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玥停住了動作,儘管她此時累的不輕,心中卻大為快意:到底還是救下來了。

阿婆剛剛醒轉,神情恍惚,卻一把捉住時玥的衣衫,說出的話不成句子:“到,到了。回……回去……”

“阿婆,彆著急,您感覺如何?”

九娘見時玥已經累極,急忙上前一步扶住阿婆,溫聲詢問,“您要去哪兒?”

“燕……”

“什麼?”

“燕,府。”

“可是燕太師的府邸?”

“是……”阿婆被九娘扶著坐起身來,“快,四娘子……咳咳!”

四娘子,燕於回?

周無患與時玥對上了眼神:巧了,他二人剛和燕于飛分開不久。

“阿婆,您先別急,晚輩與燕五郎相熟。您是四娘子的什麼人?”

周無患將毯子披在阿婆身上,自已披上了入水前脫去的外衫。

“婢子姓麥,是四娘子的乳母……咳咳……”

麥姑又是一陣咳嗽。

時玥一呆,沒想到她竟是燕四孃的乳母。此時她一頭白髮,面容憔悴,看上去還以為是個老態龍鍾的婆婆,全然不似大家族的乳母婢女。

心中一動,將手搭上阿婆的腕子,已經明白了對方如此形態的原因。

她的身子,太虛了。

又太過勞累。

當下抿了抿嘴唇,向周無患道:“既是燕府的乳母,咱們不如先向燕府遞個訊息?眼下你們倆都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正有此意。”

無患點點頭,掏出隨身帶的碎銀子來,打發個閒漢去燕府遞口信,又與時玥和麥姑去了附近的客棧修整。

大半個時辰後,燕于飛便到了客棧。

二人一見面,麥姑未語淚先流,燕于飛面色悽然,時玥便知麥姑果然是燕府的人。

“麥姑姑,莫哭了,我阿姐好著呢,我還得了個小外甥!”

燕于飛扶起麥姑,麥姑嗚咽著點頭,最終口中也只連說幾個“好”字。

“您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小曇不是說,您已經病死了嗎?”

麥姑揉了揉眼睛:“小郎君,此事說來就話長了。當日解州與四娘子一別,婢子也以為此生再也回不到京都了,誰知蒼天有眼,竟讓我死裡逃生。

這一路風餐露宿,好不容易來到京都,卻一時頭暈,一頭栽倒在州河裡面。也多虧這小兩口菩薩心腸,將我從河裡救了上來,不然,婢子怕是已經做了水鬼了。”

麥姑此時已經換了衣服,腹中有了吃食熱湯墊底,加上得知一心記掛的四娘子平安回家,心下大安,說起話來也有條理了許多。

只是,她貌似誤會了時玥與周無患的關係。

小兩口?

時玥料想她是誤會了,但這也只是無關要緊的細節,並未放在心上,因此沒有開口解釋。

周無患聞言,卻是心下覺得舒坦熨帖,不由暗自竊喜:這乳母果然有眼光,不枉自已跳下河去救她上來。

而時玥並未表示反對,可見,她心中待自已,到底還是有那麼些不同的。

想及此處,周無患也便不去計較燕于飛那懵懵懂懂的小心思了。

誰知他不計較,燕于飛卻是不領情:“麥姑姑,這二位都是我的朋友,並非是一家人。”

“阿姐與阿孃得知了你的訊息,都著急得緊呢,咱們這便回府吧?”

說罷就要拉著麥姑出門。

“哎,燕五郎,你還不曾謝過你週二哥呢,怎麼這便要走?”

周無患見燕于飛一副孩子氣的模樣,不禁起了逗逗他的心思:“知恩不報非君子也。”

“我……”

燕于飛到底年輕,漲紅了臉也只回道:“我已經謝過時姑娘了!週二哥你是大恩不言謝,回頭我便寫個謝帖送於府上!”

“燕公子,”時玥叫住燕于飛,“麥姑姑的身體虧空,還需多加調養。”

“好,我會的。”

燕于飛目光飛快在時玥臉上一掃,耳朵尖便紅彤彤,像是做了賊,不敢再看時玥。

麥姑跟著燕于飛走了兩步,最終住了腳,鄭重開口道:“小郎君,婢子想單獨與時姑娘說兩句話,還請您準允。”

“我?”

時玥微愣。

周無患朝燕于飛挑眉一笑:“走吧,燕五郎,吃點瓜果消消暑去?”

他這會兒穿著成衣店中再也平常不過的一套衣衫,不再貴氣逼人,卻更顯親和,更像是燕于飛的兄長了。

燕于飛噎了一噎,嗯了一聲,抬步走出了門。

麥姑定睛看向時玥,沉聲開口:“時姑娘。”

時玥回首。

“時嵐時大夫,是您什麼人?”

時嵐。

那是時玥孃親的名字。

是的,她父親姓褚,她卻隨母親的姓。

奇怪吧,在這個世界,男性佔主導的世界,她的名冠的是母親的姓。

該怎麼說呢?

她的阿爹,對於她的孃親,尊重與愛,兩者都有。

小時候的時玥,便知道自家孃親與阿爹,與別人的孃親與阿爹,是不同的。

在如今的時玥看來,便是當代社會,這種給孩子冠以母親姓氏的父親,也不多見。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她,是我的母親。”

“果然,”麥姑姑像是確認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縷笑意,“你現在也是大夫麼?也算是繼承了她的衣缽了。”

“算是吧……”

時玥低下頭,有些心虛,不敢對上麥姑欣慰而喜悅的眸子。

“真好,”麥姑長嘆一聲,“今日置換衣衫的時候,我無意間見到你身上那個銀飾。”

“我曾在時大夫身上,見過的。”

“那個十字架?”

時玥想起來,她換衣衫時將隨身帶的物品放在桌旁,當時麥姑一直將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桌上。

不曾想,這個十字架竟是時玥母親的。

阿寄先前卻說,這是他阿姐所贈。

那他阿姐,與母親,應是相識的吧?

只是如今已經陰陽兩隔,無從問起了。

“是的。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剛入燕府做乳母,誰知不久就生了乳癰,當時多虧你孃親治好了病,我才能繼續做了四娘子的乳母,一家人靠著月銀得以過活。”

“後來,我又聽說,你孃親救了一個溺水的孩童,待我回家探親時,才知道,那個孩童是我的侄兒。”

“時姑娘,你孃親,如今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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