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秀並不是不想娶公主,娶公主直接能少走幾十年彎路,這是田秀夢寐以求的,然而田秀反感的是趙王將婚姻大事當作是一樁政治交易,這讓田秀就像吃了蒼蠅屎一樣噁心。

對於田秀而言,他認為婚姻就應該是純粹的,純粹的婚姻就不該摻雜任何形式的交易。

如果婚姻大事都能夠當成做生意,那結婚還有什麼意義呢?

前世的田秀受到過未婚妻的背叛,他對於婚姻的純潔性看的比什麼都要重,趙王將婚姻當做是一樁政治生意,使得田秀在內心對這樁婚事極度牴觸。

但哪怕再牴觸,田秀還是選擇了接受,就像田單說的,他現在沒有實力去反對這樁婚事,在他擁有絕對的實力前,趙王就算要喂他吃屎,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嚥下去。

該來的總歸會來,幾日後趙王正式下達了賜婚詔書,前來宣讀詔書的是繆賢,詔書宣讀完畢之後,繆賢將詔書卷好交給了田秀。

田秀站起身將詔書接下,他並沒有選擇去看裡面的內容,因為繆賢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趙王要他們在下個月的八月十五完婚,今天就已經是七月底了,也就是說留給田秀準備的時間只有不足半個月。

事實上,田秀也沒什麼可準備的,結婚時需要的六禮都會由媒人送去王宮也用不著田秀操心,他只需要等八月十五那天去宮裡將公主接回家就行了。

繆賢見田秀收好詔書,便打趣道:“都平子老奴真羨慕你啊!你能娶得靜樂公主,可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呵呵,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個死過丈夫的老女人,這福氣給你你要不?

哦,對,給你你也要不了,您老人家好像沒有那個條件接受這份福氣。

田秀內心腹誹了一陣之後,滿臉堆笑的從懷中摸出一錠馬蹄金遞給繆賢,道:“長者前來傳旨一路辛苦,小子不勝感激,略表心意請長者笑納!”

“老奴並沒有做什麼,傳旨不過是奉命行事,我怎麼能收您的禮物呢?”

說歸說,繆賢還是不動聲色地將金子塞進了袖口裡。

“都平子!”收好了金子的繆賢沖田秀拱手行了一禮,道:“既然旨意已經傳到,奴告辭!”

“長者慢走!”

繆賢一出房門,田秀那張笑臉頓時沉了下去。

這時,共又在一旁開始陰陽怪氣:“少君,繆賢不過是一個閹人,您何必對他那樣客氣呢?您用金子來賄賂他,這是令人不齒的!”

田秀看了眼共,搖頭道:“先生說的不對,繆賢是趙王身邊的人,結交上他對我們只有好處,以前父親在趙國遭人排擠,就是因為他不懂得人情世故!”

“主君不懂得人情世故?”共冷笑了一聲,並沒有說話。

“我難道說的不對嗎?”田秀問。

共又冷笑了一聲,方才緩緩說道:“主君被大王從齊國趕到趙國,請問如果他到達趙國之後就大肆結交趙國的大臣,那麼趙王還能對他放心嗎?”

一句話就讓田秀呆愣當場。

是啊,田單來到趙國後一直都是“孤臣”,什麼是孤臣,孤臣就是不與任何人來往,只效忠於君王,這一類人在官場上往往很難混得開。

然而,正如共說的,假如田單不是孤臣,反而跟趙國的每一個大臣都混的很好,那麼趙王還會放心的任用他嗎?

田單本來就是被趙王從齊國挖到趙國的,正因為他沒有根基,趙王才能放心的任用他,可是他一旦主動結交趙國的大臣,那麼田單在趙國肯定就無法立足了。

相同的道理,田單當初如果沒有來趙國而是死皮賴臉的呆在齊國,依著齊襄王的脾氣,田單遲早得被他整死,田單來到趙國實際上是避免了一場殺身之禍。

以前田秀一直認為田單過於耿直,沒有什麼心機,現在田秀才明白,田單的智商就沒掉過線!

我這個便宜老爹,智商比我想的要高的多呀!

