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和聯軍隔河對峙,雙方都不曾進攻。但是兩方的統帥都很清楚,秦軍遲早會按耐不住對聯軍發起進攻,因此趁著秦軍還沒有打過來,聯軍一直在不停的完善己方工事。

蒙驁站在巢車上觀望趙軍的營盤,只見每天趙軍的營寨都會修出一道道新的深濠,而且聯軍營寨的壁壘越築越高,見此蒙驁明白,秦軍必須抓緊時間發起對聯軍的攻勢,否則等到將來秦軍發起進攻時,局勢只會越發對秦軍不利。

不過要怎麼進攻趙軍的營寨,蒙驁還沒有想好,強攻肯定是不行的,傷亡太大,因此只能智取,可該如何智取呢?

蒙驁苦思如何智取聯軍營寨之時,濁漳河畔秦趙兩軍的斥候發生遭遇,在戰場上斥候遭遇是經常的事情,因此爆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戰鬥。

趙軍這邊的斥候都裝配了新式馬具,秦軍的斥候根本沒討到便宜,最終戰鬥以趙軍獲勝而告終。

秦軍灰溜溜的撤走以後,趙軍開始打掃戰場,一名趙軍士卒看到了一名秦軍士卒身上掛著的玉佩,這人剛要伸手去奪,另一人卻搶先一步把玉佩收入懷中。

“這玉佩是我看見的!”

另一人小心地將玉佩收入懷中,道:“憑什麼說你先看見就是你的?你叫它,它答應嗎?”

由於這個時代還是徵兵制度,士兵都沒有軍餉,通常戰鬥結束以後,主將都會允許士兵去搜刮敵軍身上值錢的東西。

通常來說,搜刮的東西都要上交登記然後由將軍統一分配,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總有些士兵會有私心把搜刮到的戰利品私藏起來據為己有。

兩人為了一塊玉佩,吵得不可開交。

若是換了平常遇到這種事,最多是向各自的上官告狀,由他們去溝通最後把玉佩拿出來大家平分。

不過這次情況很特殊,參與戰鬥的斥候不光有趙軍的斥候,魏軍的斥候也參與了,而那塊玉佩恰好就是落到了魏軍斥候手裡。

三晉源出一家,但三晉內部彼此之間也會經常看不起對方,例如魏人覺得自己是百年霸主因而輕視趙人和韓人,而趙人胡服騎射之後一躍成為北方最強大的國家,趙人同樣看不起魏人這種只會吃祖先老本的敗家子。

於是二人為了這塊玉佩的歸屬爭執不休,最後兩人竟拔刀相向,而戰鬥很快引發連鎖反應,趙軍這邊的弟兄看到自己的兄弟受了氣立馬提著刀加入戰鬥,另一邊的魏軍也不甘示弱也領著人加入戰鬥。

雙方的火拼愈演愈烈,剛開始雙方都只有十幾人投入戰鬥,後面則投入到了50多人,眼看著局面快要不可收拾,李牧恰好騎馬路過阻止了雙方的火拼。

這次的火拼魏軍死了三個人,趙軍死了兩個,雙方各重傷的幾人。

這件事很快被分報到了田秀和信陵君那裡,兩人聽說之後都非常重視此事,雙方涉事計程車兵很快被揪了出來。

最開始搶奪玉佩的兩名士兵被五花大綁的壓在兩軍統帥的面前,信陵君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臉上還有傷痕的魏軍士兵,說道:“所有魏軍弟兄都是我的兄弟,可是無忌不能因此就罔顧軍法,你等在陣前同袍相殘,致人死命,這樣大的過錯,必須斬首以明軍法!”

這名魏軍也知道自己犯了死罪,並沒有開口求饒,只是磕了一個頭,道:“我死以後還請信陵君照顧我的妻兒!”

信陵君點了點頭,而後就吩咐劊子手準備行刑。這時李牧輕輕推了推田秀,信陵君都準備把涉事的魏軍斬首了,趙軍這邊也得有所表示,不然很有可能會影響魏軍和趙軍之間的團結。

不過田秀這時的目光一直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兩名涉事士兵,遲遲也沒有表示。

無奈李牧只好輕聲提醒:“武安君?”

田秀一下子從思緒中醒來,他看了看李牧,而後又看向一旁的信陵君,道:“信陵君,我有辦法打敗蒙驁了!”

信陵君一臉懵逼:“武安君有辦法打敗蒙驁?是什麼辦法?”

