走,去別處找找。”

蓉娘子輕吐一口氣,但仍舊沒敢動地方。

等了一會兒,腳步聲輕輕從上面傳來,還是那幾個人的說話聲。

“我說沒有吧?要有早現身了。”

“許是我多疑了,”向光往下扔顆石子,“走,去別處!”

這回腳步聲匆忙,又等一刻鐘,再無人回來,蓉娘子才悄悄出來,看看左右無人,強撐著往前走去。

雪樹上的向光看著她的背影,無聲冷知——王妃說得沒錯,這個女人又狠又能忍,還狡詐多疑,不做點戲,還真騙不住她。

他帶人回去覆命,後事盯著蓉娘子的事,就交給暗衛。

……

隱秘山宅中,屋內溫暖如春,墨先生穿著一件墨色絲質袍, 帶子鬆鬆系在腰間,露出白潤胸口和平直鎖骨。

他一手執著酒杯,慢慢品嚐,紅泥小火壺裡炭燒得更旺,酒壺在上面冒著熱氣,酒香四溢。

窗外寒氣襲人,呵氣成冰,不遠處的樹上冰霜晶瑩剔透。

他最喜歡這種極端的天氣,如果再有幾個馬上要凍餓而死,苦苦掙扎的人就更好了。

看著別人生死不能,他在屋裡舒適自在,沒什麼比這個更讓他心滿意足。

飲下一杯酒,渾身發暖。

正要舒服的喟嘆一聲,外面小童匆忙到門口,躬身道:“先生,蓉娘子回來了。”

墨先生眉心微蹙:“她回來做什麼?沒召她,她也沒有提前來信,私自回來,可是重罪。”

小童頭垂得更低:“先生,她受了重傷,一到門口就暈了。”

墨先生沉默一瞬:“現在人在何處?”

“就在偏室養傷處。”

墨先生起身,也沒換衣服,從旁邊大椅子上扯下墨狐大氅披在身上。

“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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