田秀在內心感嘆了一遍,幸虧田單是他老子,不然如果他們成為對手,田單能有100種辦法整死田秀,關鍵田秀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個時候,田六推門進入房間,拱手行禮道:“主君,宮中有使來!”

一天宮裡又來了使者,田秀不敢怠慢馬上出去接旨,繆賢才前腳剛走,宮裡就又來了人,去接旨的路上,田秀還在琢磨,是不是宮裡是出了什麼大事?

懷著忐忑的心情,田秀來到了院子裡,這一次來宣旨的是一個武士,武士穿著鎧甲,腰間挎著刀,看起來威風凜凜。

武士見到田秀也沒有廢話,直接宣讀了趙王的旨意,趙王要田秀馬上入宮覲見,說是有事要與他商議。

田秀派人去跟田單說了一聲後,馬上動身跟著武士到王宮去面王。

生活就像xx,不能反抗就只能享受,面對趙王的召喚,就算他不想去,這會兒也必須去,甚至去的慢了都不行。

出了大門,田秀髮現門口準備了幾匹馬,其中有一匹好像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見此田秀懵了,他家距離王宮不過一牆之隔,犯得著要騎馬過去嗎?

對此,武士解釋道:“大王現在並不在叢臺,而是在信都宮!”

信都宮在邯鄲城北,距離邯鄲大約有30裡,在叢臺宮建成後,信都宮就被逐漸廢棄,趙王一年也不會去那裡幾次,田秀搞不懂好端端的趙王怎麼會跑去信都宮。

邯鄲城北,信都宮。

田秀來到了信都宮外,比起叢臺宮的宮牆,信都宮的宮牆要更加低矮也更加古老,進到宮城中,只見道路兩旁長滿雜草,許多宮殿都已經廢棄,到處都是一副日久殘破的樣子。

在經過一處廢墟時,田秀不禁停下了腳步,那處廢墟對應的是信都宮的大殿,當年趙武靈王就是從信都宮的都殿中釋出了胡服騎射的詔令,也正是因為這份詔書,讓趙國和秦楚齊並列為一流強國。

不過隨著歲月的侵蝕,信都宮早已不復昔日的輝煌,趙國由於國力的限制,一直都沒有選擇去修復信都,以至於這座古老的宮城已經變得殘破不堪。

看著信都宮大殿的廢墟,田秀唏噓不已,在前世當考古學家的時候,他就曾經考證過信都宮,不過那時的信都宮連廢墟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座臺基。

那時田秀還曾經幻想著,如果有朝一日能看看這座雄偉的宮殿也算死而無憾了。

穿越過來後田秀以為可以親眼目睹一下信都宮的風貌,卻不想所到之處都是一副日久殘破的模樣。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田秀望著面前的廢墟,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長嘆。

封建時代,統治者得到天下之後無不選擇大興土木作威作福,他們修建了許多宮殿用於享樂和展示自己的權威,可這些用無數民脂民膏堆積出來的宮城,最後都化為了腐土。

田秀依稀記得,始皇帝統一天下之後焚燬了六國所有的宮殿。

作為考古學家,田秀不免心生惋惜。

華夏曆史上歷朝歷代都修建了很多宮殿,那些宮殿本都可以成為瑰寶被世代傳承,只可惜大多數都毀於戰火,如今留下的也不過只有一座北京故宮。

如果有可能,田秀很想將六國的宮殿都儲存下來,那些對於後世子孫來說,是真正的無價寶藏。

“好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君的膽子大的很啊!”

田秀感慨萬千之際,身後傳來一個端莊優雅的女聲。

循著聲音望去,田秀就見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人,那女人約莫二十七八歲年紀,一身青衫,膚若凝脂,高腰襦裙,宛如溫玉,眉如柳,眸似水,隱含淡淡憂慮,萬千青絲,垂可及腰,似天仙下凡生的極為美豔。

田秀看的一時有些失神,那女人輕咳了一聲,田秀這才趕忙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這時那女人身後站著的一個婢女呵斥道:“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為何對王后殿下無禮?”

王后殿下?這大美人是趙王的馬子啊!