田秀並沒有回答,而是急忙召集各軍將領到他的營中議事,等到人來的差不多了以後,田秀把目光看向了營帳外面,吩咐道:“帶上來!”

幾名劊子手推搡著兩名涉事計程車兵進入田秀的營帳,兩人來到田秀面前後立即驚恐的跪在地上,但誰也沒有求饒。

魏軍那個士卒已經拜託信陵君照顧他的家眷自然不會再求饒,趙軍這個士卒見對方沒有求饒,礙於臉面自然也不會開口求饒。

田秀看著這二人緩緩說道:“你們兩個倒算條漢子,不過一碼歸一碼,按照你們今日犯下的罪行,必須要斬首以明軍法,可是我願意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不知你們想要不想要?”

如果能活誰又願意死?兩名涉事計程車卒一聽有機會活下去,慌忙跪在地上求饒。

田秀詢問這兩人的姓名,趙軍那名士卒回答道:“小的陸阿大!”

魏軍士卒也跟著回答道:“小的鄭春生!”

田秀點了點頭,又問及兩人的家庭情況,得知兩人都有妻兒老小之後,田秀當即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們兩個去做,你們兩個答應了可能會九死一生,你們想好要不要去做我絕不強求!”

陸阿大與鄭春生二人並不是傻瓜,他們答應了田秀可能會九死一生,但要不答應馬上就十死無生,到時田秀肯定要追究他們兩個觸犯軍法的事情,因此他們別無選擇:

“上將軍有命,我等二人萬死不辭!請您只管吩咐!”

田秀大喜,率先許諾道:“這件事情無論成與不成,汝等妻子皆由我與信陵君扶養,對於這個承諾,你們可還相信?”

二人異口同聲:“我等相信!”

“善!”田秀將二人叫了起來,而後對著他們囑咐了一番,兩人聽完後頓時臉色一變,不過他們此時已經沒有退路只好咬牙答應。

當天,田秀和信陵君聯合釋出了一則告示,昭告陸阿大與鄭春生的罪行,準備於明日清晨將二人問斬。

夜裡,月明星稀,陸、鄭二人趁著守衛打瞌睡時,竟直接打翻兩名守衛,而後淌水朝著對岸的秦軍大營跑去。

兩人的行動幅度太大,很快驚動了趙軍巡邏計程車卒,趙軍士卒彎弓搭箭,兩人頂著箭雨硬是逃到了河對岸。

對岸的秦軍大營早就發現了北岸的動靜,斥候已經張起弓箭瞄準二人,鄭春生扶著陸阿大沖著秦軍的壁壘上高喊:“別殺我,我等二人有重要軍情要稟報!”

秦軍斥候收起弓箭,而後有人開啟寨門,將兩人捆綁了帶回大營。

蒙驁這時候正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攻克聯軍的營寨,得知有敵軍士兵過河來降,他當即命人將兩人帶上來問話。

陸、二人進入蒙驁大營時,蒙驁正坐在席上看書,他的面前還擺著一張小書案,看到兩人進來,蒙驁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們兩個來做什麼?”

“我等二人特來投奔將軍!”陸阿大一臉諂笑的說道。

蒙驁放下了手中的竹帛,又從桌上拿了一卷新的,淡淡的吩咐道:“將這二人推出去斬了吧!”

陸、鄭二人嚇得慌忙跪地求饒,眼看著刀斧手就要把他們推出去,鄭春生率先說道:“將軍饒命,末將說實話,是田秀讓我們來詐降的!”

陸阿大聽到這話,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鄭春生目光中盡是不可思議,而鄭春生卻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我還年輕,還不想死,我們魏人憑什麼幫你們趙人賣命?”

蒙驁聽到這話不由哈哈大笑,他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竹帛看向鄭春生,道:“說說田秀的計劃!”

鄭春生嚥了咽口水,道:“田秀叫我們來詐降騙將軍今晚去劫營,但他早就埋伏好了人馬將軍要帶人去了絕對是有去無回。”

陸阿大聞言拼命的掙扎想把身上的繩子掙脫,奈何捆的太緊,他衝著鄭春生怒罵:“你個六穀長的,不得好死!軟骨頭!”

鄭春生不屑的看了陸阿大一眼,又接著說道:“蒙將軍,小的還有個軍情要向您報告。”

蒙驁來了興趣,道:“說!”