田秀忙彎腰行禮:“臣田秀失禮了,殿下恕罪!”

韓樂“嗯”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番田秀,見對方風度翩翩儀表不凡,忍不住笑道:“我當時誰原來是都平子,我聽聞您馬上就要娶靜樂公主為妻了,等您娶了公主,今後孤還要喚您一身姐丈!”

田秀低著頭應道:“臣萬不敢自居殿下的姐丈,這都是大王的恩典!”

韓樂見田秀如此謙遜有禮,不由心中升起一絲好感,不過她馬上又板起了臉:“君,你方才那一句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雖然說的一點不錯,但傳出去了,恐怕會為您惹來麻煩!”

田秀一聽這話,也感到一陣後怕,剛才他只顧感慨,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會兒還在封建時代,說這種話,那可是大不敬,換成普通人沒準當場就得被拉出去打斷腿!

穿越者亂拿先知能力裝逼也是有風險的,搞不好就會被人抓住把柄打斷腿!

“多謝殿下提醒,臣今後必定謹言慎行!”

“嗯!”

說話間,身旁的武士小聲提醒道:“殿下,大王還等著召見都平子呢!”

韓樂聞言點了點頭:“那都平子就快去吧,大王還在那召見你呢!”

武士將田秀帶到了信都宮的後殿,比起殘破的前殿,後殿許多地方都經過了修繕,路旁也沒有什麼雜草。

後殿的宮門前站著兩名武士,這兩名武士都穿著犀牛皮製成的鎧甲,手上拿著長戈,遠遠看去屌的一批。

不過田秀聽說那兩個看門的武士,實際上都是花架子,簡單來說就是儀仗兵,他們的戰鬥力並不比那些一線的戰兵前,只是看起來很屌而已。

這座後殿雖然說是經過了一些修繕,不過實際上還是很殘破的,也就只是比前殿強一點,主要是趙國這幾年一直在打戰,沒那麼多閒錢修繕宮殿,而且從惠文王開始,趙王就很少到信都宮,不然這裡也不會這樣破。

簡陋的大殿裡就只有幾個正在掃地的宮女,田秀看了一圈也沒看見趙王的影子,這時來了個小宦官,說讓田秀到御花園裡去,趙王要在那裡召見他。

御花園裡,趙王獨自坐在一張石凳前,身旁站著兩個護衛,而他的面前正站著一個少年,看樣子好像是正在教授少年知識。

看那個少年的年紀約莫有八九歲,田秀估計這應該是趙丹跟韓樂的兒子,也就是趙國的太子趙斌。

田秀走上去向趙王父子行禮,趙王和藹的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起來。

田秀站起來之後,趙王拉著一旁的太子斌道:“來,太子,寡人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一直想見的那位六國論的作者,都平子田秀!”

“原來您就是田君!”太子斌就像看到了偶像一樣沖田秀拱手行禮。

田秀急忙扶起太子斌道:“殿下萬不可如此,臣不敢受您的禮!”

太子斌滿臉稚氣,眼神中卻閃爍著一股求知的光芒,他彎下腰衝著田秀深深的一拜:“都平子,你的六國論我已經讀了三次,每一次讀完都如醍醐灌頂 ,我只恨不能以您為師,斌不才,請您收我做您的學生,讓我能夠聆聽您的教誨!”

田秀被太子斌搞得有些手足無措,這怎麼一上來就要拜師?

趙王看著長拜的太子斌並無不悅,反而拉著田秀的手說道:“都平子,您的才能寡人已經見過了,其實寡人今天要您來,就是想請您收下太子,讓他做您的學生!我相信像您這樣的賢人,一定能把太子培養成一代賢君!”

不等田秀回話,趙王又對太子斌說道:“太子,還不快點像老師行禮!”

太子斌大喜,也不管田秀答沒答應,直接給他行了一個大禮。

這下田秀是沒招了,太子都給他跪下了,如果這要是不收了太子,那就等於打了太子的耳光,同時也會得罪了趙王。

無奈之下,田秀只得扶起太子斌道:“太子請起罷!”

趙王見田秀扶起太子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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