鄭春生剛要說,忽然又笑了一下,說道:“小的這個軍情非常重要,不知道說了的話,將軍能給什麼賞賜?”

蒙驁臉色明顯一變,你個俘虜還敢跟我要賞賜真是夠貪心的!要是你說出的情報沒用看我不斬了你。

“好了,你說吧,只要你說出的情報有價值,必有重賞!”蒙驁強忍著內心的不滿,做出了承諾。

鄭春生點了點頭,膝蓋向前挪了兩步,道:“蒙將軍聽說齊國已經對貴國宣戰的事情嗎?”

蒙驁點了點頭,臉色青黑道:“這件事情盡人皆知,難道你就準備報告我這個嗎?”

“不是!”鄭春生又咽了一口口水,說道:“將軍肯定不知道,齊國攻秦是假,伐趙是真,現在有十萬齊軍正從高唐出發北進邯鄲,趙王向田秀告急,要他即刻回兵去救!”

“什麼?齊國要偷襲趙國?”蒙驁有些不敢相信。

齊國在長平之戰的時候借了趙國那麼多糧食,兩國好的幾乎要穿一條褲子,別的先不提趙王的愛將田秀就是齊人,怎麼齊國還會伐趙?況且這種絕密訊息,眼前這兩個士兵怎麼可能知道?

蒙驁腦海中的第一反應,這個情報肯定是假的。

正當蒙驁要開口質疑的時候,卻見陸阿大忽然暴起一下子撞倒了鄭春生,看這架勢要不是身上綁著繩子,陸阿大恨不得咬死鄭春生。

幾名秦軍將兩人拉開,陸阿大沖著鄭春生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六穀長的,軟骨頭,豎子,卑鄙無恥的叛徒!”

蒙驁見此又陷入猶豫,看陸阿大這憤怒的樣子並不像裝出來的,莫非此事是真的?

齊國跟趙國的關係本來就不好,這一點蒙驁非常清楚。要說齊國會趁著趙國和秦國大戰去捅上趙國一刀,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初燕國不還是趙國的小弟,難道不是一樣背叛了趙國?

蒙驁對這件事情有些拿捏不準,他對左右下令:“將那個趙人推出去斬了,至於那個魏人暫且留下,我還有話要問。”

陸阿大被士兵們推了出去斬首,臨出門時,他口中還在不斷咒罵鄭春生。而鄭春生臉上並沒有一絲波瀾,反而衝著營帳外面吐了一口痰。

蒙驁看著鄭春生,道:“齊國要出兵,趙國的事情,我作為秦國的將軍都不知道,我看你打扮不過是一個小兵,此等機密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說完以後蒙驁特意觀察著鄭春生的表情,希望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端倪。

鄭春生面不改色的說道:“將軍不知,今日我和那個陸阿大犯了軍法,田秀要把我們推出去斬首,當時他要我們來上將軍詐降說可免一死,我們在營帳外面等候他吩咐的時候,親耳聽到他和信陵君說起此事。”

“那田秀有沒有說他準備怎麼辦?”蒙驁追問道。

鄭春生想了一會,說道:“當時我們在營帳外面聽的也不真切,他們兩個好像發生了爭執,魏無忌想消滅了王齕再走,田秀則執意要退兵,他說接到了趙王的嚴令,他不敢不從。”

蒙驁聽對方說的情真意切不似造假,而且鄭春生把田秀要他們詐降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有了前面的實話就讓蒙驁覺得這後面的話八成也是真的。

不過蒙驁還是對此有一絲懷疑,因為齊國出兵趙國的事情太大了,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蒙驁看著鄭春生,道:“你今日說的話,我會派人去查實,如果是真的,我必上奏秦王重賞你,但如果是假的,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說罷蒙驁命人把鄭春生帶下去好生看押,而後他又命人聚集了營中的將領過來議事,與他們一起商討此事真偽。

桓齮沉吟道:“齊趙兩國素有齟齬,要說齊國會趁著趙國虛弱的時候出兵偷襲,我看有可能。”

“可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我們沒有收到一點訊息?”蒙驁雙手託著下巴,做出沉思之狀。

桓齮道:“或許是道路艱遠,訊息一時傳不過來!將軍可派人到齊趙邊境去打探一下,真偽自知”

查驗真偽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就難了,就像桓齮說的,道路艱遠,想把此事打探清楚那是一朝一夕的。

正當蒙驁為此煩惱時,趙軍那邊一葉扁舟過河,一名使者持帖前來拜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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